王嘉胤自陕西出逃到河南,自河南府向南而去,到达熊耳山一代,这才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两月之中陕西群匪相互来投,使得王嘉胤在熊耳山一带,日益兵力雄厚,导致河南、南阳两府动乱,而南阳府乃是唐王朱硕熿的封地,朱硕熿上表朝廷,言匪患日益增势,督师岳忠剿匪不利,使得匪患盘踞熊耳山一代。奏折之中对于岳忠相当不满。
朝廷接到这份奏折,急忙交给崇祯,崇祯看后直接驳回上奏事宜,一方面岳忠在陕西做的事情较好,另一方面崇祯也不愿意看到藩王参政。总之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使得朝中大臣各位大为惊讶,
要知道虽然明朝削藩之后,王爷日益减少,但是唐王一派最为稳定,故此支脉也是最多,虽然不是嫡系,但是在皇氏中颇有地位,崇祯对于朱硕熿此举给以否定,那么还真是让人完全想不到的。
韩爌知道这事情以后,自己倒是思量一番,原来自己每每与岳忠作对,这已经被皇上知晓了,从而对自己有些不满,要不是因为袁崇焕在辽东做的不错,恐怕自己早已被皇上罢了官职。
而现在周延儒步步紧逼,再加上这一年来自己呈现弱势,许多大臣已经成观望之态,如果自己一个不好,甚至全盘皆输。
韩爌此人与岳忠有仇不假,但是真心为崇祯能够做事的人,要不然崇祯也不会提拔与他,韩爌只所以能够上位,一方面是因为李标力举,另一方面就是因为阉党。
对于阉党韩爌下手极狠,算是彻彻底底的与阉党站在对立面上,这也是让东林党帮扶他主要的原因,现在周延儒与东林党交好,也是的韩爌地位明显下降,这是他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思前想后韩爌心中隐隐有些与岳忠交好的意思,毕竟岳忠现在恩宠正隆,如果自己还是与岳忠站在对立面上,那么弄不好皇上第一个拿自己开刀。
就在韩爌思前想后之际,下人回报工部主事徐尔一有事求见,韩爌让下人有请,自己一人却在那里嘀咕,这徐尔一为何来自己这里。
徐尔一为人刚正不阿,属于李标中立派系,但是又有所不同,此人从不结党论派,一心为朝廷做事,这点倒是有目共睹的。要说朝廷之中与他交好的,倒是没有几个,今日能到自己这登门到访,这倒是件怪事。
不大一会徐尔一走进客庭,一拱手开口道:“下官徐尔一拜见首辅大人。”
“尔一来我府中,倒是我的荣幸,来坐下。”韩爌微微点头让徐尔一坐了下来。
“今日前来下官是为了一件事情,请首辅赐教。”徐尔一说话的语气并不是太好,弄得韩爌也是一皱眉毛。
“尔一所为何事?”
“熊延弼平反一事。”
徐尔一一说完,当即让韩爌诧异,熊延弼平反之事,韩爌还是听说的,但是因为岳忠的原因,韩爌当初可是持有反对的意见,此事就这样被押了下来。如果不是徐尔一说来,自己还真是把这件事情忘了。
一想到自己与岳忠的关系,这件事情要是做好了,不难不化解两人的仇视,毕竟自己可是吃亏的一方。
“尔一,这件事情我倒是知晓,也是准备明日上朝报与皇上裁定,毕竟熊延弼诬陷起因才查与清楚。”
韩爌说完还真是让徐尔一诧异一番,原本抱着一股正气而来的他,倒是不知道下面的话怎么说才好,就这样混混僵僵的与韩爌聊了一阵子,才抬脚离开韩府。
第二日早朝,韩爌启奏与朝廷之上道:“皇上,熊延弼一事据臣所知,乃是阉党刻意诬害,延弼初临辽东不受贿赂,从而得罪阉党之人,每每训兵有素,实乃国之将才,可惜事与愿违,遭到阉党迫害,观我华夏数年,亦没有尸首分离之举,臣奏请皇上还延弼之首,为延弼昭雪天下。”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韩爌把事情原委皆报与崇祯,令文武百官各自惊诧,武官闻听此举,倒是对韩爌少了一些仇视。
而文官也是惊诧韩爌,毕竟熊延弼可是岳忠的老丈人,韩爌与岳忠不合,可是人尽皆知。这一举动倒是让人另眼看待韩爌了,看来这位首辅是在向岳忠示弱了。
随着韩爌把事情说完,周延儒也站不住了,岳忠当前恩宠正红,周延儒本来想以此事,对韩爌发飙的,可是韩爌这一下子,算是彻底打乱自己的计划,但是此刻也是无可奈何。
“首辅所言极是,皇上熊延弼一事实为我朝进来第一冤案,请皇上昭示天下,为我大明重臣洗刷冤屈。”
周延儒说完,满朝文武大臣各个跪倒在地,纷纷上书此事,这倒是让崇祯有些诧异,心中有点疑虑,是不是这段时间自己太过恩宠岳忠,使得满朝文武有了惧意,这可是不利大明的统治。
