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了?”
潇雪在下面感觉到潇雨的异样,连忙推开他,察看他的伤势,在看到插在他背上剑的一瞬间,她眼神狠厉地扫向南宫曼,喝道:“你敢伤我哥哥,我杀了你!”
潇雨及时地拉住她,略显虚弱地说道:“我没事。”
一直沉浸在失子之痛中的南宫迪这时才惊醒过来,上前询问道:“潇雨,你怎么样?小曼,你太冲动了。”
“庄主,我没事,是我欠南宫世家的。”潇雨心里感念南宫迪昔日的指点之恩,又因南宫曼的事他确也有些责任,所以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南宫迪仰天长叹道:“一切都是天意,怪不得你。”
“哥哥,我送你回房疗伤。”
南宫曼这一剑并没有刺到要害,所以潇雨的伤势并不重。潇雪配了些安眠的药让他好好睡一觉,留下流星和叶枫看护他。
与南宫渊毕竟相交一场,潇雪决定再去看他最后一眼,柳圣原也随同前往。
南宫曼因情绪激动被送回了南宫山庄,南宫渊的房内,南宫迪正在安慰悲痛欲绝的南宫夫人。当潇雪和柳圣原两人进来时,南宫夫人有些怨恨地瞪向潇雪,想拦住她,却被南宫迪劝住。
潇雪打心眼里佩服南宫迪,在此情况下还能如此明事理,足见其胸襟之广阔,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
南宫渊的面色还属正常,却已然没有了丝毫生气,潇雪不禁有些感叹。曾经那个风liu倜傥、自信潇洒的男子,如今已化作一缕孤魂烟消云散。
潇雪呆呆地望了他许久,长叹一声,起身说道:“我们走吧。”
这一句是对柳圣原说的,柳圣原点点头,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虽然和他没有深仇大恨,但奈何雇主要他的命,他也只能痛下杀手。
迈出几步,潇雪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脱口问道:“他断气多久了?”
南宫迪悲痛地回道:“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死去两个时辰的人的脸色不该是那样的,她突然眼前一亮,快步回到床边,抓起南宫渊的手凝神把脉。
初把脉时,的确摸不到一点脉息,可是凝神静气后,却可探得丝丝几不可觉的浮动。她心下大喜,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转头对南宫迪说道:“前辈,麻烦你命人烧些水来,我要为小渊子施针。”
南宫迪愣了愣神,许久才醒悟过来,大喜过望地说道:“你、你是说……渊儿还有救?”
“尚存一口气,我尽力而为。”潇雪还了他一个凝重的神情,她心里也没有把握。
南宫迪激动地跪在她跟前,恳切地说道:“如果姑娘能救活渊儿,便是我南宫世家的大恩人,南宫迪愿赴犬马之劳。”
南宫夫人听说儿子有救,也急忙跪求道:“请潇姑娘一定要救活渊儿,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二位快请起,雪儿不敢当。放心,我有把握救活他。”看着两位长辈跪在自己跟前,爱子心切,潇雪不由地动容。
“那有劳姑娘了。”南宫迪欣喜地扶着夫人出门,他也知道此时不该打扰她。
待他们出门后,潇雪便开始准备施针用具,边点燃烛火边吩咐道:“圣原哥哥,帮我把他的衣服全解开。”
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潇雪回过头去,见他怔怔地怵在床头,眼神复杂地望着南宫渊,催促道:“圣原哥哥?”
柳圣原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什么事?”
他怎么也没想到南宫渊竟然还没死,那么他是否还要继续杀他?他很犹豫。依柳叶盟的规矩,凡是下了追杀令之人,无论追到天涯海角,都必须死,从无例外。但这次,他动摇了,他不想潇雪内疚难过。
南宫渊在潇雪的救治下终于清醒,随后被带回南宫世家休养,柳圣原由于此次刺杀任务失败,必须离开莱州处理善后,也在隔天离去。
在第三日的午时,潇雪突然收到南宫曼的信,约其到南宫世家赴宴,感谢她救活了弟弟的性命。潇雪虽不愿去,但想着顺便看看南宫渊恢复的进度,也就答应了。
因为是赴宴,她也没带上任何人,只身前往。虽然有些疑惑为何他们没有请哥哥一起去,但心想可能是因为潇雨退婚的缘故,便也不再细究。
还未到南宫世家,就见南宫曼半路前来相迎,潇雪甚感诧异,就算她真的救活了南宫渊,南宫曼也不至于这么快对她改变态度。再看南宫曼的神色也十分怪异,眼神中充满挣扎之色,似乎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到分叉路口,南宫曼没有往南宫世家的路走,而是选了上莲山的路。潇雪更觉不对劲,上前拦住她问道:“我们不是要去南宫世家吗?”
