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这位谎言之王来讲,爱丽丝·伟伦只不过是一个伊始罢了,那么这既然只是个开始,那便绝不会是末途。
最起码在人间的谎言尚未消亡之际,爱丽丝·伟伦便不会真正死去。
即便反叛军在攻破了拉奥多拉公国的皇宫,在亲手斩杀了那位昏庸至极的老国王,在亲手将爱丽丝·伟伦给拿下的时候,一切都看上去竟然是那般地顺利。
没有所谓的阻挠,也没有所谓的挣扎!
以至于当反叛军们就这么将爱丽丝·伟伦给控制住的时候,那些因命运的不公而选择另一种活法的战士们,一个个的皆是对此心生质疑。
毕竟在这群反叛军的眼中,爱丽丝·伟伦,这位当时最为阴狠狡诈的阴谋家,可当真不是眼前的这般好抓的。
然而事实便是,爱丽丝·伟伦非但没有在战争爆发之初选择逃离王城,反而就这般的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老国王的王座上,就如同抚摸自家猫咪那般,是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自家怀中的那位早已失去心中信仰的老国王,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反叛军们杀入王宫。
而在此期间,爱丽丝·伟伦的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她就是这般的不断抚摸着老国王的脑袋,一遍又一遍。
拉奥多拉公国就此消亡了,而让这个伟大的过度消亡的罪魁祸首,也得到了她应得的审判。
反叛军就这样将爱丽丝·伟伦绑在了绞刑架上,然后在光天化日之下,是活活的烧死了她。
然而令当时在场是所有反叛军都为之恐惧的是,被烈火所吞噬的爱丽丝·伟伦竟然没有哀嚎一声,反而是不断地大笑着,不断地向眼前的这些战士们施下最为恶毒的诅咒。
大火就这样足足烧了一天一夜,这才将爱丽丝·伟伦的罪恶一生进而了结,只不过当时的人没有料到,他们所焚毁的,不过只是谎言之王的一副躯壳罢了,只要在这个世间还存有欺瞒,只要在这个文明的国度内还存有诡计,那么她就不会就此消亡。
所以在《赫法希斯圣典》中,对于这位谎言之王的地域描述,也是极为诡异的。
谎言之王的疆域是一片幻觉所衍生出来的虚假领地,在那处幻觉之中,一切都看上去是那般的祥和与宁静,绿意盎然的森林,被乳白色玉石所堆砌而起的王宫,潺潺不断的小溪,还有哪些欢舞在森林深处的精灵。
一切都看上去极为美好,一切也都看上去那般平和,然而实际上,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皆是假象,是心灵与感官彻底混乱之后所衍生出来的绝望地牢。
步入辉煌无比的王宫,却发现这里的世界就如同镜中的一样,原本应该处在头顶的华美吊灯,就这般直立立的被蹲在地上,原本那副绝美的油画,此时也被倒挂在面前,走廊的旋转楼梯,竟然是那种可以正反两面都能走的,只不过没人知道,这楼梯的尽头,究竟会通向何处。
性感的女仆端着一盘子的美味来到面前,那都是一些人们从未见过的美食,被烤制金黄色泽的香酥面包,被香料刷满表面的大块儿烤肉,被用无比精美的器盏盛满鲜红的醉人美酒,至于女仆本人,更是露出一丝足够让人想入非非的媚笑,一切都看上去是那般的荒唐,一切又都看上去是那般的诱惑。
手中的水果看上去是那般的诱人香甜,可当
人们准备咬上一口的时候,咬痕处的果子竟然已经腐烂到那般地步,甚至每一口都能咬出好几条不断蠕动的虫子来,再加上那一层又绿又霉的样子,当真令人作呕。
前一秒还神圣无比的独角兽,却在手指刚一接触的刹那间,其温顺的表面便会在瞬间脱离,然后露出表皮下所包裹的腐烂血肉,无数的蛆虫就这般在腐烂的血肉之上相互扎堆儿,苍蝇嗡嗡地在眼前乱舞,一股腥臭的气味顿时传入鼻间。
至于那位性感的女仆,则在触摸到她们的一瞬间,立刻就变成了一副副皮肤干瘪的干尸,而方才满盘子的美味,更是变得爬满蛆虫。
除了幻觉,眼前的这座王宫便是禁锢灵魂的绝望地窟。
她有很多个名字,也有很多个身份,但是对于这位掌管了世间所有诡计和欺骗的谎言之王来讲,她最为喜欢的名字,便只有这个爱丽丝·伟伦。
因为这是一切谎言的伊始,更是一切诡计的初端。
嫉妒之王·巴瑞达斯!
在《赫法希斯圣典》中,对这位嫉妒之王是如此描述:
嫉妒,是文明所产生的原罪之一,更是唯一的一个能够与恐惧与背叛所匹敌的原罪。
而巴瑞达斯,这位原至高天中代表着信念与坚定的八翼炽天使,便是如今这位被深渊所吞噬殆尽的嫉妒之王。
在巴瑞达斯看来,燃烧着烈炎的至高天王座,本应由他来坐,而绝非是由哪个又下贱,又粗鄙的玛拉达去座。
甚至就连起源之战,巴瑞达斯都始终认为,自己所率领的无畏神庙是死伤最重的一处神庙,然而当战争逐渐平息,他并没有换回应得的荣耀,反而是眼睁睁地看着玛拉达捧起了自己心中那座早已心心念念已久的金杯。
对此,嫉妒的原罪,便在巴瑞达斯的心中扎了根,发了芽。
因嫉妒而心生怨愤...
