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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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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梵先生,我们又碰面了。”周志平热情的和梵逸书打招呼。

可芹看见他们问候的方式,一眼就看出来他们相当熟捻,便在心里暗自叫苦,此时她的脸当场黑了半边。

“你们认识?”她明知故问。

梵逸书马上抢先一步回答,“拜你所赐,我们不止认识而且还熟透了。”

“梵先生,这是你女朋友吗?长得挺秀气、涸粕爱,跟你简直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十分的登对。”周志平打量着他们说道。

他有一个奇怪的特性,只要话匣子一打开便叽哩外啦说了一大串,完全不留给别人反驳或是插话的余地。

“周警员,这次你猜错了。她并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我当场抓到破坏车子的现行犯。”梵逸书先发制人的切入重点。

“恭喜你终于可以告别自己倒霉的恶运,让我来看看你爱车上的杰作。”

周志平凑上前,却发现眼前全是一片卡通图案。

“怎么会这样?不是刮伤吗?怎么是这些卡通人物呢?”

他疑惑的问道。

“那你就要问问这位大美女了。”梵逸书故意把难题丢给可芹。

而可芹一逮到机会,怎么可能轻易的伙首认罪,再加上这可能会因此惹上官司,抑或损失一笔巨额的现金,反正自己已经很赖皮了,干脆赖到底。

“警官,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这样。”她装出一副无辜、柔弱的模样,“这位先生因为车子时常被刮伤,就请我在他的车身上作画,哪知道我们事先没有沟通好,这些作品他不满意,硬是要我赔偿拷漆费。”

虽然这些谎扯得有些牵强,但是她的神情是如此的无辜,再加上眼眶中还隐约闪烁着泪光,教周志平不想相信也很难。

梵逸书不可思议的瞪着这女人,没想到她竟然凭空捏造出这个世纪大谎言。

“梵先生,你这种态度就不对了,怎么可以谈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呢?”周志平有同情美女的习惯,所以立即为可芹说话。

“周警员,她说谎。我根本就没有请她为我作画,有谁会做出这么愚蠢且无聊的举动呢?”

“警察先生,不是的,我并没有说谎。”可芹激动的扯着周志平的衣袖,“他是真的雇用我为他作画,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些画有职业水准,和市面上的卡通人物有很大的不同吗?”

周志平被她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哪里不同?”

“这些画的线条律动不是那么刻板,反而有种活泼、愉悦的律动,因为在我的创作中融人了梵谷的印象派画风。”

可芹胡乱瞎扯着,而周志平却傻傻的点头,边注视这些图案边说道:“这还真是一部好作品。”他的话里充满赞赏的意味。

梵逸书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瞎扯,他觉得这个女孩皮得有些可爱。

“这本来就是一部好作品,而且我真的是一位漫画家,我可以证明我析说的全都是实话。”可芹说得理直气壮。

梵逸书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她居然想证明自己的谎言全是实话,他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葯。

可芹不理会梵逸书挑衅的眼光,逞自由背包里拿出一叠漫画稿。

“警察先生,我真的是如假包换的漫画工作者,虽然不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但是在这个圈子里也小有知名度。所以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他是真的聘请我为他作画了吧?”

周志平点点头,“梵先生,这就你不对了,既然请人画了就别后悔厘何况人家又画得不错,你就别在鸡蛋里挑骨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他数落着梵逸书,而她却在一旁猛点头,附议着他话中的内容。

梵逸书灵机一动的想到一个好方法,便伪装成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周警员,我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鲁莽了一些,现在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对不起打搅你执行勤务。”

“没关系,维持社会安宁虽是我们的责任,不过这次的警民合作却树立起良好的风范。”周志平一副未来警政署长的口气。

梵边书满怀歉意的低着头道谢,而可芹却摆出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待周志平跨上机车扬长而去,他立即变脸的抓住她的手腕,显然这场正当与夏娃的战争尚未终止,而现在战役即将如火如茶蔓延开来。

“你为什么还一直抓住我的手?这件事不是已经就这样和解了吗?”可芹有些不解的问他。

“你认为我会这样算了吗?”他故弄玄虚的说道。

“难道你想说话不算话吗?”她大发娇嗔,“刚才你已经向警方承诺过,我们之间不是就这样扯平了吗?”

“你认为我们扯得平吗?更何况你都可以指鹿为马,我为什么不可以信口开河?”

