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玲玲又迷迷糊糊睡下,待到三更天,或者是四更的时候,她匆匆下床,披上衣服朝后院跑去。
外面很冷,冷风吹的她直打哆嗦,拢拢身上的披风,她抹黑朝厕所的方向走去。夜太黑,她看不清路,所以连走偏方向走不知道。
“吱呀”一声,夏玲玲似乎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和极轻的说话声,听动静似乎是两个人。在这月黑风高夜有此行径的人,她直觉的认为,不是什么好人。
在不清楚两人目的的情况下,夏玲玲也不敢乱动,就站在原地当木头,风很大,因为是顺风,两人细琐的说话声传入耳中。
“这都看不到路,在哪儿啊?”
“我白天踩过点了,跟着我走就是。”
“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把火带你上吧!”
“你找死啊,让人发现怎么办。”
接着两人没再说话,只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须臾,有人似乎推什么东西,接着敲门声响起,屋里有人嘟哝问道:“谁啊?”
外面的人道,“这是柴房吧?我是来借宿的,兄弟,帮忙开一下门。”
屋里的等亮起,被打扰的人哼哼着把门打开,让两人进去。
接着房间里发出的灰黄灯光,夏玲玲瞧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后院路的中间,不过这不是有茅房的那个小院,她似乎走错地方了。
她抬脚转身要走时,听得屋里有闷哼声响起,接着是桌椅倒地声,直觉情况不妙,她紧走几步躲到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头则歪着朝屋子的方向看,可距离远,天色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片刻后,那两人鬼鬼祟祟的从房间出来,轻声掩上后门后离去,那柴房却是火光明亮,夏玲玲犹豫了一下,拖着右腿紧走过去,推开半掩的房门,看到里面火光冲天,而有一人倒地,被
火包围在里面。他扭曲的躺在地上,脸正对着门的方向
看到那人的惨状,夏玲玲吓的心扑通扑通乱跳,老天,竟是凶杀案!
也忘了去茅厕,夏玲玲跌跌撞撞的跑回二楼,她的动静有点大,惊到了熟睡的客人,有人开口骂骂咧咧的。
夏玲玲去敲顾长欢的门,哪知手一碰门就开了,顾长欢听到动静从床上坐起来,“谁?”
她进去后赶紧把门掩上:“是我,快把灯点上!”
听她气喘吁吁的,似是跑了很长一段路,顾长欢身后摸到床头的火折子,把蜡烛点上,果然见她瘫靠在门板上喘气。
顾长欢捞起衣服披上,趿拉着鞋子朝她走去,“你怎么了,还满头大汗的?”
夏玲玲向他招招手,顾长欢会意过来,从桌前经过时顺手端起一杯茶,“水凉,喝两口就好。”
她喝下两口,待把心中的惊吓压去后,道:“我,刚才下去茅房,看到有人杀人!”
话也就刚落音,就听有人扯着嗓子喊着火,顾长欢立即明白过来,“那人防火烧了作案现场?”
夏玲玲点头,脑海里闪过那人的惨状,“我看见了,那人死的好恐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画面,对她有很强的冲击力,加上那人瞪眼眼睛的画面不停的在眼前闪现,她心里发毛,总觉
得那人就站在眼前。
感受到她的不安和恐惧,顾长欢抬手轻拍她的肩,看她没有抗拒,该为搂住她的肩头,安抚她的情绪,“别怕,有我在!”
两人傍晚还吵的那么凶,现在却又这样亲密,夏玲玲有些适应不过来,僵了好一阵,才选择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借我靠一下,只一下下。”
一直以为她很坚强,从没想过也有脆弱的一面,这更让他疼惜,“玲玲,没事了,不要怕!”
客栈的柴房着火,客栈里乱糟糟的。待夏玲玲情绪稍稳定后,顾长欢带着夏玲玲也出了房间,到了楼下却发现,观火的人很多,却没人救火,两人一时纳闷不解?
“又死了一个。”
“每天都死几个,没啥好稀奇的。”
“也是,见怪不怪了,还是管好自己,不要招惹麻烦比较好!”
“对对,我们还是不要提这些了,剩的惹上麻烦。”
听着二人小心翼翼的对话,和看周围人的惊慌神色,两人疑惑不解,相视一眼后,继续听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似乎和客栈失火扯不上关系。
“顾长欢,这曹州有点奇怪!”白日里打架斗殴没人管,客栈失火没人救,人人一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神情。
可也不算没人管,像白日里有个什么样的角儿,提到沈爷就平息了一场打斗,很是好奇,那人是什么来头?在曹州竟有这样的势力?