南宫曼别开脸,不敢与她对视,淡淡地说道:“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看她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往前走,潇雪也不再多想,迈步跟上了她。
眼前的南宫曼已不复初见时的温婉典雅、八面玲珑,有的只是落寞和疲倦,潇雪虽不喜欢她,但那日听到她对哥哥的深情表白,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走到半山腰,看南宫曼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潇雪忍不住叫住她:“南宫小姐,我们到底还要走多远?”
南宫曼终于停下脚步,迟疑地不肯回头。潇雪正奇怪间,两边的树丛、树上突然蹿出许多天行宫弟子,而领头的正是天虎堂堂主刘金汉。
“潇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很明显,他们一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潇雪疑惑地望向南宫曼,她仍然背对着自己,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她多少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你出卖我?”
南宫曼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激动地怒瞪着她说道:“这都是你逼我的!我爱了潇大哥十年,本来他这次回来,我们就可以成亲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潇大哥怎么会退婚?我恨你,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如果哥哥真的喜欢你,又怎么会因为我一句话而改变心意呢?”潇雪心里有些恼火,她竟然如此卑鄙,串通天行宫的人来对付她。
“这门婚事是楚岛主和我爹定下的,潇大哥最听楚岛主的话,就算他不是真心喜欢我,也会听从楚岛主的安排,可是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潇大哥才会这么坚决地退婚。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为什么他喜欢你而不喜欢我?”南宫曼有些失常地喊叫,心中对潇雪充满恨意。
“哼,我原先只觉得你嚣张跋扈,待人刻薄,没想到你的心肠竟如此恶毒,你根本配不上我哥哥!”潇雪越听越生气,她竟然想利用哥哥对楚伯伯的感恩之心来达到她的目的,她根本就不配哥哥娶她。
南宫曼怒吼道:“你胡说,我对潇大哥是一心一意的,我爱他胜过我自己的性命。”
潇雪回喝道:“你不必再说了,我哥哥为人坦荡,英雄盖世,怎会娶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若我今天命丧于此,我哥哥定会为我报仇,你这辈子也休想得到他的原谅。”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这位就是天水宫的潇宫主吧?果然和夫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更加美丽动人,难怪连少主也为了你不惜舍命与宫主反抗。”说话之人乃是天行宫天龙堂堂主孙友麟,也是原天行宫的元老之一,曾经见过宫主夫人,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潇雪。
“谭大哥他怎么样了?”潇雪听他提到谭飞,连忙焦急地询问。既然欧晋对她下了追杀令,怕是谭飞的日子也不好过,心里十分担心他。
孙友麟语气轻佻地说道:“少主自从武林大会后,就被宫主软禁起来。他背叛了宫主,这皮肉之苦嘛,总是免不了的。”
“欧晋竟敢如此对待他?我誓要欧晋付出代价。”潇雪恨恨地握紧了拳头,她不会忘记那日在天行宫别院见到谭飞身上伤痕累累的画面,如今又添新伤,他不知该有多不好过。
一边的刘金汉冷笑道:“潇姑娘,恐怕你现在应该担忧的是自己的处境吧?”
潇雪心下盘算着如何逃命,一边转动手中的紫玉镯,一边不慌不忙地问道:“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欧晋到底为何要杀我?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难道少主没有告诉过你吗?要怪只怪你是前任宫主的女儿,十六年前天行宫的那场变乱,让你侥幸逃脱。如今你又再次出现,欧宫主怎么会放过你?”孙友麟好心为她解答了疑问,反正她今日已无生路可逃,他没有什么顾虑了。
“你是说我是天行宫前任宫主的女儿?那谭大哥又是我什么人?”这个消息的确让潇雪有些吃惊,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知晓自己的身世,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孙友麟又回答道:“少主是你爹收的义子,他对你们家可算是尽心尽力。这些年来为了找你,他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连我们这些人都对他敬佩不已。欧宫主也是因为欣赏他重情重义,才留下了他的性命,要不然早在十六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潇雪眼神微敛,愤愤地说道:“哼,欣赏他?若真是欣赏他,那还将他折磨得满身伤痕?天行宫真不愧为邪派,连作派也如此特别。”
突然间,四下的天行宫弟子一个个不期然地倒下,孙友麟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向她,说道:“你使毒?”
潇雪冷笑道:“不错,我潇雪可不是肯乖乖束手就擒之人。”
“你好样的!”只听扑通一声,孙友麟在所有人倒下之后最后一个倒下。
潇雪徐步走向南宫曼,喂她服下解药,她虽然可恨,但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南宫曼醒来后,脸上微微有些诧异,清冷地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虽然我不喜欢你,但你罪不至死。”潇雪冷冷地回了句,对她没有太多的好感。
“我不会领你情的。”南宫曼愤愤地甩袖离去,她的骄傲不容许她向别人低头,尤其是她憎恨之人。
“随便,我无所谓。”
潇雪不满地皱皱眉,真是臭脾气,幸亏哥哥不会娶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