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仪稍稍迟疑了一下，问：“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你自己可以决定啊！”
凌枫嘿嘿一笑说：“我真的需要您帮我拿主意，因为我不知道于书记会不会感兴趣，而且，这件事也算是私事，因为和您有关，我才向您汇报一下。”
于凤仪笑了笑说：“不错，小滑头，知道两头都不想得罪。行了，这件事我会跟于书记提一嘴。
“我也会向他说清楚，这是我安排的，所以，你直接向我汇报了。如果于书记问起你，你就如实向他回报就行了。
“如果他不问，就算了，我估计，于书记不大可能会直接过问。凌枫，你这么做很正确，以后，公事也一样。
“向我汇报以后，如果我不让你直接向于书记汇报的，你就不要再向于书记汇报了，反过来，也差不多。
“你向于书记汇报过的事情，于书记已经有了具体指示的，就可以不用向我汇报，如果你感觉有必要再和我说一声的，也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于书记知道了。
“否则，既有可能在两位领导之间制造矛盾，也可能会给你自己制造麻烦。如果你分别汇报之后，我和于书记之间没通气，分别给了你不同的指示，你怎么办？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但是，却马虎不得。”
凌枫恭谨地表示了感谢之后，等对方先挂断。
于凤仪沉吟了一下，说：“明天早上，提前半个小时上班，先去我办公室，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说完，他才挂断电话。
凌枫能感觉到，这个电话打的很有价值，于凤仪对他的印象也好了一些。
另外，老狐狸随口说出的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的诀窍，对他也很有价值。
接着，凌枫又给费同和林放都打了电话，只是问候性的，没有提他和刘丹凤见面的事。
为其隐瞒隐私，也算是对对手的一种尊重吧。
最后，他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十点，又给栾伟明打了过去。
从猴子那里，他知道栾伟明今晚也不值班。
实际上，凌枫和栾伟明私下里接触的不多，也没那么熟，所以，电话接通后，他稍稍客气了一下：“你好，栾哥，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休息吧？”
对方稍稍顿了一下，说：“我靠，疯子，你虽然是大学生，好像平时和猴子都不是这么说话的吧？怎么和我这么客气？酸了吧唧的，不把我当你大哥？”
凌枫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在刻意拉近和自己的距离，他也求之不得，随即哈哈大笑说：“栾哥，好歹咱也是文化人，装一把斯文不行啊，非得揭穿我？”
开了一句玩笑，两个人都感觉互相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栾伟明笑着说：“开句玩笑，疯子，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吧？”
凌枫沉吟了一下，说：“栾哥，咱们的关系说感谢有些显得生分，可是，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不能装不知道，所以，睡不着觉，就想和你说说。”
栾伟明稍微顿了一下，问：“疯子，不客气就对了，你帮我那么大的忙，我说啥了么？我知道，你可能会往我身上猜，可是，你怎么能确定就是我？”
凌枫微微一笑说：“栾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难道就没想到那条匿名短信是我发给你的？”
“不可能。”栾伟明立刻做出了反应。
随即哈哈大笑说：“好小子，你在诈我？难怪猴子说你适合做刑警，稍微一不小心，我这个老刑警就被你骗了。”
凌枫嘿嘿一笑说：“栾哥，你反应真够快了，可是，你怎么知道那条短信就不是我发的？我猜，那应该是一条匿名短信。”
栾伟明笑了笑说：“确实是匿名短信，不过一开始，我就知道不是你发的，非常简单，一个是时间不对，我接到短信的时间，刚好是我们从医院分手之后不超过十分钟。
“那时候程刚和猴子送你回家，应该还在路上，如果你知道刘志龙的住址，没必要给我发短信，直接让他们抓人就行了。
“另外一点，你这种人属于明人不做暗事那种人，不会在背后搞这种小伎俩。”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说：“其实，尽管他用的是不记名电话，我也猜到他是谁了。只是我很奇怪，听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是谁给我发的短信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呢？这件事，我这边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一切全都是我自己做的。难道他终于忍不住，向你买好了？”
