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微微摇头说：“不对，我发现，你小子变化确实挺大的，不但比原来大度了，会说话了，也变聪明了，有点，有点像小狐狸。
“我一看你的表情就不对劲儿。这件事应该说不是小事，如果你想不通的话，应该一直皱着眉头。
“可是，你现在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满面春风的样子，还开玩笑。你让小娜说说，是不是这样？”
凌枫微微摇头说：“徐姐，其实我和你一样，感觉确实不像坏事。可是，这种事情不能乱猜，想多了没啥好处。
“你不是也说过，乱说乱动好事也可能变坏事么？这里只有咱们仨个，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跟外人真的不能乱说，林主任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图，他也不希望我们把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对吧？”
凌枫的态度很诚恳，但是，最后一句话，谁都听的出来，有一定的威胁意味。
徐静看着凌枫，也变得严肃起来。
她想了一下，说：“这么做确实更稳妥些，不过，小凌，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稍微积极些，最好抽时间主动和林主任谈谈。”
凌枫微微点头说：“嗯，谢谢大姐的提醒，我需要考虑一下。”
三个人不再谈论这个话题，很快就吃完了饭。
凌枫和戴娜一起下楼回档案局。
戴娜紧挨着凌枫，低声问：“枫哥，林秘书找你真的是好事儿吧？
凌枫想了想说：“有些事情很难说，因为有偶然性的存在。他和费同关系不错，也许因为费同说过我什么好话，他过吃饭正好遇到了，就帮我撑一下场子，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当然，这也算是好事，但是，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人家只不过举手之劳，顺便释放一下善意。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有深意，不过，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就更不能期待，所以，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戴娜奇怪地看着凌枫问：“可是，徐姐劝你去主动找林秘书，你刚才不是说考虑考虑吗？”
凌枫笑了笑说：“我刚才不是想过了么，结果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不去。”
戴娜跺脚说：“你耍赖！”
凌枫看了看附近正在来来往往的人，低声说：“回办公室我在向你解释。”
回到办公室，戴娜帮凌枫泡了一杯茶，自己也泡了一杯，两人相对而坐，房门早就被戴娜关上了。
凌枫想了想说：“小娜，也许徐姐真的是好心，正常情况下，积极主动一些也更有利于促进你想争取的事情的进程。
“然而，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生搬硬套，要因人而异。根据不同的对象采取不同的办法，才是最正确的。
“林主任这个人，很年轻就做到了正科级，又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应该说是很有前途的，他应该也很珍惜自己辛苦努力换来的今天的成就和地位。
“而且，我对他也有所了解，他就是像郑长峰那样贪得无厌，也不是像费同那样喜欢收取些小恩小惠的人。
“他是真的清高，从骨子里往外的清高。他是于书记带过来的人，除了工作关系很少和本地官员拉拉扯扯。
“如果我们贸然找上去，不带一点礼物吧，觉得于礼不合，带礼物上门，很可能被他拒之门外。
“当然，我也可以通过别人介绍，比如费同就是个不错的人选，请他介绍出去坐一坐。可是，我和林主任的身份不对等，人家是上级领导，秘书的工作又很忙，如果贸然提出，会显得很唐突。
“所以，除非有特殊的机会和场合，我和林主任的接处，主动权不在我，而在他，如果真的像徐静说的那样，我主动凑上去，结果很可能适得其反。”
戴娜定定地看着凌枫，微微点头说：“枫哥，我现在才发现，徐姐说的很对……”
凌枫楞了一下，随口问：“她哪就话说的对了？”
戴娜一本正经地说：“你就是一只小狐狸。”
凌枫摇摇头，更正说：“她错了，不是小狐狸，是老狐狸。”
上班时间到了，凌枫继续抓紧时间工作。
距离下班还有近一个小时，猴子给他打来电话，问他昨天说的那笔钱，什么时候要。