因怨愤而心生憎恨!!!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真得存在燃烧地狱的话,那么巴瑞达斯的领域,就是一座地地道道的燃烧地狱,而他本人更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地狱魔王。
凭什么在至高天的战争之后,玛拉达去座那处高高在上的神座,而他就得被下放至深渊的最底层,终日都要去翻滚的熔岩为伴。
凭什么在七魔王的排序上,他的名字还会在墨菲那样的一只又丑又臭又臃肿的蛆虫身后?
凭什么其余的六位魔王都有无比辽阔的疆域,以及无数可供奉纳的灵魂,而到了他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岩浆,就是岩浆,除了贫瘠,就是贫瘠?
自己是第一位相应深渊召唤的神选者,是第一位堕落为魔的先驱,可最终自己所换回来了,却只是那孤独的地下王座,还有那孤独的地心之王?
可以说在巴瑞达斯的眼里,他当真是对此极为不解,为了相应深渊地呼唤,为了推翻至高天的独裁,他可以说是第一位抛弃神选者身份的神,为了心中的大志,他可以选择抛弃信奉着自己的无畏神庙,为了让混乱降世,他可以伙同玛拉达一同背叛至高天,可是这忙前忙后的几个纪元,最终他所换回的,却只是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滚烫熔岩。
这事儿放到谁的身上,相信都会不爽,更别说是一位堕落的深渊先驱了。
所以在亘古不变的时间里,
巴瑞达斯最为喜爱的,也只是拿手的伎俩,便是唆使他人,让别人为了某一件事而反目成仇。
甚至连艾尔维娜和玛拉达这两位大魔王,也都因他的算计而大打出手过。
时至今日,这位嫉妒之王的最大乐趣,就是在凡间散布谣言和憎恨,让所有的人都相互怀疑,相互敌视,进而因心中的恨,是爆发出更多的战争。
巴瑞达斯甚至将文明所孕育生命的土壤视为自己的后花园,进而是尽情地在其土壤之中播撒仇恨的种子。
当然了巴瑞达斯最恨的人,相信就是那位与他一直相互争宠了数个纪元的玛拉达了,甚至连玛拉达的后人,他也与之一同憎恨,他企图将诅咒是降在那些奉玛拉达为救世者的凡间信徒们的身上,通过不断的低语来蛊惑信徒们的心智,以希望能在凡间推翻玛拉达的统治,可是最终他所换回的,却是一次又一次来自至高天的裁决。
而玛拉达对于巴瑞达斯的裁决,无疑是让这位嫉妒之王是对至高天和她更加心生怨恨了。
为了能让心中的嫉妒之火焚烧,巴瑞达斯甚至不惜以自身为媒介,是将凡间的力量引致至高天,以企图将这这些信徒转变为讨伐玛拉达的利刃,只不过这些最终都失败了。
在深渊的庇护下,如今这处被玛拉达所统治的至高天,坚不可摧!
因心中的憎恨而结怨...
因相互的结怨而衍生同盟...
可以说对于巴瑞达斯来讲,但凡是那些被其余六位魔王所不待见的灵魂,他都会将其引渡至自己的国度,进而让这些连深渊都为之抛弃的灵魂在自己的疆域中安家,也正因为如此,他的国度,也是充斥着最多孤魂的疆域。
灵魂多了,纷争和争斗自然也就多了,再加上这些灵魂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试想一下,能被深渊所遗弃的灵魂,能被六道轮回所不再接纳的灵魂,能被命运所视为背叛的灵魂,又能安分得到哪去?
所以在巴瑞达斯的疆域内,当真是存在着太多太多的阵营和帮派,这些阵营和帮派相互利用,相互敌视,相互在怀疑之中彼此仇视,可以说在巴瑞达斯这位嫉妒之王的统治下,嫉妒的原罪在这里疯狂滋生,结盟和背叛近乎都已成为了家常便饭一样。
现在,深渊的位面正在不断地朝着新世界的位面发起冲击,甚至在裂隙之中都已经有沉沦魔重新降世,这样的事态,当真已经不是某个人能够左右的了的了。
身旁的油灯早已不知换掉了几茬儿油,而老杰克的眼中,忧愁并没有因为这些被新添的油而淡去多少。
“(夏索尼娅语):托比...”
待夜色彻底降下帷幕,杰克·威勒的眼中不仅开始思索着什么...
“(夏索尼娅语):我要见托比,立刻,马上!”
待心中已然确定了某件事之后,老杰克这才猛地合起这册古卷,是双目坚定地望着眼前的那位精壮大汉。
“(夏索尼娅语):是!”
而精壮大汉地回答,干净利落,待他令了老杰克的命令之后,这才大步的朝着‘珍妮老爹’的酒馆走去,而他之所以会朝着那里走,是因为他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托比·威勒,此时正在那里跟老乔尔拼酒呢。
此时,正是老杰克消失的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