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骁知道,这是杜杏儿在关心自己,“我自然有我想做的事,但是时机尚未成熟。”
杜杏儿最是听不得这些故弄玄虚的话,奇怪道,“你难道是在等什么吗?”
闻骁点头,“在等合适的时机。”
至于合适的时机究竟是指什么,闻骁便没有办法多说。
现在京城的局势错综复杂,很多事情都没有落定,此刻知道这些的人越少越好。
“闻骁。”杜杏儿忽然正色道,“你会不会因为要做自己的事,就不要这个家了?”
杜杏儿联想起以前看过的许多故事,有些大人物,事业和家庭只能选择一样,难不成闻骁也是这样。
闻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保证道,“不会发生这种事。”
大概是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有些问题,不想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闻骁,”杜杏儿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你要是敢做出些对不起我的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闻骁哑然失笑,他大概怎么都没想到杜杏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我此生定不负你!”闻骁笑着把人搂进怀中。
……
费大奎在酒楼里被关着也不安分,为免人饿死,杜杏儿安排了人去给他送饭,这个费大奎,只要得到一点空隙,就拼命大喊大叫,说是要找杜杏儿算账。
不过杜杏儿压根不理。
尤间道,“闻夫人,打听清楚了,这个费大奎有个叔父,人在锦城给人当管家。”
杜杏儿诧异,“就这?”
闻骁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叔父,还只是个管家?”
管家这活,说到底只是给人干活的,又不是什么正经主子,他费大奎靠着这么一小点关系,就能在镇上横行霸道,杜杏儿怎么都不能信。
“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尤间凑近两人,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可是听说了,费大奎的这个叔父,似乎跟太守大人有关系?”
如果费大奎的叔父确实跟太守有关系,那他被多人忌惮也就不足为奇了。
“似乎?”闻骁对尤间说法多少还是有些质疑。
尤间点头,“确实,只是说似乎如此,这一类的传言很多。”
杜杏儿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不过结果究竟如何,不能单单靠尤间的一面之词。
思来想去,两人决定干脆把费大奎带上,直接去锦城。
这会儿天寒地冻的,其实尤间不是很赞成他们去锦城,然而杜杏儿去意已决,尤间也只得作罢。
莫名其妙被绑上马车的费大奎自然不高兴,嘴里不停地嚷嚷着,得罪了他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要是他此刻没有被绑着的话,或许这话会更有说服力。
闻骁嫌弃他吵,拿布团堵住了他的嘴巴。
马车在傍晚时分抵达锦城,带着这么一个家伙,闻骁和杜杏儿也方便入住客栈。
最终,闻骁做主直接驾着马车找到裘文景。
闻骁这次过来,裘文景事前并不知情,骤然看到闻骁等人,他也是被吓了一跳。
裘家的宅子很大,安置他们几人有的是地方。
不过裘文景对于闻骁的行为颇为不满,“你来就来,怎么还带了个人。”
“路见不平而已。”闻骁道。
裘文景切了一声,小声鼓囊着,“你不是早就不干这样的事了吗。”
杜杏儿被裘文景这话吊起了兴趣,问道,“为什么呢?”
裘文景瞪了闻骁一眼,然后绕到杜杏儿身边,“你是不知道,闻骁小的时候多可爱,长得跟个玉雪团子一样……”
眼看裘文景竟然开始扒小时候的事,闻骁也有些受不了,道,“先生,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裘文景冷哼一声,“怎么了,又不是讲给你听的。”
闻骁无语,他当然知道裘文景的目标不是他,可天天给媳妇普及他小时候干过的那些蠢事有意思吗。
不过裘文景可不理会闻骁怎么想,一个劲拉着杜杏儿不放,滔滔不绝的讲述。
听了一会,闻骁再次开口,“老师,我们这次过来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裘文景没好气地说道,“有事你就想起你还有个老师了,之前你怎么不说呢。”
闻骁完全当作没听到裘文景这话,“有件事拜托老师调查一下。”
整个锦城内,要说有谁能彻底查清楚这件事,那肯定是裘文景。
别人未必有那个胆子去调查太守的事。
虽然嘴上总是看不上这个学生,可裘文景的办事速度极快,第二日就给了闻骁和杜杏儿结果。
不过这结果是在有些出乎意料。
费大奎的叔父确实在城里给人当管家,而叔父所在的人家,也是杜杏儿知道的,正是酒楼行会的会长卢璋。
“真是巧了。”闻骁低声道。
“认识的?”裘文景好奇。
闻骁点头。
“这人也是有意思,仗着自己跟太守一个姓,就有意无意地放出这样的谣言,让人以为他跟太守有些什么关系。大家摸不清底细,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很少去招惹他那个叔父。”
说到底这不就是狐假虎威,杜杏儿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看到个现实版。
“你们准备怎么做?”裘文景问道。
闻骁沉吟片刻,“既然是狐假虎威,那就掀开这层皮。”
杜杏儿表示赞同。
裘文景确实拧起眉头,对着闻骁没好气道,“长本事了,之前一直要隐藏踪迹,现在偏要强出头。”
也不想想这个时候他能出头吗,这话裘文景没说,他觉得闻骁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出头也未必要现身。”闻骁冷淡地看了裘文景一眼,“这不是老师你教我的吗。”
裘文景,“……”
他这是被自己学生给怼了。
一个小小的管家,居然胆大包天敢去借太守的势,闻骁就没有见过这么自寻死路的人。
杜杏儿隐隐发觉,闻骁似乎是在冷笑,而且颇为阴沉。
“走,我们去看看费大奎。”闻骁忽然道。
杜杏儿跟在闻骁的身后,心里伴随着阵阵不安,他这是要做什么。
闻骁来到关着费大奎的房间,开门进去,在他身前站定,一把摘掉头套,“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