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曲歌舞终了,唐珊望着对面的潇雪亲昵地倚偎在潇雨身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多希望潇雨能抬头看她一眼,哪怕只是轻轻一瞥,她也心满意足。
她突然站了起来,潇洒利落地走到大厅正中,高扬着下巴说道:“诸位,今日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小女子不才,自小研习琴艺,想当众抚琴一曲,为各位助兴!”她直爽的做派,倒是另有一番风味,只是说话间眼神不时飘向潇雨,带着几分希冀。
潇雪哪能看不出她打的什么主意,想跟我抢哥哥,门儿都没有。她也跟着站了起来,笑意盈盈地说道:“既然唐姐姐有如此雅兴,那我也来凑个热闹,和舞一曲。”
“你……”唐珊哪里会想到她也会来插一脚,顿时气得语塞。
李世民却是开怀地大笑道:“太好了!当年在扬州月湖,雪儿船头一舞,名动江南,得了蝴蝶仙子的美誉,至今仍历历在目。”
“竟有此事?”潇雨有些惊讶地望向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哼,本小姐没心情了,你自个儿跳吧。”唐珊气极,跺跺脚,就回了座位。
“哥哥,我今日专为你舞一曲,庆祝我们兄妹重逢。”
潇雪牵唇一笑,踮起脚尖转圈,裙角飞扬。如瀑的长发随着她的舞步,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樱唇轻扬,眉眼含笑,说不出的动人。
一阵轻扬的琴声在大殿上跟着悠悠响起,纯净灵动,犹如天籁。潇雪舞步稍顿,冲着弹琴之人回眸一笑,风情无限,百花羞涩。
连骏回以淡然一笑,清澈的星眸闪烁着晶莹的亮光,细长的手指熟练地在琴弦上拨动,美妙的琴声盘旋在大殿内。
优雅的舞姿伴随琴声缓缓而起,曼妙轻盈。
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
浅蓝色的身影轻盈灵活,婀娜多姿。玉足轻点,手可生花,如洛神出水,又如敦煌飞天。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舞步移动,目不转睛,任谁也没见过如此美妙的舞姿,惊见天人。十岁那年,她就已经舞技惊人,六年之后,更胜当年。她的目光不时扫过潇雨身上,双瞳剪水,荧光流彩,美不胜收。
潇雨愣愣地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和优美的舞姿,不禁有些迷醉。她可是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生出非分之想?他用力甩甩头,收起心猿意马,心想一定是自己酒喝多了,才会胡思乱想,再回神眼中已是一片坦然。
唐珊也有片刻的迷醉,但很快清醒过来,瞪着舞池中身影生着闷气。转眼瞥见身旁的父亲也为她着迷,她的火气更甚,用力地拉扯他的衣襟。唐镇远一惊之下,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老脸有些微红。
大殿之上唯一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舞者身上的,只有殷陶,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连骏身上,看着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然身影,她完全陶醉在他动听的琴声中。
一曲终了,舞步止息,大厅内寂静一片,许久才响起雷动的掌声。李世民盯着潇雪双眼绽放着异彩,神采飞扬地说道:“好,真精彩!雪儿,你的舞技更胜从前了,如此妙舞,堪称天下无双。”
“那是自然。”潇雪毫不谦虚地扬了扬眉,神采奕奕,换来潇雨一记宠溺的轻笑。
夜已深沉,潇雨正打算熄烛而眠,就听到房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哥哥,是我。”
潇雨打开门,见潇雪抱着个睡枕,笑嘻嘻地站在门口,他先是一愣,轻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抱着个枕头做什么?”
“我来跟哥哥一起睡。”潇雪绕过他身边,径直爬到床上,将睡枕往床的内侧一放。
潇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阻止道:“这怎么成?”
“怎么不成?”潇雪嘟着嘴,不解地眨眨眼,神情十分可爱。
潇雨苦笑道:“傻丫头,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能跟哥哥一起睡?会惹人闲话的。”
“有什么关系?我从小都是跟哥哥一起睡的啊。”怕他不答应,潇雪三两下脱掉靴子,就往床内侧被窝里钻,调皮地眨着眼冲他嬉笑。潇雨拿她没办法,无奈地摇头苦笑。
夜寂静无声,此时的秦王府已静悄悄一片,只有偶尔传来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潇雨无奈地看着窝在怀中酣睡的小人儿,她哪里知道自己此时是多么难熬。一阵阵少女的幽香从她身上传来,即使他再清心寡欲,也难免浮想联翩。
他不得不惊叹妹妹的变化,虽说女大十八变,但她的容貌实在太出众。这几年行走江湖,见过不少美貌的女子,也有不少女子心仪自己,但他从未多看她们一眼,可是此次再见到妹妹后,他的目光总是不知不觉地停留在她身上,有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迷恋。
他凝视着怀中的人儿,有着魅世的容颜,倾国倾城,谁见了能不动心?他苦笑一声,今夜注定无眠。
长安闹市街头,潇雪携着李紫凝的手悠闲地漫步,连骏则默默地跟在一旁。潇雪一早醒来就不见哥哥,到处寻找,才知他一大清早便和秦王出去办事了,她有些委屈地向李紫凝抱怨道:“紫凝姐姐,你说哥哥是不是很过分?我好不容易跟他重逢,他也不陪陪我,一大早就去办公事。”
李紫凝抿嘴一笑,安慰道:“潇大侠心系天下,豪气干云,你就不要责怪他了,不是还有连公子陪着我们吗?”
潇雪回头望了一眼连骏,见他走在一旁默默无语,心中有股暖意流淌,说道:“是啊,幸好还有阿骏。对了,阿骏,没想到你的琴技如此高超。”
李紫凝也称赞道:“是啊,能有如此高超琴艺的男子,世上真是少见。”
连骏淡然一笑,谦虚地回道:“其实江湖上琴艺高超的男子甚多,就如武当的吴道长,崆峒的何老前辈,还有青城的戴掌门都是抚琴的高手,我的技艺与他们相比还稍逊一筹。”
“阿骏何必如此谦虚,在我看来,你的琴技已经是很了不得了。”除了六年前在扬州月湖的游船上,听到她那狐狸精般妖孽的小师叔弹的那一曲天籁之音外,连骏的琴技的确是她至今见到最为出色的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