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住在这个空间巨大的房子里,时间长久的让我竟然开始放弃寄希望于单北向。我开始怀疑自己等不到他了。
而奇怪的是,苏宇珩竟然每天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的公司呢?你都不用工作的吗?”我疑惑地打量着他。
“你以为我是怎么保持我的神秘性的?”
他竟然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而我也回应他一个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眼神儿。
他坐在那里,尽管是跟我待在同一个屋子底下,可是大部分时间他并不理会我。
而尽管他很掩饰,但他对于声音十分敏感。但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尽管那个动作很微小。
可是在这间房子里只有我和他这么两个大活人,不是他看着我,就是我看着他,我们俩除了大眼瞪小眼,就只能打量对方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想极力的掩饰自己。
不幸的是,他失败了。
在这些日子的抗争当中,我从最初的眼睛被蒙黑布,手脚被捆绑变成了现在的只有脚被捆绑着。
手被解绑那天我做了很多。
他似乎很有兴致,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过来喂我吃饭。
他端着那个瓷碗仿佛做仪式一般,先是做了欧洲人信教徒都会做的祷告,接着他开始给饭菜捣鼓成细碎的一团。
每每我吃进口里的东西其实只能被称之为糊糊。
但随即他又会像是触电了一样,飞快的将碗塞进我怀里,然后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跑的远远的。
“你蹲在那个角落做什么?我饿了!你要么放开我,要么就过来!”我瞪着他,眼里满含着疑惑。
我觉得他这么蹲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受困的小动物。让我觉得他很可怜。
我开始生出了想要去了解他的想法。
他从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那种出奇的自信到现在这样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前后反差太大,我觉得如果我能知道其中的原因,那我就有救了。
“自己吃。”他似乎被我吼的不好意思,他有点恼羞成怒的走过来,烦躁的替我将绳子解了,然后就自顾离开,不再理会我。
那个意思也是极明白的,他让我自己吃。
如此反复很多次了以后,我就跟他说:“你这样不嫌麻烦吗?与其这么解开又给我绑上,你不嫌麻烦,我这手都经不住你折腾了。”
说完我就拿我手腕给他看。上面麻绳纹路的两条血印子。
他看到以后,眼一跳,眼珠子转了两下,神色似乎有些松动,他轻“啧”了一声,小声嘀咕着:“女人就是麻烦。”
“你这么对待一个孕妇,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看他的神色似有松动,也不理会他的嫌弃,直接就继续采取攻心策略。
“那你下一回是不是要让我把你的脚也给松了绑?”他问我。
我点头:“对啊,你如果这一回能都给我松了就最好。我一个孕妇,老这么坐着,对孩子不好啊。”
“哼,医生说了,前三个月,你哪怕睡死了也没事,跑多了才容易掉孩子。”而他竟然一本正经的掏出了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发了消息,之后就这么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简直不想跟这种惨无人道的男人继续对话。
事后,我大口的吃饭,努力让自己能多吃点。
在这种地方,能不能保证自己每天都吃上饭也是一个未知数。能吃一顿算一顿,就当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趁着吃饭的时候,小心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而他又继续缩在角落里,他看着我时,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他的眼停顿在我的小腹处,有时候定定的会突然有一声叹息。
吃完饭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种没有自然光的地方,我的作息只能根据生物本能。饿了吃,困了睡。唯一能让我判断时间的,大概只有送饭人的一日三顿了。
在我吃完饭,已经犯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声很压抑的呜咽。
这一下把浅眠中的我给惊醒了。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头,只见苏宇珩正死死的将自己抱成一团缩在角落里。
“苏宇珩,你怎么了?”我不由开口询问。
哪怕我知道我开口也许并不会换来一个好的结果,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不论他是不是绑架我的罪犯,我都会去关心他。
这么多天的相处中,我发现他来了以后,其实我的待遇反而好一些了,至少不用被蒙着眼睛,偶尔也能松开手活动一下。
他除了绑架我,什么也没做,甚至一直陪着我。
“妈妈。”突然我听到他清晰的从口中吐出一个词。然后他就又没了声音。
“苏宇珩,你怎么了?”我再一次呼唤他。
我的手脚被绑着,我根本没有办法动弹,除了喊他我真的做不了什么。
“不!”可是他没有理我,他只是又惊呼了一声,这个声音比之前的要大一些,但依然没有将外面的人唤醒。
我甚至怀疑,在通常时候,这个地方其实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全身发抖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像癫痫,我有点害怕,只能拿脚在前面稳住重心,然后拿臀部一颠一颠的跟上。
就这么漫长而艰难的,我挪动了过去。
“苏宇珩,自大狂,你怎么了?”我用被绑住的脚去踹他。
踹了大约有十来下,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只是眼里还有深切的迷茫。
“邹念?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你别想跑。有我在,你跑不了的。”他张牙舞爪的凶我,可是我根本就不怕他。他现在就像是没了爪子的小猫一样。
“我真是瞎了眼,管你什么死活。你自己抖得跟个神经病似的,还怪别人要跑,我要跑早跑了好吗?用得着踹你两脚再跑?”一路前行,耗尽我的体力,身上也擦伤无数,本就对他很不爽,现在得了这么个没有好报的答案,我直接就没忍住,冷冷的嘲讽了他一通。
难得的,我的嘲讽没有引他的还击,他只是定定的看了好久,最后留下一句:“邹念,我果然没看错你。”
说完他直接就将我抱回了原位,然后他自己出去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他的脚步声去远了,我长舒了一口气。
从那天以后,他没有再绑着我的手,但我的脚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替我松绑了。
经常有晚上的时候,我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好好的睡着突然就说胡话梦游。我越来越对他感到好奇。
“苏宇珩,你明明有公司,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管?”
这一天,我觉得我跟他也算是混熟了,大家坐着也没有事,不如就聊聊。
他生气的瞪着我,整一个看起来就如同弓背的猫咪。
我以为他依旧不会再回答我,可是他却说话了:“因为我有王秘书,他会替我处理一切的。”
我不由愣了,公司总裁不管让秘书管,这是什么道理?
“你这样呆在这边,怎么看着像是在陪我一起被关押?”我一直觉得苏宇珩这个人很奇怪,现在更是觉得奇怪了。
“邹念,有时候话太多,容易活不长。”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留下了这句让我十分不解的话。
之后很多天,我都没有再见过苏宇珩,也许他经过我的提醒终于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这边死守着我?
在苏宇珩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再一次听到了脚步声。
这一次的脚步声十分凌乱,有很多人,还伴随着人声,这些人声里,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