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我真没什么宝库啊。”
郡守慌忙否认。
“唉……”三皇子叹息一声,“没想到郡守大人竟清贫如此,看来回去之后,我是该禀明父王,大秦能有你这样的官员实在是我大秦之幸。青梧,你说给他调哪去合适?”
“这种人才,就应该去边关啊,那边战事紧急,正缺人才呢。”
许青梧一拍手,“啊,这样吧,不行就放我二哥韩信那,他那里最是危险,去了正好助我二哥一臂之力。”
郡守苦着脸,哪还敢多话,若真把他弄边关去,还放许青梧二哥眼皮底下,他跑都跑不了,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三皇子见他还在挣扎,遂站起身要过了熊大的佩刀,故意拖刀而行,发出一阵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他走至尸体跟前,比划了一下,一刀便砍掉了那尸体的头颅。
郡守吓得一个激灵,眼看着鲜血蔓延到了脚边,他猛地给站了起来。
“好刀!”
三皇子盯着披云刀忍不住赞一句,转而疑惑道:“可惜砍了个死人,就是不知这刀用来劈砍活人是个什么感觉。”
郡守咽了咽唾沫,强笑道:“皇子别开玩笑了,大秦自有律法在,哪能随意杀人呢,呃……呵呵……”
“不能么?”
三皇子甩了甩披云刀上的血渍,回身问自己的护卫:“我杀个人没什么吧?”
护卫想了想说:“以您皇子的身份当然不能。”
郡守暗松一口气。
只听那护卫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您还有另一个身份,若是以那个身份杀点不开眼的贪官什么的,这倒是可以,毕竟咱们这些人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三皇子点了点头,盯着郡守问道:“大人可知哪有贪官?”
熊大冷笑一声。
郡守同三皇子同时望向了他。
熊大笑道:“昨晚不是还有一伙匪人么,他们去而复返杀个人,也正常啊,是不是贪官他们可不用查清楚。”
三皇子眼前一亮,冲熊大比了个大拇指,回身便将刀架在了郡守脖子上,作势扯了扯,又挥刀虚砍,一脸纠结地问他:“你说,咋发力?”
郡守两股战战,直接吓瘫了。
他哭诉道:“皇子阁下,您若真想杀人,我去提两个死囚来,您随便杀,如何?”
“等不及了!”
三皇子举刀便砍。
“等等,”许青梧即使出声阻拦,“郡守大人,几年前,你单是去了趟太平寨就满载而归,我可不信你没有宝库,眼下三皇子心情不好要杀人,怎么让他心情好起来,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我……”
郡守吓坏了,锤着地哭道:“我是有点私房钱,可宝库真没有啊。”
“这个可以有,”许青梧一脸不信,“我可查清了,你那山中的宝库里钱粮珍宝很多,我们又不要你的,只是想开开眼而已,你至于这么小气嘛。”
郡守给急昏了头,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许青梧见他还不开窍,遂提醒道:“这样,给你三天时间,三天过后,你若不领我们去宝库看看,那我便领你去,到时候你贪污的罪证可就坐实了,那这些咸阳来的兄弟怕是要发飙了。”
三皇子看一眼许青梧,心想你这叫什么话,不要脸就算了,话还完全说不
通好吧。
没成想郡守却一脸感激,忙说道:“记起来了,我记起来,好像确有其事。呃……呃……我之前发现过一个宝库,也不知是谁的,这隔得时间长了,居然让我给忘了,您瞧我这记性。不知那宝库该是个什么规模?”
“嗯?”许青梧一瞪眼,“莫非你不止一个宝库?”
“没有,没有,就一个。”
郡守摆圆了双手,赶忙解释,生怕许青梧再给他杜撰个什么出来。
山皇子收了刀,叹息一声:“唉……算了,今日不宜杀人,起码要三天后再说。”
郡守哭丧着脸问道:“那这事?”
“你先下去吧,三日后再来找我,”三皇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见郡守离去又忽然招手唤了回来,叮嘱道:“我可见过好东西,你别拿破烂玩意糊弄我,我若发飙,你知道的。”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郡守强笑着点头应下。
厅内异常安静,直到郡守彻底不见了踪影,众人这才捧腹大笑不止。
熊大憨笑:“你们这戏演的太差了,还不如直接拿刀架他脖子上,让他交钱粮出来呢,反正这老小子不差钱。”
三皇子将刀递给他,甩了甩手说:“过瘾啊,明目张胆地打劫,啧……带劲!这么多年了,还是今天过得舒坦。许青梧,到底还是你会玩啊,这点我服了。”
许青梧不屑道:“这算什么,当年我带了三百人,直接拦下了他几万大军,那才叫痛快呢。”
三皇子撇了撇嘴。
当天下午,三皇子跟着许青梧及熊大去了盐井,而郡守已秘密征调民夫开始凿山挖洞,紧锣密鼓地建造着许青梧口中的宝库。
三日时间,不仅要将山洞挖好,还要运来钱粮珍宝,这对不敢太过声张此事的郡守来说,工期着实紧了些,到了后来,郡守一家联合着一种下人奴仆也全部上阵,这才挖了个足够大的山洞。
山洞挖好,里面东西怎么放,又让郡守头疼起来。
按许青梧的说法,这宝库里要有钱、粮食、珍宝这三样东西,可他不确定许青梧跟三皇子是怎么个分法,若三皇子要粮食,他珍宝却放的多了,那不但会惹得三皇子不高兴,还会让许青梧那小子白捡个便宜。
郡守儿子建议,不如多放些粮食,钱和珍宝少放些,毕竟粮食相对便宜,还占地方。
郡守一巴掌拍了过去,骂道:“废物东西!你真以为他们不找你麻烦,你的事情就过了吗,这可是拿你爹的血汗钱,以及前途,来换你这条命呢!”
