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映入我眼帘的是单北向,他的身后跟着邵晚,还有一些警察。
很快,留在门口的两名看守我的人被警察带走,我直接被单北向抱离了现场。
当我离开这间巨大的地下室我才明白,为什么单北向一直没能找到我。
这熟悉的海湾,大浪淘沙,惊涛拍岸。
这是我每天醒来都能如愿见到的情形。
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有人绑架你,竟然将你绑在了家门口。
单北向在我们的卧房里告诉我,他找遍了整个城市就是没有找到我,他真的没想到我会在自己家楼下。
单北向的这栋别墅很特别,地下室建在了车库底下。
所以我每天能听到汽笛声,也能听到门外的海浪声。
我们的卧室已经恢复了原样,不再是我离开前那副凌乱的,全是拼接床单向我连接的样子。
我想到了那天我固执的出逃,看向邵晚时的眼神不由的有些飘乎。
如果我不是非得要躲着邵晚出去,我就不至于被苏宇珩关押这么久都出不来,害得单北向担心。
“邹念,你知道吗?当单听说你不见了的时候,他当天晚上三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我在云流集团的总裁办公室跟他们打了一晚上的机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的严谨性让我不能指控他们。”
邵晚平时很温柔,可是今天他看着我时的眼神,是这样的凌厉。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出现这样的眼神。
“你走的那天,我隐约听到了汽车的轰鸣声,我当时没有想到是你,因为你在上一秒还在跟我对话。可是当我不放心的去车库检查时,我发现你的车不见了时,我就知道坏事了。”
“我拼命的敲你的门喊你,可是你都没有回答我。你能去的地方太多,我都一时间想不出来,你到底想去哪里,最后我才选择了云流集团,我想你现在最想去的一定是这地方吧。”
邵晚看着我,一点一点的向我陈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除了沉默的看着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单北向则是在给他的私人医生,梁斗打电话。
“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等她的情绪恢复了,你就让她跟警方联系吧,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打电话给我,律所的门永远会为你们而敞开。”说完,邵晚竟然就走了。
而单北向也没有挽留。
我突然觉得我似乎错过了一些什么。邵晚和单北向之间的氛围很是奇怪。
但我不及多想,只是拉着单北向,示意他俯下身来,我小声的告诉他:“北向,苏宇珩说我怀孕了。”
单北向的身子僵了一下,这让我很疑惑。他不是一直希望我给他们单家留下后代吗?怎么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却是这种反应,莫非是高兴傻了?
“好,我一会儿让梁斗带仪器来给你测一下,有孩子这是好事。”单北向的声音有些发飘,似乎有些漫不经心,也有点逃避的意味,“他应该快到了,我下去接他一下,你好好休息。”
我愣住了。
单北向这是怎么了啊。我刚补他救回来,他却独留下我一个人在床上呆着,他放心吗?
而他这么一说,原本要走的邵晚脚下的步子竟然停了下来。
“行,那你去吧,我正好还有两句话想跟邹念说一下,你不会介意吧?”邵晚淡然的问他。
他的脚步都不带停顿的,随口应了一声就下楼去了。
邵晚看着我,仿佛是看出了我神色间的疑惑,他不再有在单北向在时对我的那种严厉,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邹念,你怎么看着我这么疏离呢?这个房间我帮你们收拾完了,一切都恢复原状,你还满意吗?”
我不解他这话的意思。随后,我这迟钝的大脑才反应过来,立刻扭头看向窗口。
那天我要跑,窗口的相框也被我摆到了别的地方,而我害怕单北向回来以后发现我看到了那封情书,于是我又按照原样先给塞回去,想等到合适的机会找他好好的谈一谈。
现在,那个相框完好的摆放在我们卧室的窗口写字台上。
我突然就开始往外冒冷汗。
我的嘴唇微开,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却又问不出口。
“你怎么知道我们卧室的布局?”
最后问出来的话却是傻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他进过我的卧室,他当然知道这里原本应该是什么样的。
我以为他已经懒得回答我这幼稚的问题,但他还是说了。
他对我一向都宽容得要命。
“因为我是律师,我有我的严谨性。我还兼职偶尔会帮警察断一下案,所以我对于看过一遍的东西,大置上都不会记差太多。”
说着,他的眼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这个意味不要太明显。他这是在暗示我,他已经知道了相框里的秘密。
“邵晚,我已经有孩子了。”我们打着哑谜,谁也不能捅破那最后的一层窗户纸。
“邹念,你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的去追求对吗?”邵晚忽然问我。
但这个问题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
喜欢一个人确实应该勇敢的去追求,可是现在的问题却是,我如果这么告诉他,那么我是不是变向的在同意他来追求我呢?
我不知所措,而他也从我的犹豫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他自嘲一般的笑了一下:“呵,其实你不用告诉我。在很多年以前,小北就跟我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的去追,否则她很有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的老婆。”
我只能沉默的点头,却不知所措。
“当时我确实想去对我喜欢的姑娘表白,可是有一种事情他真的叫做有缘无分,注定错过。”邵晚走到了窗边,他似乎不敢看我。
直到现在他还有那一点小伙子的羞涩。
“那后来呢?你为什么没有向她表白?”这是我一直藏在心里的疑惑。从我看到那封情书,我就存了这样一个疑惑,因为我确信,在我前半生的生命里,真的是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男人。
“后来,单出了一点事。你知道的,他年轻的时候比较混乱,做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的靠谱。有一次黑帮火并,对家找上门来。我跟单是室友,当时他让我走,可是我偏就不走。以前单帮了我很多,我那时候只是一个小律师,在律所里受欺负,
而像我们这个行业总要跑很多事,各行各业的人也都要接触一点,就有人要来打我。当时我没有现在这么好的身手,都是单帮我打回去的。所以我开始去专门学习拳脚功夫。那天,是我学成的第一天,我想跟他证明,我其实也可以帮他。”
“那后来呢?”我隐约的想起了他们曾经在我面前聊过的过往,只是那时候比较简略,现在我听到了详细的。
“后来,有人拿刀子要去捅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直接就扑了上去。那一刀捅在我的侧腰,很险的避开了要害。后来我就住院了。也是因为那一次,所以我决定听单的话。我要向我心爱的人去表白。我很郑重的写了一封情书。”
我的手指轻微的颤抖着。
我不曾了解的故事里,我从来不知道,我没有参与的地方,其实我早就已经存在于他们的世界里。
“可是,当我准备将情书交给我心爱的姑娘时,他们家已经搬走了。”
一声叹息,故事结局。一时错,一世错。
有些人的缘分就是这么的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任他海阔天空,飞向茫然的远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