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鹤老的徒弟?
虽说能够自其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意境,但总归是觉着有些不太像。”
宁恪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眼,心思也是平缓了些许。
对于鹤老,他本身并没有什么怨言,甚至是有那么一丝敬佩。
“即是鹤老的徒儿,那你还是先告诉我,你到底要跟我谈什么好了。”
他心思流转,隐约猜到了些许,只等着对方开口。
赵云啸看着宁恪,自阴影之中走出,他披头散发,一副张狂模样,可偏偏一身的锦衣,又似是翩翩公子。
两种气质杂糅之下,虽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却又有几分的理所当然。
两人本身都在互相打量,他看着宁恪,忽然间轻笑了一声:
“你能在这般年纪到达先天境界,想来也是一个聪明人,你宁家背后因由,我并非是不知,但是这其中关窍,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那样简单又如何,谁招惹我宁家谁该死,该死之人无人杀那便我来杀。”
宁恪冷声开口,语气有些决绝:
“若是我回来的晚些酿成了意外,十之八九便会影响到我的心境。
你身为先天境界,自然也明白,念头不通达便会影响进境,这等仇怨,我又怎能善罢甘休。”
赵云啸听了这话,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道“”
“若非是我知晓其中因由,你宁家之中,或许早就已经剩不下几人了。
当初最早事发之时,你不过是斩妖卫,就算是发布任务,让杨猛看守家族,一样护不住你,只能是让宁家族人尽数收监。
后来你入幽冥再无消息,我以为你身死,便将此事再次压下。
毕竟斩妖司宗门世家林立,相当看重名声,若是当真做出那般鸟尽弓藏之事被外人知晓传出,还当真是有些麻烦。
再往后你自幽冥之中一人一刀杀出,老师便命令斩妖司各地探查你的身世,正巧我有所发觉,便在等待你的到来。
如今你宁家众人已经安全,我可以给你一定补偿,但你却不能再去胡闹。”
“胡闹?你竟然认为我这是在胡闹?”
宁恪听了这话,神色微冷,抬手按在了刀上,刀势已然是开始积累,只待一言不合,便打算先在他身上开个窟窿。
赵云啸灵性敏锐,隐约之中感受到了些许危机,不由的眉头一跳,道:
“你若是当真不听我把话讲完,便想要去动手,那就是胡闹。”
他这话说完,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见着宁恪神情并没有放松,摇头道:
“你是天才,你天赋不错,那又如何?
你宁家没有底蕴,你身后也没有多少能够支撑的背景,可知晓,这其中背后,到底牵扯着谁?
你难道就没有去想过,我为何不去动身?
罢了罢了,我也不去与你谈这些,你只需知晓,若是你想要将这绵江郡此事牵连之人连根拔起,怕是不现实....”
这话语还未说完,宁恪却是不想再去听,顶开了刀格,一刀劈出。
虽说这人将宁家护住没有造成人命,那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还活着,而且踏入到了先天境。
如若不然,宁家三十余口,怕是已经死在了‘诡异’手中,运作之下,成为了斩妖司与郡衙之中那些人的功勋。
锵!
一抹月光流转开来,自阙月刀上迸发,月华细密琐碎,编织之下宛如一张细密的刀网,向着赵云啸盖了过去。
唳!
一声清脆的声响自赵云啸身上传来,其张开手掌,轻飘飘的向后退去,只是眨眼,便将这一刀躲过。
刀网落在远处的院墙上,却见隐约有纹路流转,转而轰然间倒塌。
“我的墙!”
赵云啸大呼一声,显得是有些痛心,他猛地抬眼看向宁恪,神色也是冷峻了不少,呵道:
“宁恪,我知你心中愤懑,看来你这一口郁郁之气是不出不可。
我之所以将你请来,也不过是想要做一个和事佬罢了。
我劝你还是留着气力,等下再去施展吧。”
他这话说完,遁光在周身流转,向着斩妖司外遁去:
“城中人多眼杂,若是当真大战,怕是会伤及无辜,你当真是想要解决此事,那便跟我来!”
宁恪见着对方想着远方逃遁而去,心中情绪却是又平静了几分。
他思量着到底有几分可能会是陷阱,犹豫只是在脑海之中闪过一瞬,便是化作遁光追了上去: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和事佬,到底是要怎的去当。
.....
宁恪仅仅的跟随着他的身影,两道遁光一前一后,在绵江郡天空当中划过,本身阴云无月,却也是多了两分光亮。
他们一路向北,跑出去将近百里,最终是来到了一处湖泊之上。
这湖泊方圆十余里,连接着绵江郡护城河,水流自绵江接引,人工开槽的痕迹相当明显,只是一眼,便能够看明白不是天然形成。
赵云啸遁光到了此地之后,缓缓停了下来,他如蜻蜓点水一般站在水面之上,看着身后已然平稳的宁恪,道:
“你不是想要战上一场吗,便是此处了,不过与你一战的并非是我.....”
他话语尚未说完,宁恪并不想与他啰嗦,拔刀斩出,刀罡流转,便是向下劈了过去,
刀罡不断放大,转眼便延伸至了数丈。
吼!
一声虎啸自赵云啸周身迸发,其手掌呈虎爪状,猛然间挥出,伴随着声势,两者相撞。
刀罡被他徒手捏碎,在他身上,白色的罡气流转,将这一击的攻势尽数抵消。
赵云啸微微佝偻着身子,一头猛虎的虚影隐约自周身盘旋凝结,此时的他,已然双眼通红:
“我已经是修心数年未曾出手,你怎的就不能让我将话讲完呢?
那池朗,乃是池家旁系,他之所以能来此,是因为他池家之中,有一位嫡系正在此地修行。”
他话语之间喘着粗气,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厚重,声音宛如嘶吼:
“池金鳞,这家伙因为你的家事而来,你当真就这般看着?
你当真是想,让我连你一齐杀了?”
他这话语之中,杀意凛然,身上的气息也变的越发诡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