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年带着于宏伯走入了漆黑地下。
随后魂力展开之后,才踏步走入了甬道的深处。
这年头的人们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都喜欢将一切的秘密隐藏在地下,或许这能在某些程度上给他们一定的安慰。
良心上的慰藉。
推开大门。
郑年站在门外。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许多的珍藏美酒,瓜果蜜饯,寒冷无比。
郑年继续向里面走去,从张栋清的怀里取出钥匙,穿过铁闸门,走到了第二个房间之中。
这个房间比之前的还要大,还要寒冷。
而里面的东西,无疑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的心燃气熊熊烈火。
金灿灿的光芒已经盖过了月亮,盖过了太阳,盖过了一切。
黄金。
成千上万的黄金。
数不胜数的黄金。
足以让一个人看瞎了眼的黄金。
这些黄金并非是一个人的力量,虽然不及江南三大家族的实力,但是这么赤裸裸的摆在眼前,谁都会心动的。
郑年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继续向里面走去。
打开门,里面是一个牢房。
牢房里有很多人,都是一些实力低微的侠士,而在这个时候,郑年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人。
此人还是那么胖,但是眼神略微低垂,正在低着头无奈地叹息着。
郑年从牢头的侧身将钥匙取出,把牢门打开,将那胖子身上的枷锁打开,随后扒下了他的衣服和张栋清作以互换。
之后才带着这个真正的张栋清,从牢房之中一路走回了柴房处。
将一切都摆放完毕之后,郑年才散去了魂力。
面前的张栋清忽然神色一闪,惊愕的看着面前。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一瞬间,一瞬间他就已经出现在了郑年的面前,出现在了这件寂寥的柴房之中。
“这里是……”张栋清愣了愣,“你是……”
“你是谁。”郑年问道。
“我是……张栋清……”他茫然地看着郑年,“我为什么会在……”
“带我去你的卧房。”郑年缓缓道。
张栋清茫然地看了一眼郑年,思索了许久,才点点头,“请随我来。”
郑年跟在张栋清的身后,看着这个因为关押已经走不稳的中年人,趔趄且摇晃着径直走向了他的房间,随后从门口花池中取出一把铜锁的钥匙,将房门打开,这才进入其中。
“这是你的房间?”郑年看着他。
张栋清点点头,“我不喜欢太浮华的地方,所以将住所弄得简单了一些。”
这里并不像是一个连云城富豪的卧房,更像是一个佣人的房间,只有一张比明月香的床还简陋的床榻,一张不起眼的桌子和一把落满了灰尘的椅子。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嘛?”张栋清邀请郑年坐在床榻上,而自己则是坐在那把椅子上。
他用袖口掸了掸灰尘,才恭敬地坐在椅子上,肥硕的身材几乎要将那把椅子生吞下去。
“或许该你先讲讲。”郑年道。
“也好……”张栋清不知道郑年是谁,但是他知道此人已经将自己从地牢之中救了出来,既然如此,便不该怀疑。
“我是连云城的商贾,做一些……一些生意,布纺、商贸、船只的营生都有一些,而且还有两个青楼和一间茶坊。”张栋清缓缓道。
“我想听关于这件事的。”郑年向下指了指。
“这是我的银号,自己的银号,我这个人比较……不信任外人,所以没有将银子和黄金全部存在钱庄,而是将部分的黄金存在了自己的家中。”
“那地牢呢?”郑年问道。
张栋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十几天之前,我被一个侠义盟的堂主抓住的时候,还没有地牢。我就在侧房之中被关了好几日,大概……有三四日的样子,之后我便坐在了那个地牢之中。”
“堂主?”郑年问道,“白胡子?”
“是。白色的胡须,大概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张栋清道。
郑年缓慢的点着头。
“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了吧?”张栋清问道。
郑年微微一笑,“我叫张不二。”
“张……不二……”张栋清有些疑惑,本以为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大名称,大人物,可是现在这么一听,却并没有引起心中的波澜。
郑年并没有考虑那么多,而是看着张栋清,“你被谁绑了你知道么?”
“侠义盟。”张栋清肯定道。
“你想报复他们么?”郑年狐疑地看着他。
“当然想。”张栋清望着郑年,“但是……”
“但是你不清楚我是什么人,担心我会害你。”郑年笑着道。
张栋清诚实的点点头。
郑年从背后拿出了一块玉牌,递给了张栋清,“我要的不多,只要你两千两银子,我就可以帮你高定这里,并且你拿着这玉牌,便不会有任何人欺负你。”
张栋清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战战兢兢的看着郑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不是白来的。
“想不通?”郑年微笑着拍了拍张栋清的肩膀,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径直站起身来。
“我能把你救出来,自然就有办法对抗他们,而且现在距离天亮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们发现你回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说罢,郑年直接推开门。
而此时的张栋清站了起来,“好!我同意……”
郑年看着张栋清那张肉乎乎的脸,笑了起来。
“你记住,如果有人问你是谁的时候,告诉他们,你真名叫于宏伯,是齐恒云让你这么做的。”
这一次,他仍然趁着明月香睡着的时候,将足足五百两的锦箱放到了她的耳边才悄然离去。
而就在回到小蛋花院落的时候,他发现院子的门是开着的。
郑年眉心一皱,大步走入房间的时候,小蛋花已经不在了!
现在的时辰刚过寅时,不该是她出去的时间!
郑年收起魂力,端坐在台阶前面,散开气息。
那四个人一动未动过。
一动未动过!
郑年突然有一个不详的感觉浑然全身!
他轻微的皱了皱眉,双手合十,第一次调集自己身上的赤炁,缓缓露出身体。
而那四个人……
仍旧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