顾长欢神色略凝重,的确很奇怪,不过他已经派了自己的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有答案。
没多久,火扑灭了,被杀死在里面的人也被拖了出来,报案的人也回来了,说是把人拉到义庄,有事儿明天说。
很诡异,出了人命竟如此敷衍了事,看来曹的问题不小。
“我们还回去吧!”看围在楼下的众人逐渐回房,顾长欢也扶着她回去。
到房间门口时,夏玲玲道声谢谢就推门进去,顾长欢用手挡住她要关的门,轻声问:“你一人可以吗?”
夏玲玲点头,然后默不作声的把门关上,顾长欢在门外站了片刻,头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反反复复好几次,都没勇气推门。
夏玲玲自是睡不着,拉着被子蒙住头一直想着之前的画面,想着想着就觉得那人飘到了眼前。她自认为胆子不算小,可在这件事上明显底气不足,总是无法越过去那道坎。
不该好奇的!她顿时懊恼不已。
她贴着墙壁用被子蒙着头,在被窝里僵了很久,直到肚子涨的厉害时,突然想起忘了上茅厕。
本来是要去的,可撞见到了那恐怖的画面吓的跑了回来,完全忘记解决生理问题。
这怎么办?好像离天亮还有好久,她没胆量出去,是不是就要忍着啊?思索一番后,她决定先忍着,忍耐的时间是漫长的,每一分钟都有一小时那么漫长,而且关键是肚子受不了,涨的好难受!
夏玲玲抓着被子慢慢露出脑袋,两只眼挣扎着拉开一条缝,房间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她深吸一口气,猛的把被子拉开,不管了,受不了!
顾长欢站在门前还没走,夏玲玲一拉开门,没看清眼前的人,以为是那个什么,吓的差点尖叫出声,定眼一瞧,竟是顾长欢。
“你在我门前干嘛?”夏玲玲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直呼呼的喘气。
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被吓住了,顾长欢放慢语速,柔声道:“我担心你害怕,会睡不着,对了,怎么起来了?”
她的确是睡不着,画面老是在眼前晃来晃去,“我去茅房!”在古代,这种事情对女子来说是很隐私,夏玲玲大大咧咧的就说出来,令顾长欢有点不好意,不受控制的就想起露骨的画面。
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顾长欢虽难为情但不吃惊,因为她一向如此,有什么说什么,他大多时候都能理解和接受她这一点,但今天傍晚的谈话除外,他就是想不明白她在生气哪一点?
收回有点乱跑的思绪,顾长欢道:“我陪你去吧!”
夏玲玲没拒绝,轻声恩了下,她现在的确需要人陪,顾长欢回屋拿了蜡烛照路,即使用手挡着风,可一道后院还是被风吹灭了。
冷风一吹过,夏玲玲打个激灵,不自觉的拉着顾长欢的胳膊。
虽说这样想很不道德,但顾长欢还是这么想了,他万分感谢今晚被杀掉的那人,因为他给两人制造了靠近的机会。
仁兄,本王一定会帮你洗脱冤情,你在九泉之下就安息吧!顾长欢心中道。
到了之后,顾长欢在外面等着,夏玲玲则端着重新点上的蜡烛进去。
“啊,我的妈呀!”也就一瞬间,夏玲玲尖叫一跑了出来。
顾长欢被她的尖叫声吓一跳,赶紧跑过去,走了几步,就被她扑个正着,受不住她的猛力,身子打了几个趔趄才稳住,“乖,别怕别怕,有我在呢,别怕……”
吓的可真不轻,身子颤抖的如风中的落叶,顾长欢轻拍她的背,慢慢安抚他的情绪。
她的尖叫声招来小二,刚起来救火,这才刚睡下又别人吵醒,心情自是不好,挑着灯笼骂骂咧咧的来到后院,“叫什么叫,不睡觉啦?”
爬在顾长欢胸前的夏玲玲抬眼对小二道:“茅厕里脏有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她进去就看到一黑影,还有点什么动静,她没看清,就吓的跑出来。
打量着眼前抱在一起的男女,小二别有意味的看一眼,然后挑着灯笼进去,“什么东西,什么都没有啊?”
顾长欢拥着她走过去,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不对,算是有。客栈的厕所是茅坑,茅坑后方的后墙上堆了些木柴,两只鸡窝在上面,看到三个闯入者,一只伸着脖子咕咕叫两声,然后埋头继续睡。而另一只鸡,似是不高兴被人两次打扰,扑拉一声从木柴上飞下来,然后踩着不满的小步子跑出去。
瞧着两只鸡,顾长欢意有所指的叫她一声,“玲玲?”
夏玲玲窘的红了脸,她刚听到的动静似乎就是鸡挥动翅膀的声音,“我,我没看清,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呢!”她小声说道。
顾长欢想笑又不敢笑,又心疼受了惊吓的她,于是没好气的冲店小二道,“茅厕怎能让鸡进来呢,大半夜的,把人吓坏你们负责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