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是崇祯很快倒是压下这点心思,开口道:“既然各位爱卿都有此意,那么朕可不能让忠臣蒙冤,令内阁学士牵头,着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会审,还熊延弼一个清白。”
熊延弼的案子终于在十二月初平反了,熊雅馨知道后痛哭流涕,偌大个熊家现在仅剩自己一人,自己兄长弟弟皆遭杀害,只有自己一人幸存,父亲的冤屈终于平反,尸骨终于可以合二为一下葬于地。
不管怎么说熊延弼是平反了,韩爌的态度也做出来了,岳忠却在崇祯心中有了些疑惑,河南王嘉胤聚众谋乱,说到根底也是你岳忠没做好,把人家从陕西赶到河南来了。
陕西西面那些匪患不足为虑,现在你得平定河南了吧,想到这里崇祯下了一道命令,着岳忠出兵河南,无比全歼叛贼。
这件事情说出来,崇祯没有做错什么,陕西最西面是甘肃,那里地处最西面,明朝并没有全部控制,只在那里设立卫所,按照崇祯的想法,到了那里有边区军镇出兵就可以了。
相比甘肃河南的地理位置就十分重要了,西连陕西、北接山西之地,南接湖广一带,东连南直隶,不说其他方向,单说这南直隶的位置,那可是十足重要,故此崇祯也十分在乎与着急。
崇祯批完奏折返回**,今日寝榻的地方承乾宫,承乾宫是田贵妃的住处,崇祯登基之后,没有纳妃召嫔,这位田贵妃与袁贵妃,是崇祯在信王之时,就跟随崇祯的,崇祯在登基之后不久,给了两人贵妃的身份。
如果说周皇后长得美丽娇柔,那么这位田贵妃就有点娇媚之态,深的崇祯的喜欢,起初登基崇祯对于周皇后相敬如宾。
可是随着周皇后怀孕之后,崇祯却经常来到田贵妃这里,时间一长田贵妃就有点恩宠的意思,对这**有些指手画脚,虽然还是惧怕周皇后,但是也有了一丝对周皇后不满。
这不满也有源自家族的原因,周皇后的父亲周奎被封为嘉定伯,家族在苏州可谓势大无比,周家因为周皇后再加上岳忠的关系,自然今非昔比,家中的子婿就有些飞扬跋扈起来。
而田贵妃的父亲田弘遇,家族的生意多在扬州,虽然两家一个在苏州,一个在扬州,但是两家还是碰在一起,引起了是非。
崇祯元年五月末,这也是确定周皇后有喜的日子,这消息传到了家族之中,自然要放炮庆贺,周家大摆筵席招待来宾,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田家子婿在苏州闹事,虽然是在一家酒楼,与周家一点干系都没有。
可是这天毕竟是周家大喜的日子,你田家的人怎么也不能在这种时候闹出事情来,这不是生生的打了周家的脸面。
周家家主周奎一寻思,直接给田弘遇写了封信,心中的大致意思,就是说你们田家的人,在苏州这种日子闹事,是不是对我闺女不满啊,劝诫田家以后不要发生这种事情,信中末尾说这件事情你要给我个交代。
这封信到了田弘遇手中,田弘遇也是相当不满,但是自己家族的人有错在先,也怨不得人家这般态度,可是这仇恨依然在田弘遇心中埋下了果实。
在这里后两家的生意多有摩擦,再加上两家分别把事情告诉周、田二女,周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当即斥责了自己的父亲,让周家莫要为皇上抹黑,凡事要克制三思而行。
而田贵妃接到自己父亲的信,却对周家以及周皇后不满起来,再加上崇祯知道这件事情,大赞周皇后处理得当,这使得田贵妃心中,越发对周皇后不满起来。
崇祯来到承乾宫,田贵妃自然一番热情,事后两人躺在凤榻之上,崇祯也是心中郁闷,就把对岳忠的一丝不满诉说出来,如果是周皇后,必然要劝解崇祯的郁闷,言外为岳忠说些好话,自然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惜这身边人可是田贵妃,虽然田贵妃也是贤德,但是仔细一思量,这岳忠的大妇可是周家的人,无论怎么样都属与周皇后那一边的,自然也就有了别的心思。
“皇上,那岳忠不是做的挺好的么?陕西的事情已经逐渐平息,些许小贼也不成大器,那皇上可召会岳忠,毕竟锦衣卫的事情,也得他做主啊?”
这句话没有什么大意思,就连崇祯也没听出什么来,可是最后的话,足以表明田贵妃的心思,那就是调回岳忠,要知道岳忠做的越好,那么功绩就是越大,岳忠的身份高了,那么周家也就水涨船高,这可是不利与田家的。
“嗯,匪患还存,卫明不得召回,另陕西改制之事,离不开卫明,虽然朕有些想念与他,但是此事甚干重大,他还抽不开身子。”崇祯想到这里倒是散去那一丝不满。
看到崇祯愁容尽散,田贵妃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是心中却是记得这位岳忠岳卫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