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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孤儿叶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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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见前面赌坊门外围了一大群人,好不热闹。潇雪好奇,领着两人挤进去观看,原来是一赌徒还不清赌债,正被赌场的打手们殴打。赌徒身旁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眼中含着哀怨和失望之色,但听赌场主事骂道:“叶老四,没钱还来赌,不要命了是不是?”

叶老四边挨打边求饶道:“各位大爷,别打了!”

叶老四又冲着站在一旁的男孩嚷道:“你是死人啊?你爹让人打成这样,你也不吭一声,老子真是白养你了,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男孩握紧了拳头,满脸痛苦之色,咬牙说道:“是啊,在你眼里我连一条狗都不如。”

打手们停了手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打手说道:“叶老四,你儿子说得没错,你真是个人渣!”

赌场主事冷笑道:“叶老四,你在我们这里不知欠了多少回赌债,哪一次不是你儿子做苦力给你还债。你却不把他当人看,打他骂他,让他做牛做马,连我们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叶老四苦笑道:“几位爷就请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等我儿子赚够钱一定还你们。”

那主事的摇摇头说道:“赌场的规矩你应该清楚,还不了钱就留下一根手指,没得商量。”

叶老四吓得面如土色,冲男孩吼道:“臭小子,你想看老子被砍手指吗?还不快把钱统统拿出来。”

男孩眼底蕴着跳跃的火光,愤愤地说道:“我赚来的钱早就被你花光了。”

主事和打手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叶老四,现在连你儿子也不帮你了,你还是乖乖地留下手指吧。来啊,行刑!”

几名打手将叶老四的手按在凳子上,另有一名打手举起刀就要砍下去,叶老四吓得直叫饶命,喊叫声如杀猪般刺耳。围观的人群纷纷议论,但没有人出面阻止,都认为叶老四是罪有应得。

李紫凝不忍看下去,侧过脸去说道:“我们别看了,太残忍了!”

潇雪也觉得此人罪有应得,只是那男孩太过可怜令人怜惜,于是生起恻隐之心,若有所思地说道:“再看看吧!”

李紫凝不忍再看那血腥的场面,扭过头去,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十分肯定那人就是托利王子无疑。尽管他换了汉人的装束,她还是能一眼辨认出来,眼见着他离开,她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潇雪和连骏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帮人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离开。

手起刀落之际,男孩紧凝着眉头,喊道:“住手!”他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打手手中的刀也停了下来。他慢慢走到叶老四身边,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砍我手指吧。”

众人都愣住了,主事也对他起了恻隐之心,认真地问道:“你真要替他挨这一刀?”

围观的人也纷纷劝道:“孩子,别傻了,像他这种爹不要也罢。”

潇雪看着男孩坚毅的眼神,不觉得有些心疼,走上前说道:“小弟弟,你可真要想清楚了,这样值得吗?”

男孩抬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哀伤,掷地有声地说道:“值得!他虽然不是我亲爹,但他收养我,总算对我有恩。今日我替他挨上这一刀,欠他的恩情就算是还清了。”

他狠了狠心,将手放到凳子上,一字一顿地说道:“砍-吧!”打手们一放开叶老四,叶老四便慌忙溜了开去,退得远远的,对他的死活丝毫不关心。

潇雪实在不忍心看他被斩手指,上前阻止道:“等等!他欠了你们多少钱?我给!”

主事咧开嘴笑道:“姑娘愿意帮他还钱这就好说了,我们也不想砍他的手指,这样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他一共欠了三十两银子,姑娘你看……”

连骏马上从身上掏出三十两银子,正要递给他。男孩突然拦住他的手,郑重说道:“姐姐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谁也别插手。来吧!”

连骏正要劝解,潇雪伸手阻止了他,从男孩的眼中,她看到了他的坚毅和决心,不知怎么的,竟想成全他。主事见他坚持,也不再犹豫,果断地下令道:“行刑!”只听咔地一声,一根小指连同鲜血一起飞溅起来。

围观的人群同时发出感叹声,有些胆小的早已闭上了眼睛。

潇雪眼睁睁地看着整个过程,心里十分震动,不禁对这男孩生出欣赏和佩服之情。

男孩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被砍去,他的手指还流着血,可是他的神情却是从没有过的释然。终于不欠他了,终于解脱了,他瞧也不瞧叶老四一眼,径自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走出没多远,他身体突然一晃,晕倒在地。潇雪和连骏连忙走上前去看他,发现他已昏迷过去不省人事。连骏取出身上的丝帕替他包扎好伤口,便抱起他往秦王府而去。

