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地上的干草都快被老鼠啃完了,只剩下些草根残渣,到处都散发着恶臭味,有尿骚味,还有,死老鼠的味道以及其他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难闻的味道熏得他连连反胃。
在进牢房之前,那些人把牢里的酷刑都对他用了一遍,如今的他,只剩下半条命。
郭俊待在昏暗的大牢里,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没有人来理他,更没人给他送水送饭,隔壁的牢饭里关着一个瘦弱的人,郭俊只看见那背影,分不出男女,从他来到牢里,就没见那人动过一下,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送吃的了。
“吃饭了吃饭了!”一名官差提着一个桶,桶里面装的是馒头。
只见那名官差一边走一边朝牢房里扔馒头,一人一个。
然而,到他这里时,官差却跳过了,直接分给下一个。
郭俊知道,这名官差定是有人授意他这么做的,这是要打算把他活活饿死吗?
此时的他,早已饿得头昏眼花,四肢发软,没有分到馒头,他也没有去找官差理论,因为没有力气,而是寻了处稍微不那么潮湿的角落,忍着浑身的疼痛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恍惚间,他看见了前世的女朋友小悠,而后小悠不知何时又变成了谢婉言,女人在哭诉地求他救救小丫。
“小婉,小丫……”郭俊伸手想摸母女俩的脸,但却什么都没有。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等我……”
……
唐远一路打听,来到了县衙府,只见两名衙差守在气派的大门两边,那挂起的牌匾,写着衙门两个字。
原来,李氏告诉他说:郭俊是被县令大人的人带走了,是一个叫陈良的人带了几名官差来把人抓走了,因此唐远才直接来到了这里。
“刘大人可在?”唐远对着两名差役问道。
其中左边的一名差役见来人只着粗布麻衣,且是个生面孔,便语气不善问道:“你是何人,赶快离开,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我有要事找刘县令,请你速去通报一声。”
“去去去,哪来的刁民,赶紧哪凉快哪儿待着去!”
差役不耐烦了,“衙门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我再说一遍,我要找刘县令,否则后果你担当不起!”唐远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衙差居然如此嚣张,于是出言警告道。
“什么?”衙差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后看着唐远轻蔑笑道:“哈哈,我没听错吧?还后果老子担当不起,你以为你是谁啊,在这里,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客客气气喊老子一声爷,想见我们县令大人,那就先备足了诚意再来吧!”
说着打了个手势。
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想要见县令大人,先带足了银两再来。
“嘁,一个穷鬼,还想见我们县令大人,做梦去吧!”
唐远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上前两步,直接把那名衙差打趴在地,脚用力地踩在衙差的脸上,并对着另一面衙差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速去通报!”
“大侠饶命,我马上去,马上去!”
另一名衙差见此,丝毫不敢耽搁,赶紧跑进去通报。
没多久,便有人出来了。
“谁如此嚣张?”出来的是陈良,来人瞟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衙差。
“你是刘县令?”唐远收回脚,看着出来的中年男人,见他衣着不简单,但却不是穿着官服。
“此时不是办案时间,刘大人不在县衙中,有什么事,告诉我就行,待大人空了,我会把事情转告给大人听的。”
陈良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年轻人,心想左右不过是个平头百姓,随便打发了就是。
“不在县衙里?”唐远微微皱眉,看了看天色,约莫酉时,确实到了放衙时间。
“作为县令,就算不是办案时间,不也应该住在县衙里吗?”
“你有什么事就说,这种小事,我做主便可,不必劳烦刘大人。”陈良不悦,暗道这年轻人怎么如此不上道,打伤衙差也就算了,还咄咄逼人!
清水县的百姓谁不知道,刘县令非上堂时间,从来不会在县衙里,而是在刘府中待着。
而县衙后院,一直都是陈良在住着。
“你是什么身份,可以替县令大人做主?”唐远走上前来,微微眯起眼睛。
“我乃县令大人亲自招揽的幕僚,替大人管理日常事务的师爷陈良。”陈良稍微直起背脊自我介绍道,他最为得意的事情便是能获得刘大人的青睐,在县衙里深受重用,可以说许多大小事务,不必上报给大人听,他都能做主决定,说是半个县令爷也不为过。
“你就是陈良?”听那大婶说,是一个叫陈良的人把郭俊抓走了。
“我是。”陈良暗暗疑惑,难不成此人是来找自己的。
唐远直接开门见山:“郭俊在哪?”
“郭俊?”陈良心里一沉,随即明白了来人的目的。
难道郭俊在这里还有亲戚,不过眼前这个看着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想到此,便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你是他什么人?”
“我再问一遍,他人在哪?”唐远不想理会其他,他只想先把郭俊救出来,如若他曾经真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到时候再到公堂上对峙也不迟。
“他差点打死了陈家村陈刚家的儿子,幸好被我带去的人给降服了,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他的毒手呢!”
陈良说得冠冕堂皇,若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是这么回事。
虽然唐远并不了解郭俊是什么人,但也不会立马相信陈良的这番话。
便道:“此事我要求彻查,如若他真做了这些事情,也要对簿公堂,否则怎能服众?”
“此事已经断案,是本官亲眼所见,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查的必要吗?”陈良直接摆出官威的气势,试图把人吓退。
然而,唐远听了,却是紧紧皱起眉头:“本官?一个幕僚何时成了官职?”
“哼,本官如此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可别不识好歹,劝你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陈良见此人如此难缠,不由得怒道。
一旁的衙差见陈良在此,也变得嚣张起来道:“呸,什么玩意,给脸不要脸,赶紧滚蛋!”
“把人给本官赶走!”他最讨厌就是有人质疑他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