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云啸话语落下之后不久,湖心之中,有一个漩涡缓缓凝结,一头戴华冠的壮硕少年,自湖心之中缓缓浮出。
他看着赵云啸,话语隐约有几分傲气:
“赵云啸,你今日怎的不待在那静心堂之中了,难不成那‘虎鹤双魔’之法,已经是收发于心了?”
“收发于心,收发于心.....我先杀了你!”
赵云啸喃喃低语了两声,眸子之中红芒迸发,嗖的消失不见,已然向着那人扑将过去。
他周身裹挟着相当浓郁的煞气,流转之间,直冲人的心神。
但是这一击转眼落空,猛然间炸起滔天的水花。
在赵云啸身上,隐约有魔气开始向外溢散,森然可怖,加上其神情,比诡异更像诡异。
而就在这时,在他身上,有一声清脆的唳鸣之音传来。
其身上魔气猛然间一滞,随即溃散开来。
他看了看手掌,眼中的红芒逐渐散去。
深吸一口气取来簪子将头发盘好,又是化作一翩翩佳公子。
他温和一笑,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道:
“池金鳞,那池朗做的那些蠢事,你也不是不知晓,他的事情早就东窗事发,而且如今又将手段伸向了一位斩妖校尉的族人。
不管池朗如何,终究是你池家之人,如何处理,你发话就好。”
“可惜可惜,你没有真正的发疯。”
池金鳞面无表情的这般说到,根本不管赵云啸那有些难看的神色,转而将目光看向了宁恪:
“你想要杀池朗?虽说他是个十足的废物,但终究也是我池家人。”
宁恪见着对方想着自己看来,目光当中,多是探查的意味,道:
“我不单单是想要杀池朗,还想要杀尽此事之中有所牵扯的所有人。”
“有些意思。没得谈吗?”
池金鳞听出了宁恪话语之中的意思,一时间有些诧异,问道。
在他看来,宁恪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蠢。
“这等事情,人人得而诛之,有什么好谈的!”
宁恪神色微冷,不愿再去说些什么。
对于他来说,每一个家人都是珍贵,能够给他带来心安的地方不多,但是之前十几年之中,他一直活的相当自在。
有人想要杀你的家人,自然是统统杀个干净再说其他。
却见他整个人转眼便飘到了十丈之上,周身混元罡气便开始流转,一身的骨骼开始噼里啪啦作响,气血升腾滚滚而起,宛如狼烟。
他提气收拳,猛然间一拳打出。
轰!
这一拳挥出,罡气都因此摩擦点燃,宛如一个火球一般,向着下方的池金鳞落去。
池金鳞见此,双眼微亮,也是提起握拳,对冲了上去。
宁恪对此视如不见,他手上动作并没有因此停止,方才见了那赵云啸一扑,隐约至今有所明悟,也是趁着想法施展。
却见他拳速便快,一拳一拳的罡气砸下,宛如一颗颗流星一般挥洒如雨,虎啸之音在拳风之中流转。
一时间,整个水面之上轰鸣四起,尽数向着那池金鳞落去。
水面被他炸起一片片的浪花,高温之下转瞬沸腾,蒸汽渺渺升腾而起。
他也是不知晓自己这是挥出了多少拳,只是感觉舒爽无比。
他重新站定身子之时,厚重的雾气已经是将整片湖泊填满。
在远处的角落,赵云啸正在仔细看着,随手扭断身旁人的脖子,他眼中的诧异神色怎么也遮掩不住:这等手段,貌似是有些意思,而且.....看起来自己也能学。
原本只是知晓其修行了有关于虎的道门正法,如今看来,其领悟也是颇深。
.....
水汽蒸腾之下,转瞬便安静了下来,宁恪幽瞳流转看去,抬手已然按在了刀上。
一阵风猛然间刮过,水面上蒸汽打转般散开,重新显露出了两人的身影。
在那水面之上,池金鳞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虽说其身上衣衫炸裂,但是自其身上,却是未曾看见什么伤势。
一身的筋肉流转之下,自是能够感知到其中的力量。
池金鳞看向宁恪,眼中战意升腾不休:他已经是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了。
只见他伸手一横,手掌一抹淡蓝色罡气开始流转。
“戟来!”
他一声低呵,整个湖泊的湖水开始涌动,一杆方天戟破水而出,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握着兵刃,脚下湖水猛然间炸开,一晃人的身影已经是至了半空,一戟直接向着宁恪劈了下去。
宁恪瞧的真切,顶开刀格,刀鸣之下,月光挥洒。
锵!
两者相撞,宁恪只感觉身上一沉。
对方裹挟着兵刃,这股澎湃巨力轰然落下,将他自半空之中,向着下方打落。
宁恪转眼便落在水面之上,蹬蹬倒退了两步。
“不错的力量!”
他双眼微亮,似是发觉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目光灼灼的看着池金鳞。
在他的感知之中,这池金鳞肉身的力量,绝对已经超过了先天境界肉身极境!
这跟施展法门、施展神通到达这等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或许可以酣畅的做过一场了。
宁恪这个念头在脑海之中划过,看着落在水面上,踏水而来的池金鳞,心中战意升腾。
池金鳞手中方天戟,淡蓝色的光芒流转,向着宁恪呼啸而来,至了宁恪周身方寸之间,其中隐约流转出一抹森然寒气。
宁恪阙月劈出,刀鸣响彻,相撞之后猛然间一错,顺着戟杆便向着其手掌斩去。
池金鳞双手松开,贴身而上,对着宁恪的胸膛便捣了过去。
宁恪长刀直接斩出,另一只手比露出手肘,对着那一拳便怼了过去。
两者实打实的撞上,那池金鳞后退两步。
宁恪忽然之间想到什么,也是拉开距离。
却见他手上流光一转,身上盔甲被他收起,连同怀中尚未醒来了那祸斗,一同收入到了明王殿之中。
池金鳞看着宁恪这般行径,眼中划过一抹惊讶神色,他张开手掌,那方天戟猛然间破水而出,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有些意思,能够与我池金鳞肉身相搏的,还当真是少有。”
他这话说完,在他那裸露的肉身上,一层细密的麟甲长出,转瞬便是厚厚一层。
上面寒光凌冽,有几分狰狞,隐约还能够感知到其中流转的血气。
“少有,不是说没有。”
宁恪挽了个刀花收刀入鞘,心神流转,太保铁铠一点点笼罩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