凌枫告诉猴子，他打算明天去春城，把钱带上。
两人交流了几句，猴子说，马上把钱给他送过来。
猴子送来的是一张存折，里面有三万元钱，是那种异地可以存取的。
两人聊了不到十分钟，猴子就走了。
本来，凌枫打算请猴子晚上一起吃饭，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猴子的老婆刚刚怀孕，这几天猴子却忙得不可开交，终于把案子弄出了眉目，文在军也被春城市警方带走了，他应该回家陪陪老婆才是正理。
没等他说什么，猴子去主动站起来说：“晚上就不陪你了，晓慧这两天情绪不大问题，我得回家哄哄她。”
凌枫赞许地点点头说：“嗯，不错，有进步，你小子平时上下班没个准点儿，把家完全交给人家宋晓慧，人家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再不好好表现，就太不是人了。”
猴子瞪了他一眼说：“我不是人最起码也有你百分之十的功劳，要不是你这种损友太多，要陪你们喝酒，我还不是能多抽出点时间陪老婆？”
凌枫向外推着他说：“好，好，以后我有时间就去找女朋友，再不骚扰你了，赶紧滚蛋吧！”
送走了猴子，凌枫问戴娜，晚上他想去局长家蹭饭，问她去不去。
实际上，凌枫都不用问，就知道她的反应。
小丫头果然很雀跃，跑过来要抱着凌枫亲一下，多亏他早有准备，等她过来的时候，赶紧躲开了。
凌枫刚才已经从司机那里把车钥匙要过来了。
他想了想说：“咱俩先出去一趟，买点菜，不然让裴阿姨措手不及，还得在去买菜。”
现在凌枫说什么，戴娜都不反对，两个人马上开车去了菜市场。
回来以后，正好接上吕局长，送他回家。
两个人买的都是海鲜，斑节虾、海螺、扇贝、蛏子，这些东西一般人都喜欢，又便于烹调，一般情况下，只要水煮就可以，麻烦一点的，来个辣炒蛏子也不错。
所以，凌枫又买了香菜和辣酱。
把东西都放在后备箱，戴娜凑进凌枫，低声说：“枫哥，你在家里也经常买菜吧？看起来非常熟练啊？我到市场上都不知道买什么。”
凌枫笑了笑说：“会买菜的人，一般都是会做菜的人，喜欢做菜的人，一般都是吃货。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吃货都喜欢自己动手。
“不过，现在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娇贵，很少有人愿意到乱哄哄、臭哄哄的菜市场，其实，每个人的感受不一样，这里的生活气息很浓的。
“我这个人喜欢不同的体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是一种生活，财迷油盐，粗茶淡饭也是一种生活，其实，未必哪一种就真的很高尚，只是人们的心理在作怪。”
戴娜嘻嘻笑着说：“枫哥，你既然喜欢不同的体验，不会喜新厌旧吧？”
凌枫拉开捷达车的车门，让戴娜上车，然后自己回到驾驶座上，把车缓缓驶上大街，笑着说：“喜新厌旧本身是个中性词，没有什么感情色彩。
“只有在特定环境下，人们才把它赋予了贬义。喜欢新鲜事物，并没有错，这也是社会发展的动力，关键是不能破坏规则，也就是法律和道德。
“法律是明确的，由国家颁布并实施的，有具体的条文可以遵循，可是，道德就不一样了，每个人心中的道德水准都不尽相同，所以，一般来说，被大多数人所认同的就经常被当做道德标准。”
戴娜疑惑地问：“枫哥，你的意思是说，大多数人认同的也未必就对了？”
凌枫点了点头说：“有时候，是这样。不如，古玉如的那件事，按照法律，她是受害者，是无辜的。
“可是，如果她的事情如果公开了，很多人就会有意或者无意地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甚至她的家人和孩子，都会被人嘲笑，你觉得这样的道德评判标准是正确的吗？”
他没有让戴娜回答，继续说：“回到你刚才的话题，你问我是不是喜新厌旧。这就是一个道德问题。
“一个男人或者女人，为了新鲜感，不停地换交往对象，或者换配偶，并不违法，却会受到道德的谴责。
“至于对与错，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估计在公开场合，没有几个人会认为这种行为是正确的，可是，私下里，人们的真实想法又怎么样，谁知道呢？
“我是学法律的，所以，我还是习惯于用法律来评判事物，而道德的标准确实很难把握。”
说完这番话，凌枫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扯远了，说这些没用的干嘛？说点有用的，等一下，先不要跟吕局说我们买菜的事。
“老爷子较真儿，万一他犯起倔来，不让咱俩去蹭饭，东西就白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