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年散去赤炁,直奔那附近的二人身旁,却发现他们睡的很像。
根本不像是两个盯梢的人。
另外两个人也同样睡的香。
这是他第一次被耍!
秦风只是让这四个人在连云城里呆着就好了,根本没想过要看着自己到底是否变成傻子!
而是笃定郑年根本不敢随意乱动,因为他一旦乱动,傅余欢的身份就会被坐实,而秦风则会第一时间杀了他。
郑年依靠在墙壁旁边,看着屋里沉睡着的两个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忘了秦风就是安文月!是阴谋的缔造者!是折磨了大周整整三十年的人……他不该是个傻子,不该是个藏在深处等待机会的人!
他是一个主动出击的人,是一个每次都会用尽全力将敌人杀死的人!
他从未给自己的任何敌人留过机会……
可是……
他为什么会带走小蛋花呢?
不对……
完全错了!
郑年眯着眼睛……
完全错了!
他如果真的发现自己是错的,那么不该带走任何一个人,而是要带来一个人。
不,是一具尸体。
是傅余欢的尸体……这才像是秦风所做的事情。
而傅余欢的尸体并没有来,所以带走小蛋花的不可能是秦风。
而秦风却已经忽略了自己……
他不该忽略自己……
他必须要盯着自己……
郑年看向那房屋之中的人,难不成因为柳家的缘故?
如果不是秦风……答桉就只有一个。
“是我太过敏感了……”郑年叹息了一声。
侠义盟。
只要不是秦风,郑年就可以用玉牌试探小蛋花的位置。
他将气息缓缓勾起了。
锁定了一个位置。
那个位置距离这里并不远,就在岸边!
郑年快速略去。
几乎用尽了全力!
而就在他抵达岸边的时候,发现了一个身影。
小蛋花的身影。
她一个人坐在岸边,平静地吹着海风。
“大个子……你在哪儿啊?”
这……
郑年笑了。
忽然笑了。
他落在了地上,故意摔倒在地。
“啊!”小蛋花回过头来,看向郑年,“大个子!”
她连忙冲到了郑年的身侧,将他搀扶起来,抹去脸上的泪水,“大个子!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
“嘿嘿……”郑年咧着嘴,这一次是真的笑了。
“哎呀!担心死我了!”小蛋花一把抱住了郑年,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郑年缓缓地舒了一大口气。
“你一会儿赶快跑……”小蛋花低声道,“我没让你来这里找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郑年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看看小蛋花的眼睛,却无法挣脱开她的束缚。
小蛋花抱着郑年,指甲似乎就要掐入他的皮肤里。
“我没让你来……你到底是怎么来的嘛……”她又开始哭了,声音很小,很低沉。
却很真实。
每一个字都想是用尽全力才能说出来的话。
脚步声徐徐响起。
一排一排的脚步声靠近了二人。
一个络腮胡老者出现在了二人的身旁。
空岳派韩长老。
现在侠义盟连云城分堂的副堂主。
他并没有看到郑年埋在小蛋花肩胛骨的脸。
蹲在地上,带着笑容,微微道,“这就是给你抢银子的人?”
“不是他!”小蛋花仍然死死地抱着郑年,没有撒手的意思。
“不是他?我看就是他!”韩长老一把抓住了小蛋花的头发。
可是小蛋花仍然死死地抱着郑年,任凭身后的韩长老如何使劲,都不撒手。
刷!
一道气息闪过。
小蛋花只感觉到自己头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当她紧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的时候,硕大的眼睛呆住了。
她看到了本一生都不可能看到的情景。
韩长老的脖颈被齐齐斩断。
其他所有人的脖颈,都被齐齐斩断。
韩长老不光头掉在了地上,连手臂都已经掉在了地上。
小蛋花面色一晕,倒在了郑年的怀中。
而郑年则是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平静的看着远方。
那是一个礁石,一座很大的礁石。
礁石上面站着一个人。
一个白衣如雪的人。
方才的人并非是郑年所杀,而是面前之人所为。
她的剑很快,甚至超出了郑年的预料。
郑年的眼神很单纯,像是一个孩子。
可是她的眼神并不单纯,像是一个看到了仇恨的女人。
玉堂春。
郑年没想到这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
也没想过她为什么会出现。
但她就是出现了,就是站在那礁石上,手握着一把剑,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郑年没有散开神识去探寻她到底已经达到了什么境界,但是他能想象到的就是面前的玉堂春已经超越了他交手过的所有强者。
玉堂春的脚步很慢,面容也很平静,缓缓地走向郑年。
她的剑在手里,一把很清秀的剑,很适合女人用的剑。
玉堂春没有穿鞋,她从不喜欢穿鞋,只有在不要的时候才会穿,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才会穿衣服,否则从不穿衣服。
每走一步,郑年的心就悬一些。
每走一步,她的面容就狰狞一些。
直到她走到了郑年的面前。
这一段路并不长,但是郑年却像是经历过一个春夏秋冬,一个寒来暑往,一个秋收冬藏。
玉堂春并没有选择蹲下,而是将整个胸前的山峦都展示在了郑年的面前,微笑着俯下了身子。
任何男人都会在第一时间看向那高高迭起的山峰,可是郑年没有,他的眼睛只是痴痴地望着玉堂春。
“听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玉堂春微笑着,“现在像一条狗一样活着。”
郑年没有说话,略带笑容地拍着手。
“哼哼哼……男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你确实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玉堂春的微笑更加的妩媚,更加的温柔了起来,“以前我总是怕你……”
“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我就是怕你……”玉堂春看着郑年,手轻轻地摸向他的身体。
“可能,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拒绝过我的男人……”玉堂春的另一只手攥紧了剑。
郑年仍然一动未动。
而就在玉堂春一剑刺向郑年没心的那一刻。
郑年仍然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看来……是真的。”玉堂春直起身子,伸出了那只粉嫩如婴儿面颊的脚,上面还有一串翠绿的绳子。
“来,舔舔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