凌枫略一迟疑，说：“这件事有点复杂，是他主动给我发的一条匿名短信，他不敢暴露身份，又想让我知道他是谁，而且要让我相信他。
“所以，在给我发的短信中，提到了他给你发短信这件事，要我找你核实他以为我早就知道那件事是你做的呢。从这件事上反推，我就猜到他是谁了，后来也得到了证实。
“栾哥，这件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太多，这样吧，明、后天下班以后，我们找时间单坐坐，昨天人太多，也不方便说什么。”
栾伟明毫不犹豫地说：“好，明、后天我都不值班，只要不出案子就没问题，我等你电话，你那边现在时间也没准儿。”
他稍稍顿了一下，征询地问：“叫上猴子，把罗涵也叫上吧，他也是非常够义气的哥们，按理说。他也算是古榆的小纨绔，可是，他身上一点纨绔气息都没有，和我是好哥们。而且，他也感觉和你非常对脾气。”
凌枫笑着说：“行，就我们四个人，不找方大了，他目标大，年纪也大，不能把他老人家给带坏了，具体时间待定。”
刚挂断栾伟明的电话，凌枫的手机就又响了，这次是倪虹打过来的，倪虹已经回到了她的单身宿舍，接下来，就是两个人的情侣时间。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餐，凌枫回到家里，按照林放给他的于盛智家的电话号码，给他家的座机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被接了起来。
没等对方说话，凌枫赶紧自报家门：“你好，您是隋教授吧？我是于书记的秘书小凌，凌枫，打扰您了。”
凌枫并没有像在于盛智面前那样，直接称呼对方隋阿姨，尽管这是年轻秘书对领导夫人的标准称呼。
因为，从林放那里，他知道，这位隋教授知识分子味儿十足，为人有些清高。
隋曦和于盛智是大学校友，都毕业于松江建筑大学，她现在是建筑大学的教授，所以，称她隋教授比较正规。
这样的女人，一般不会愿意别人跟她套近乎，随便叫人家阿姨，可能会引起反感。
对方稍微沉吟了一下，说：“你好，我是隋曦。我听老于说过你，凌秘书，我还以为你会昨晚就打电话过来呢。”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凌枫领教了这位隋教授的书生气，因为她的语气中已经隐含责备了。
其实，凌枫昨晚没打这个电话，是很正常的，不是因为他忘了，更不是他懈怠，而是另有原因。
一方面，因为，现代人业余生活丰富，晚上的应酬比较多，所以，对于不是很熟悉的人，晚上打电话谈正事儿，就没有早上打电话合理。
凌枫从林放那里也了解过，这位隋教授早上起得比较早，就算学校那边有课，第一节课也要九点以后。
更何况，大学教授的课程并不多，凌枫手里还有隋教授的课程表，知道正常情况下，她今天上午没课。
另一方面，凌枫要给于盛智和夫人沟通留出时间。
虽然于盛智交代凌枫可以直接给他夫人打电话，可是，不等于于盛智本人就不会跟妻子提前沟通一下，这是人之常情，因为买健身器材这项工作是以他妻子为主，凌枫只是协助。
就算于盛智的工作再忙，也不可能连给老婆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他真的不提前跟老婆打招呼，那就说明他们夫妻之间有问题了，最起码，说明于盛智对妻子不够尊重。
凌枫知道，于盛智和妻子的关系很不错，所以，不存在这种可能。
而于盛智书记晚上什么时候给老婆打这个电话，时间是不确定的，所以，给他们留出一晚上的时间，应该也就够用了。
万一于盛智忘了给老婆打电话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凌枫也可以帮忙解释一下。
也就是说，从情理上讲，凌枫今天早上给隋曦打的这个电话并不算晚，就算凌枫真的因为有什么特殊情况耽误了一夜，也不算什么问题，毕竟于盛智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
这一点，从隋曦刚才的话里就听的出来。
所以，凌枫感觉到，要么是对方真的有些不大懂人情世故，要么就是人家心情不大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隋曦对他原来就没有好印象。
不管怎么说，凌枫都不想解释，因为，解释就意味着推卸责任，或者认为对方是错的，这种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
他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说：“隋教授，既然于书记给你打过电话了，我就不再重复，您看，我需要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