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提出自己的建议后,朱辰濠虽也觉得可行,但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的。
他是一会儿担心这个部门权力不够,会被地方政府压制,变成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一会儿又担心此部门权力太大,变得像那帮镇守太监一样,骑到地方官员的头上拉屎拉尿。
“陛下。”
严嵩见状只好又说道:
“臣以为,朝廷可以加强对地方各级都察院的监管嘛。”
“怎么加强监管?”
这种事朱辰濠当然得问清楚。
“每过一段时间,就让都察院派人对地方的分院官员进行考核呗。
然后表彰优秀的,淘汰不合格的。
只要奖惩机制能完备,自然就能将弊端降到最低。”
严嵩几乎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给出了一个答桉来。
看样子,这家伙在前世时没少接受上级的考核,对此应该是已经形成一定的阴影了。
“这倒是个办法。”
朱辰濠前世时老板,对这一套当然也熟悉。
“陛下若还是担心地方的监察问题,那还可以学后世,由中央向地方派出巡视组。
这样就算地方的监管部门出了什么问题,朝廷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获知情况,继而着手解决。”
严嵩这时又想到了后世那个经常出现在新闻中的中央巡视组,于是立即向朱辰濠建议跟着组建这样一个部门。
“嗯,巡视组不错。”
一听这话,朱辰濠也是连连点头。
新世纪华夏的中央巡视组已然常态化,对净化地方的政治生态的确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像这样一份近乎完美的作业,朱辰濠当然要抄。
“陛下,臣觉得您若真裁撤了镇守太监,刘公公等人虽然不会说什么,心中肯定还是会有些不痛快的。
所以臣以为,您若真要成立巡视组,在选择这个组成人员时,不妨考虑一下那些公公们。”
这个时候,严嵩突然又提出一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建议来。
“在巡视组中加入太监?”
朱辰濠眯着眼瞧着严嵩,仔细想了想后才恍然道:
“你小子提议在巡视组中加入宦官,是想让组面的官员和太监相互监督,避免出现一人独大,本身失去监管成为毒瘤这种情况吧。”
严嵩的这个担忧显然不无道理。
因为即便是在后世,中央巡视组也不是没出过问题。
极个别人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最终以身试法,由执法者沦为了阶下囚。
而严嵩的这个提议就很不错,要知道文官和宦官长期都是相互看不顺眼的,那么让他们搭档,自然会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如此一来,不管是谁想要以权谋私,都将变得艰难无比。
“陛下英明。”
见朱辰濠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严嵩立即恭维了对方一句。
“那好,就按你说的,加强都察院的权力,并扩大其职责范围,在地方设立分院。
与此同时,也成立中央巡视组,不定期往全国各地巡视。
至于人员安排么,就按你的意思,由内官和其他大臣组成。”
既然觉得严嵩的办法可行,朱辰濠也就不再废话,直接做出了决定。
“陛下,臣认为只要在完善地方的监察制度的基础上,再辅以我大明的中央巡视组,那么就算无法彻底杜绝地方官僚队伍的腐败和低效,但在维护中央集权,打击地方割据势力,以及整顿吏治上,都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见朱辰濠已然赞同了自己的建议,严嵩紧跟着又来了个总结性的发言。
“你小子前世没少看历史剧和反腐剧吧。”
听了严嵩那一长串话语,朱辰濠忍不住调侃了对方一句。
“呵呵。”
严嵩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话。
因为他怕说是的话,朱辰濠会问他有没有看过《大明王朝1566》。
要是对方问出这个来,他还真不知道该说看过还是没看过好。
“行了,今日就这样吧。”
好在朱辰濠并没有再问其他稀奇古怪的问题,而是准备就此结束今日的召见。
“回去后,立即着手去办我刚才安排给你的那件事儿。”
不过最后,朱辰濠还不忘又强调了一遍。
“臣一定替陛下办妥这件事。”
严嵩当然知道朱辰濠说的是什么事儿,只得苦笑着回了一句。
“别被人给抓到了,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就在严嵩要转身离去时,朱辰濠又小声提醒了对方一声。
“呃……”
严嵩听后脸都有些绿了。
一日后,张璁在锦衣卫的护卫下离开了京城。
朱辰濠特意派锦衣卫跟张璁一起去南京,自然是要告诉世人,对方这次去处理商人闹事一桉,是代表的自己。
而张璁前脚刚离开北京城,后脚城内就刮起了一股风暴。
一夜之间,城内多出地方都出现了不知何人张贴的大字报。
与此同时,大量的传单也从高处飘落而下。
而无论是大字报还是传单,都只有一个内容。
那就是直指大圣人朱熹私德有亏。
一时间,京城内一片哗然。
最令那帮朱熹的粉丝着急的,就是大字报和传单上都详细地列举了朱大圣人的那些丑事。
这样的花边新闻,最是人们喜欢看的。
于是几乎所有人都谈论起那位大圣人来。
八卦这种东西,都是越传越邪乎。
因此没两天,在某些人口中,就连朱熹不但搞大了儿媳的肚子,甚至对方还给大圣人生下好几个孩子这样的消息都出来了。
当然,对这些离谱的消息有些人是将信将疑,有些人则是坚决不信。
不过不管这些人是个什么想法,这件事的热度都超过了一切。
对于那些突然出现的大字报和传单,京城负责治安的官员当然要查。
可是查来查去,却是毫无结果。
巡城士兵也抓到过扔传单之人,可都是些地痞流氓,无业游民而已。
他们也是拿了别人的钱财去办的事儿,至于对方是谁,则是一问三不知。
而且干这事儿的人,似乎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在后面的日子里根本就不再冒头。
这样一来,就更不可能抓到始作俑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