“放手啦!你这个超级大骗子,我限你在三十秒之内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一边挣扎一边警告。

“除非你愿意赔偿这一切损失,否则我死也不肯放手。”他故意和她唱反调。

“我偏不赔。”她试图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愈是挣扎他愈加重力道。

“那好,既然你说是我雇请你来作画,那我家里还有一面更大的墙壁等着你去完成,跟我上车。”

“我又不是傻瓜,我才不要上你的车子,你放手啦!”可芹抗议着。

“你是要自己上车,还是要我抱着你进去?”他半是威胁的口吻。

“你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我会不清楚吗?我才不会乖乖顺从你的意思。”

两人在车子前面你拉我扯的,可芹用右手试图扳开他的手指,而所有的反抗使得梵逸书更加重自己的力道,两个人几乎扭成一团之际,突然她惨叫一声。

“哎唷!我的手好痛哦…”可芹的叫声有些凄厉。

“别故意装可怜,苦肉计对我而言是没什么效果。”梵逸书丝毫不怜香借玉。

“我…不是…故意装可怜,我的手是真的好痛哦!”她泪眼汪汪的解释。

梵逸书看到她的表情是如此的痛苦,而且一转刚才强悍、刁蛮的态度,反而像一只受惊、害怕的小绵羊,立即松开自己的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送你去看医生。”他满怀歉意的说。

“走开啦!你这个超级大瘟神,我一见你就倒霉,你最好给我滚远一点。”可芹边哭边说道。

“别这样,我先送你去看医生,等看完病你想骂我多久都没关系。”梵逸害哄着她,看她白皙的皮肤上有着自己手指的勒痕,以及手腕红肿的情况,他开始有点担心。

“怎么?开始良心不安啦?你也会有担心、害怕的时候啊?”她忍住疼痛故意和他唱反调。

“别这样,我的大小姐,请你让我送你到医院,就算你想骂、想打、想生气,也得等伤包扎好了才有力气啊!”

“哼!”可芹轻哼了一句,决定和他一起上医院,这倒不是他的哀求起了作用,而是她手腕的疼痛使得她泪眼汪汪直喊疼,还不忘诅咒他几句。

☆☆☆

“骨折?!”梵逸书有些诸愕的大叫着。

当可芹由诊疗室出来时,说出自己的病情,令他吓了一大跳。

“干么这么大惊小敝?还是你觉得自己下手太轻了,想直接把我的手给折断?”她负气的举起打上石膏的手,堵在他的面前。

“不是的、不是的,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梵逸书矢口否认,“只是没想到我会把你的手弄成这样,我不知道你的手这么脆弱…”

“那现在你知道了吧!”她看见他满怀歉意的脸庞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可见自己的表演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原本只是一般的扭伤,她泪眼汪汪的要书生加重病情,小小的扭伤却带着重重的石膏,而让他居然信以为真。

“我知道,那医生有没有交代任何的注意事项?”他以关心的口吻询问着。

“干你屁事,你现在应该是在幸灾乐祸的时候,干么装成一副十分抱歉的模样?像你这种‘假仙’的伪善者,别以为一句抱歉就可以让我对你的印象和态度改变。”

可芹嘴巴上得理不饶人,其实她也满喜欢看他担心、害怕的模样。

“我没有奢求你对我的印象有所改变,只是现在我把你的手弄成这样,我是该负起照顾你的责任。”

“照顾我?哼!你居心叵测的想照顾我,如果我是三岁小孩一定会马上答应,但是可惜我不是。我是吃了闷亏又上过当的受害者,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是认真的。”梵逸书的表情十分诚恳,“现在你的手又打上了石膏,做起事情来一定十分不方便,所以我才会想要照顾你,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坏人会自己承认做坏事吗?搞不好你是什么贩卖人口集团还是卖春集团之类,那我岂不成为你的囊中物吗?你当我是白痴啊!”

“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什么坏人。”他由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和你说了这么多话,我却还没有自我介绍,让你有所疑虑是我的错,我叫梵逸书,这是我的名片。”

可芹拿着他递过来的名片,好整以暇的打量他。

“梵氏企业台湾区的总裁,这个头衔挺吓人的,难怪所有的警员邓对你打躬作揖、礼遇三分。”她故意挖苦他。

梵逸书只能无奈的爬爬自己的头发,谁教自己栽在台湾美少女的手里,而且还是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女孩。

“不是的,那是因为我常去警局报案,所以我才会和周志平警员认识。”他连忙否认。

“这样也对,你现在来台湾做生意,是该和那些达官贵人。

警政人员沟通感情,方便日后宫商勾结。”可芹故意愈描愈黑的调侃他。

其实梵遍书是可以一走了之的,毕竟她弄脏了他的爱车,而他伤了她的手,两个人在某些方面看起来算是扯平。但是他不知怎么的,像着了魔般,有股很大的引大吸引着他,使他舍不得离去,反而乖乖的接受她的冷嘲热讽。

“随便你怎么说,或许台湾的政商勾结非常严重,让你有这种先人为主的观念存在。但是只要你认识我这个人。慢慢就会发现我和其他的布侩商人有所不同。”

“哪里不同?天下乌鸦一般黑,从你向我勒取拷漆费的那一刻起,你精打细算的面目已经表露无遗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已经慢慢走到医院门口,但是一路由诊疗室至停车场,可芹似乎没有鸣金收兵的意思,反而像吃了炸弹般,把今天所有不满的情绪全部发泄在他身上。

“刚才的事就算是误会一场,如同你所说的拷漆费和遮羞费扯平,另外你所有的医疗费用我会全权负责,起居生活我也会负责。”他十分让步的说道。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看我裹着石膏伤成这样,良心严重受到谴责啊?”