眼下许青梧和皇子虽然是打劫了他,可他明白,这件事里面,许青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皇子。
子婴为何偏偏派了三皇子来,这其中的深意,他不得不去多想,若这次他伺候不好三皇子,万一日后三皇子真继位了,那他岂不是白白错过了一桩机缘,因此该怎么放东西,这就很让他头疼了。
郡守儿子破罐子破摔道:“要不就多放点,走的时候再给送点,反正这事过后,史家和吕家不能不给咱们点赔偿,真算起来,咱们也没损失多少。”
“混账东西!”
郡守抬手要打,可抬起手后,最终确实抽在了自己脸上,懊恼道:“我他吗怎么有你这个不开窍的逆子呦!真是作孽呐!”
“我,我又怎么了嘛!”
郡守儿子冤枉极了。
郡守怒其不争,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细细解释道:“三皇子留咱们一命,就是想让我们成为他的人,我再给你说一遍,这里是大秦的钱袋子,钱袋子!你明白吗?咱们成了三皇子的人,你还敢和吕家搅在一起?当真以为大秦和吕家就很和睦了?他们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大秦怎么说都是陛下说了算,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再看许青梧,人家和三皇子那是啥关系,就差穿一条裤子了,我虽心里不爽许青梧,可如今也拿人家没办法啊,今后许青梧与吕家的事,咱们只能避着。”
“那汉中郡郡守可抢先与许青梧走的很近了,巴郡郡守本就是个墙头草,咱们此时再去巴结许青梧,怕是不容易吧。”
郡守家儿子有模有样地分析道。
郡守气得直接闭眼,差点没晕过去,深吸好几口气,这才又解释道:“咱们虽然站在三皇子这边,但三皇子是三皇子,许青梧是许青梧,这点要分清,也要有个轻重,明白吗?!”
“哦,”郡守家儿子敷衍地应了一声,转而又问:“那你说,这宝库怎么填满?”
“算球,老子豁出去了,”郡守一跺脚,“钱粮多点,珍宝捡家里最好的放几样吧。完事给三皇子送行,再私下给他送一份过去。”
三日后。
郡守翘首以盼,等了一整天,也没见三皇子跟许青梧返回,但他不敢怠慢,隔天又去了城外等着。
中午时分。
三皇子跟许青梧没等来,熊大却带着大军来了。
郡守问其故。
熊大道:“三皇子已转道回咸阳了,特命我来看看那宝库。”
郡守傻眼了,他知道三皇子肯定还没走,只是许青梧故意要恶心他,但眼下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毕竟眼前这位发飙他也没办法。
不久,郡守装模作样地带许青梧到了宝库跟前,将宝库大门打开,直接挥手喊道:“兄弟们一路辛苦了,不要客气,随便拿!”
熊大也不废话,只一挥手,身后的千余人马排成长队往外搬东西。
郡守见东西搬得差不多了,于是将熊大拉至一旁,递给他个盒子说道:“劳烦将军将此物转交给三皇子,事关重大,多谢了。”说着又递给熊大一袋金子。
熊大掂了掂袋子,笑道:“三皇子已走,但我会派人追上的,你放心。”
“那就多谢了。”
郡守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笑,两人显得亲密不少。
城外,不远处的山谷中,许青梧跟随三皇子的几百人扎营在此,等着熊大回来。
傍晚,熊大的车队进了山谷。
许青梧望着三皇子手中的盒子,再看看熊大手中的那袋金子,啧啧叹道:“狗日的,临了还恶心我一回。”
三皇子拍了拍盒子,一脸得意。
许青梧撇嘴道:“神气个啥啊,破盒子我才不稀罕呢。来吧,说说怎么分这批东西吧。”
三皇子豪气地一挥手,“钱粮全给你,珍宝我带回去给父王,权当做咱两孝敬他老人家的东西。”
“这么大方?”
许青梧一脸诧异,“你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别打岔,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给个准话吧。总之,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吃亏。”
三皇子盯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