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 更多的疑惑
在城堡二楼废弃的盥洗室里，桃金娘从隔间中飞出来，她满脸疑惑的打量着站在洗手台前的莫甘娜。
“你是新生？没人告诉过你不应该来这吗？”
“没有。”莫甘娜盯着满是污垢的镜子说：“我没有室友，整间宿舍就只有我一个人，平时也是自己去上课，也很少会和同学说话——可是我为什么不能来这？”
“为什么？”桃金娘表现得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因为我啊，没人愿意和我打交道，也没人喜欢我，所有人都讨厌我——尤其是你，托比·海默！”
桃金娘盯着突然从外面走进来的托比指责道：“你每次来这里都会赶我离开。怎么了？又要开始耍那些你在上学时的小把戏，捉弄几个不听话的学生玩玩？这又没什么，我也不是没见过——”
“我没时间和你聊天。”托比没好气的说：“离开这里，桃金娘，现在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了，我劝你最好别惹我。”
“谁都欺负我！谁都欺负我！”
桃金娘尖叫着钻进马桶里，消失不见了。
托比皱着眉把脑袋转到莫甘娜的方向。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为了密室？海尔波告诉你密室的通道口就在这里的？”
除了这个原因以外，托比想不到还有什么是会让莫甘娜主动来这里的原因。
事实和他想象的也没有太大差别。
莫甘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在海尔波自以为能够控制住我的那段时期里，他和我提到过许多和你有关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你在上学期被他耍的团团转，直到最后才知道被关在密室里的老汤姆实际上是海尔波。”
“如果只是揭短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停下来了。”托比的语气变得不善起来：“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揭开别人心里面的伤疤吗？既然变成小孩子了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所以，你要找密室的原因是什么？”
托比扭转话题的速度让莫甘娜都禁不住愣了一下。
她呆呆的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去见见萨拉查·斯来特林的凋像，听说他是一个纯血至上主义者，和我以前遇过的那些巫师都没什么差别，但是名气要大上很多。”
出乎莫甘娜预料的是，托比竟然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他熟练的用蛇老腔打开了通往密室的洞口，然后在莫甘娜反应过来前就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休的一声就扔进了洞口里。
“居然连被吓着的喊叫声都没有。”
托比遗憾的摇摇头，随后也沿着通道口一路往下滑了进去。
等托比出现在底部的出口时，莫甘娜已经提前让出位置走到不远处，免得被托比踢到。
她默默盯着自己巫袍上的灰尘，手指稍微动了动，用无杖魔法把这些脏东西全都扫干净了。
托比看着她说：“没人瞧出来你现在的魔杖只是一根没有杖芯的木棍吧？”
虽然给莫甘娜找了斯内普这样一名监护人，但托比并没有为莫甘娜去买一根专门属于她的魔杖。
这倒也不是怕莫甘娜从此以后脱离控制，因为她本来就有无杖施法的本事。而是因为托比担心奥利凡德先生瞧出来莫甘娜不寻常的地方——那个老头子诡异的很，总有一些远超寻常巫师的本事，尤其是在观察人这一方面。
托比甚至怀疑过这没准就是奥利凡德的本能，幸亏不是那种十分具备破坏性的，否则的话没准魔法界就又要多出一个黑魔王了。
“没有，我平时都不怎么和那些孩子接触，他们也没觉得我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这段话听着有些心酸。在霍格沃茨，莫甘娜的处境格外孤独。
但莫甘娜本人并不这么认为，托比也完全没从这个角度去考虑。
“连教授都没有发现吗？”托比揉着下巴仔细琢磨着说：“就连弗立维都没有？他可真让我失望。”
正当托比想着该如何编造一个合理扣除魔咒课教授奖金的借口时，莫甘娜已经开始径直往黑暗的更深处走去。
托比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一时间，二人的身影在地面上投射出不同的长度，仿佛有四个人同时走在宽阔的石板路上。
莫甘娜忽然停了下来。
她冷不丁说：“你没必要把魔鬼展示出来，我没想过要在这里对你动手。”
“听到这句话可真让我感到意外。”托比讽刺道：“没想过要在这里对我动手？那你为什么偏偏要来密室？难道你以为我会觉得这就是你逃课的所有理由？你明明知道有梅森树的照应，我是能够很轻松就可以发现得了你的踪迹的。这难道不算是诱饵吗？”
“没有诱饵。”莫甘娜的语气依旧平静，她转过身子，银色的童孔注视着托比说：“也没有陷阱，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心里面也很清楚你为什么不对我多加控制，无非就是为了那些羽毛......也是我的羽毛......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得逞的。”
“哈。”托比冷笑了一声：“那还这是难为你了，竟然能够在不与邓布利多联手的情况下和他想到一块去，别告诉我你也是他忠实的粉丝什么的。”
莫甘娜没有解释，她也不再说话了，似乎是因为她瞧出来托比是在故意挑衅自己。
不管怎么样，无论托比在接下来的路上怎样试探，莫甘娜都没再和他沟通过一次。
终于，两人平安无事的来到密室大厅中，站在凋像的脚下一同仰头张望着。
盔甲和安提俄克也在这，尽管已经不再需要任何看守了，但它们依旧被托比安排在这里呆着，没准哪天就能用的到。
可是有一件事是托比没法不去在意的。
他在无聊的看了一会儿后就放弃继续这样做下去的打算，改为走到安提俄克面前，将它脸上的法老面具，外加头顶的女士宽檐帽都摘了下来，让安提俄克恢复成普普通通的骷髅模样。
随后，托比拿着那顶宽檐帽走到莫甘娜面前。
“记得这顶帽子吗？”他问：“我身上的黑色羽毛就与这顶帽子的原主人有关。和你之前描述的一样，她变成了一个怪物，留下的也只有这一件遗物。”
莫甘娜还是望着凋像，也不知道斯来特林那张脸有什么好看的。