到此时,潇雪才发现不见了李紫凝的踪影,担心地到处寻找却仍是无果,因担心男孩的伤势便决定先回秦王府,再派人一起寻找李紫凝的下落。

回到秦王府,在潇雪的精心医治下男孩终于清醒过来。他一挣开眼见到她,整颗心都踏实下来,明显地长舒了一口气。潇雪见他如此,冲他微笑道:“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男孩坐起身来回答道:“我好多了,姐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潇雪伸手替他理了理头发,柔声说道:“这里是秦王府,我叫潇雪,你呢?”

男孩因她温柔的举动十分感动,说道:“我叫叶枫,多谢姐姐救命之恩。”

连骏恰时拿着几套新衣服进来,潇雪就帮着他将衣服穿上,叶枫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温暖,眼眶湿润,鼻子里酸酸的,哽咽地说道:“谢谢!”

叶枫原本就长得眉清目秀,换上新衣后整个人顿时变得精神,焕然一新。潇雪看着他越来越喜欢。

“叶枫,我觉得跟你很投缘,想认你做弟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叶枫欣喜得不敢相信,怀疑地问道:“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认我一个穷小子做弟弟?”

潇雪拍拍他的头笑道:“当然是真的,还不叫姐姐?”

“姐姐!”叶枫的眼底盈满泪水,声音有些发颤。

李紫凝从人群中认出托利王子后,便紧随其后。经过几条街,托利终于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李紫凝看清了他的脸激动不已,两人久久地对视,彼此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李紫凝徐徐走到他身边,两人一起并肩踱步,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两人上次分手的那个破庙。

“你怎么来了长安?”李紫凝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声音中带着点颤音。

托利紧盯着她的眼睛,试探地问道:“如果我是来长安刺探军情,你会怎么想?”

李紫凝深情地看着他,急切地说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来刺探军情的,我只知道我很想见你。”

自从上次破庙一别,他心中一直牵挂着她,所以此次特地来大唐来找她,托利深情地牵起她的手,热切地说道:“跟我一起回突厥吧,我会好好待你。”

李紫凝顿时面露喜色,激动地投入他怀中,她等这句话等了许久,一直以为自己是自作多情,可是听到他的心声,她欣喜若狂。突然脑海中闪过父母和蔼的音容,想到就这样离他们而去,她心里有些不舍。

托利见脸色变黯,猜出她的心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说道:“我知道让你离开你的父母,你很为难,我会在这里多逗留一天,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如果你最终还是不愿意跟我走,那也只能怪我们今生无缘。”

李紫凝此时已是热泪盈眶,如果错过了他,她这辈子恐怕再也遇不到如此心灵相契的知音人,埋首在他怀里伤心啜泣……

李紫凝回到秦王府时已近黄昏,潇雪一见到她便焦急地迎上去,问道:“紫凝姐姐,你去哪了?我们到处找你。”

李紫凝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扑到她身上,啜泣道:“妹妹,我见到他了。”

“他?”潇雪眼神一闪,恍然大悟,也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见到托利王子了?”

李紫凝点点头,梨花带雨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喜悦,说道:“他要我跟他回突厥。可是、可是我怎么能离开爹娘呢?我该怎么办?”

见她又喜又悲,犹豫不决的,潇雪有些看不下去,豪气地说道:“姐姐,这还用多想吗?当然是跟他走啦!”

李紫凝犹豫地皱皱眉头,说道:“那我爹娘该怎么办?我就这么走岂不是很不孝?”

潇雪长嘘了一口气,也觉得事有不妥,叹道:“姐姐是个孝女,此事倒也不好办了。若是换作我,身无牵挂,一定会选择随他而去。”

“他约我明天在破庙见,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李紫凝含着泪水,眼神有些迷惘。

“姐姐,不如你跟伯父说明实情,也许他能体谅你的心情。”李紫凝闻言,微微地点点头,陷入沉思……

两人都不会想到,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唐珊正躲在墙角偷听,将她们之间的谈话尽收耳中。她嫉恨着潇雪,在宴会上抢了她的风头,抢走了潇雨对她的关注,正愁没有机会报复,如今让她得知敌国的托利王子正身处长安闹市中,她心中立刻有了计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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