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此刻却真的无话可说，因为他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对方并没有明确说出什么来。
恰好在这时候，猴子适时地出现了。
他依然是一脸的懒散，笑着说：“倪大记者，你们还没聊完啊？没聊完的话跟我们去古榆吧，去基层看看我们刑警是怎么工作的，顺便帮我忽悠忽悠，也许领导一高兴，还能给我提个一官半职的。”
倪虹撇了撇嘴说：“行啊，这事儿我愿意，只要你有门路帮我从负责社会版面弄到法制版面去，我包你一年两篇文章。
“而且，下次你来，我也给你买短裤，还包括背心，内衣内裤也没问题，只要你敢穿。省得你总是看我和疯子单独说几句话都不顺眼。”
猴子看了看凌枫问：“疯子，我有看倪虹不顺眼么？你可是我兄弟，实话实说，不许重色轻友。”
倪虹撇了撇嘴说：“行了，就能欺负人家疯子，疯子那张嘴你以为好欺负？他是不和你一般见识。
“行了，我先走一步，还得回去看书，你们慢慢腻歪，记得下次来给我打电话。疯子，下次自己单独来，我请你吃西餐，别带那只猴子。”
说完，做了个鬼脸，转身扬长而去。
猴子叹了口气，看着倪虹的背影说：“公允地说，这丫头确实不错，就算你不是二婚头，人家配你都有些屈。”
凌枫苦笑着说：“你这张臭嘴，明明对倪虹评价很高，却不当面说，让她觉得你处处针对她，何苦呢？”
猴子哼了一声说：“我讨好她干嘛？我是有老婆的人了？再说，你以为这丫头就不懂么？她其实什么都明白，故意跟我抬杠。
“这样，才能显出对你我的分别，也是在暗示你，她对你很有好感。只是，可惜了，好人没好命。”
两个人闲扯了几句，就到了早餐时间，楼斌也下来了，说李佳伟那个房间还没动静。
猴子一边往起站，一边说：“一定是昨晚累坏了，说不定睡到几点呢。我们先吃，吃完了该干嘛干嘛，给他手机留一条信息就行了。”
猴子的想法得到了凌枫和楼斌的一致赞同。
吃完饭，楼斌说他要去图书馆，问猴子和凌枫往哪个方向去，能不能蹭个方便车。
猴子看了一眼凌枫，凌枫把擦过嘴的纸巾扔到餐盘里，问道：“你去哪个图书馆？我和猴子要到四马路那边的茶叶批发市场看看，带点茶回去。”
楼斌失望地摇了摇头说：“算了，我打车走吧，南辕北辙，我去省图。”
楼斌离开以后，猴子才慢吞吞地站起来，问：“你真想买茶？听说四马路的茶挺贵的，啥时候养出了这臭毛病？”
凌枫笑了笑说：“先纠正你两个错误，我确实喝茶，不过，喝得不多，就算买稍微贵一点的，也花不了几个钱，比你吸烟省钱。
“四马路的茶，什么价位都有，是全市最大的茶叶批发市场，其中最便宜的茶，也是全市价格最低的，所以不要道听途说，人云亦云。
“最后，我要告诉你，这次买茶，不是给我自己，而是给我们老局长，他的人生有两大嗜好，一个是下棋，一个是喝茶。
“棋下的不怎么样，棋品不错，愿赌服输，偶尔还会请一回客，茶么，不要最好的，可也不随便对付，除非断顿，一般不喝花茶。
“另外，最重要的一条，昨天我是硬被你拉来的，没带包，身上没钱，昨晚洗衣服是人家倪红直接把钱给我付了。”
猴子竖起了大拇指，说：“你牛，真牛，不服不行，这边没离婚呢，那边人家小姑娘不但给你买短裤，还连衣服裤子都给你洗了。
“这还不算，你孝敬领导，还找我要钱，我就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比你不要脸的了。”
凌枫笑了笑说：“人家倪虹的人情，我记下了，早晚是要还的，等她结婚，我偷偷包个大红包给他。
“至于找你是借钱，不是要钱。现在不像过去上学时候了，借的和要的没啥区别，有就还，没有就欠着，欠着欠着就忘了还了。
“现在不行了，你也有老婆的人了，要养家糊口，所以，借就是借，不能不还。另外，我还建议你也买点东西给你们方教。
“你这车一看就是方教导员的，全刑警队的领导就他的车最破，也最好说话，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特别地爱好，喜欢模仿大侦探波罗，嘴上经常叼着一只烟斗，喜欢好烟丝。
“正好，四马路茶叶批发市场旁边就有几家卖高档进口烟丝的，不是很贵，我们都承担得起，弄一斤给他带回去，他一定很高兴。”
猴子翻了翻白眼，说：“你要溜须你们局长，我不管，钱我这儿还有七百多，要是不买太贵的，应该够了。
“至于老方那儿，就算了吧，不能给他惯下这毛病，车是公家的，油也是公家的，我这个人也是公家的。
“偶尔用一次公家车，没啥毛病，也就是耽误他晚上串一趟亲戚，都是一个队的，没必要。”
凌枫暗自苦笑，他就知道，他这位兄弟肯定是这个论调，不仅是现在，就算十几年以后，他还是这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所以，他就一直当他的侦查员，快二十年了，一动没动。
不是他不想进步，是每次都差那么一点儿，在关键时候，没人帮他说话。
既然了解猴子的想法，他早就想好了说辞。
他笑了笑说：“猴子，我知道，你不是心疼那几个钱，是觉得送礼掉价，低三下四，对吧？”
猴子点点头，说：“你知道还问我？我是心疼那几个钱的人么？老方经常抽的那种烟丝我知道，一百块钱左右一包，一包他能抽一个月，算起来比我们这些抽十块钱一包的还省钱。
“这老家伙财迷，他当教导员，工资本来就不低，他老婆比他还能挣，花钱可抠门儿了。”
凌枫气恼地看着猴子，半天才叹了口气说：“你以为他当教导员挺风光的？就有大把的钱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