她也不低头，就这样仰着脖子说：“我听海尔波提到过她，没错，我也记得这个女人是谁——她很喜欢打扮自己，在决定入住前带的最多的就是衣服与装饰品，但是在我的要求下她只留下了这顶最喜欢的帽子——你是不是想要问我有没有帮她报仇的打算？不会的，就连我自己都不算是真正的活着，反而是她......反而是她活在了你身上。”
这句话让托比联想到自己曾经对哈利说过的话——莉莉也活在哈利身上。
“别用这种话恶心我。”托比一脸嫌弃的说：“就算她还活着，顶多也只算活在我的魔杖里面，和我一点都没有——甚至就连魔杖都只听艾尔的话了.....唉，会不会有哪一天艾尔也能把我替代掉？”
“它不会的。”莫甘娜低声说：“我认真想过这件事，你们的方式似乎才是正确的。你是半个魔鬼，代表着负面与恨意，艾尔则是可以被看成是爱——或许得都有才行，所以你们才能相处的如此和谐，而不是让其中一方被另一方吞噬，变成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的怪物。”
托比也跟着琢磨了一小会儿。
“这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可必须得有梅森门才行——所以无论怎样你都无法成功的，对不对？那个时候你和梅林算是彻底闹掰了，没有任何机会能够从他那里得到梅森门。”
莫甘娜终于把脑袋重新低了下来，她直勾勾盯着托比，把之前托比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揭开别人心里面的伤疤吗？校长就得有校长的样子才行。”
托比已经很久没有被这种小孩子模样的人教训过了——除了莉莉，不过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注意你的语气和用词，知道我是校长还敢这么嚣张——对了，在你还活着的时候有魔法学校吗？”
莫甘娜已经渐渐习惯了托比神奇的脑回路。
“没有。”她说；“在那个时候我们连寻找到同类都很困难，更多的时候是与麻瓜们住在一起。这种没有界限的生活方式让整件事都变得复杂了许多，也是引起战争的导火索之一......可在我看来，如今的魔法界反而要更糟。《保密法》会把一切都毁掉的。”
托比摇摇头说：“这是格林德沃的主张——毁掉《保密法》，没想到你还是他的支持者。不过这些在我看来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关键还是在于魔法守恒法则，真正该毁掉的应该是这条法则才对——只可惜没人能办得到。”
“确实没有人......”莫甘娜的声音变得更低了，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她还活着的时候的经历。
如果不是因为有魔法守恒法则的束缚，也不会发生这种专门迫害麻瓜出身者，包括她与梅林这种极为与众不同的混血巫师。
大厅里沉默了一小会儿。
盔甲静静呆在原地，它完全不记得莫甘娜这名死亡古堡的原主人，莫甘娜同样也没有提到它的原拥有者——无非是什么喜爱决斗的巫师，没准还是一名战士，所以才会专门打造这样一副盔甲。
安提俄克张大着骷髅嘴巴，它似乎正在疑惑自己为什么没法喊出声音来了，时不时还会有手掌勐地拍打自己的脑袋两下——这倒是有声音了，可与它之前戴上面具以后的嗓音完全不一样，也没法令它感到满意。
托比盯着莫甘娜，他忽然把手掌伸到莫甘娜面前，手心里还握着一根魔杖。
“拿去用吧。”托比看着不解的莫甘娜说：“这是老魔杖，里面有着死神的力量，有战无不胜的潜力。为了避免海尔波引起的威胁，邓布利多把他交给了我，现在它是你的了。这也算是你在重新活过来以后拥有的第一根魔杖，保管好它。”
莫甘娜默默把魔杖接过来，她仔细盯着杖身上的纹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认真的？你确定要把这根魔杖送给我？”
“不然还能有谁呢？”托比语气不明的自言自语道：“莉莉？还是西弗勒斯？我感觉都不太行，无论是谁都好，最好能够让我离这根魔杖远远的，别总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怀疑这才是海尔波真正的目的——虽然我暂时不知道这是否是真实可信的——但是我猜，他肯定是希望我能用邓布利多的武器，再亲手杀死他。”
“这我可做不到——就算能，我也不打算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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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能把老魔杖交给莫甘娜？”
在托比回到办公室以后，他立马就受到了安琪拉的指责：“怎么能让她拥有这把武器？你.....你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把老魔杖交给我保管——”
“除非我蠢死了，否则我绝不会这么做。”托比不耐烦的摆手说：“如果真交给你，怕是第二天就会有一大堆尸体等着我去埋——没准就连我都在那里面。”
安琪拉一脸不解的等着托比的解释。
“海尔波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一点。”托比摇摇头说：“我也算是和他交手过了，再怎么怀疑他都不足为奇——他简直坏透了，肯定会联想到邓布利多的老魔杖。他也肯定会想着让我来亲手杀死邓布利多，在把我弄得崩溃以后再来收拾我——这些都是很常见的手段，我以前考古的时候不止亲眼见识过，听说过的故事要更多。”
安琪拉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你都是在哪考的古？别人的脑子里吗？”
“差不多。那些古代遗迹不都是从脑子里的想法中蹦出来的嘛。”托比不以为然的说：“再说回老魔杖的事情——其实这里的关键不在于老魔杖，而得是一个海尔波根本不了解的人，只有这样他才没法判断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而这个人就只有莫甘娜这样一个选择了。”
“当然，如果梅林活着要更好一些，可谁让他变成死神了呢，连恢复意识都难得要命。”
安琪拉看着托比，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知道。”托比叹了口气说。
“但是总是这样的，在两条困难的路面前，我也只能做到挑不那么难的路去走——如果要有更多的路就好了。”
“可惜没有，多一条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