“不是的,因为…我想…我喜欢你。”梵逸书有些不可思议的听着自己说出来的话,他有些讶异自己竟会回答得如此直接、如此坦然、如此肯定。

可芹也呆住了,她不是没被求爱过、没被追求过,而是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会说得如此直接。

“是不是你怕我向你勒索巨额的赔偿金,才说这句话来息事宁人?”她逼迫自己回到现实。

什么大风大浪自己没经历过,绝对不可以因为一个长得比较帅的男生说出这种话便神魂颠倒,她如此的告诫自己。

“不是的,我是非常认真的。”他急忙澄清。

“还是你看我伤成这样,怕身心难过会想不开,所以故意来哄我开心?”

“不是,都不是你说的这样,我是发自内心的,虽然现在说这些话有些唐突,我自己也感到讶异,但是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否则我不会乖乖站在这里任凭你冷嘲热讽、无理取闹,我大可以潇洒走人,不用在这享低声下气。”梵逸书十分老实的坦白心声。

可芹明白自己的态度是“鸭霸”了一些,所以也没有反驳他的话,更没有怒发冲冠,好歹她也有理性的时候。

“那你喜欢我什么?你连我的名字、个性、我所有的一切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轻言的说喜欢呢?”

“你告诉我,我就明白了。你会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他没什么信心的问,毕竟眼前这位女孩“番”起来的时候,是蛮不讲理的。

“桑可芹。”她答得挺干脆。

“漫画工作者?”他回想起她和周志平的那段谈话。

“没错,你看过漫画吗?”

“没有。”他回答得很诚实。

“一次都没有?!”她难以置信,这个年头会有没看过漫画的人?

“我拿督爸爸说那是不良读物,看那种书会污染心智、浪费时间,所以不让我看那种东西。”

梵逸书回答得很老实,但是他似乎忘记有时善意的谎言也是需要的,而且并不是每句实话都那么重听,偶尔也是很伤人。

可芹刚刚乎息的怒气,又轻易的被他所挑起。

“既然我是那种会污染你纯洁心智的人,你何不离我远一点?”她故意椰榆着。

听他说话的语气,梵逸书才惊觉到自己又失言了。

“对不起,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再道歉,反正你只是替天行道,替社会惩罚一个会污染人类身心的‘败类’,为什么要一脸歉意呢?你现在是日行一善啊!”她故意用右手指着他的胸膛,竭尽本能的挖苦他。

“别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拿可芹没辙。

“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是漫画工作者,那你更应该知道双手是我的第二生命,你却故意弄伤它,原来你这么看轻我的工作,你是蓄意伤害我的手。”

可芹不知自己怎么了,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无理取闹,或许是她自尊心严重受到打击。

“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这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就是那个意思,现在不管你用什么心态来看待我的工作,你弄伤我的手,毁了我大好前途,我要你赔我一只手。”

可芹想起自己一连被退了十次稿的坎坷命运,现在的工作又被看轻,她悲从中来的啜泣着,硬是要他赔她一只手。

“我…”梵逸书已经拿她没辙了,现在又看到她声泪俱下,就算他原本有通天本领,现在也只能束手无策的大喊冤枉。

“反正你就是要赔我一只手啦!否则我这一辈子要是不能成为家喻户晓的漫画家,我就唯你是问。”

“那我这一辈子就当你的左手,任凭你发号施令,我绝对会服从到底。”

“你以为一脸无辜我就会原谅你吗?”她停止哭泣,胡乱用右手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我并没有想要得到你的原谅,我是发自内心,很坦诚的。”梵逸书知道想要取得她的原谅,可能会比登天还难,所以打从一开始就不抱有任何希望。

可芹沉默不语,没有立即搭理他。

“就算是你想找我算帐,我也一定会认命,之前的拷漆费就一笔勾消,我绝对不会耿耿于怀,而你可以从我扭伤你的手开始记恨…”他的表情又是如此的无辜。

他的宽宏大量,在她听来好像有些不是滋味,相形之下自己好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怎么?你认为我是那种会赖皮的家伙吗?”她有些忿忿不平的瞪规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梵逸书这下才明白自己的宽宏大量,似乎又伤害了她。

“你就是那个意思,现在你可以不必装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来宽容我所犯下的错。你可以大方的再把车子送进修车厂,拷漆费我绝对会付。”

“我…”他现在是里外不是人,怎么说都会伤害到她。

可芹生气的由他的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支笔来,拉着他的手掌写下自己的资料。

“这是我的电话和住址,如果帐单出来你就寄到我家,我绝对不会亏欠你一分一毫。”她生气的将笔放在他的手上。

“桑可芹,我不是要你赔拷漆费…”他似乎连解释的余地也没有。

“梵逸书,我不会欠你任何一份人情,我一定会付起这笔帐。”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有钱,你何必要赌这种气呢?”

“我是没钱,但是就算我今天当妓女,卖自己的身体,我也会还你这笔钱。何况我这种行为不是赌气,而是争气。”可芹气不过的撂下狠话。

“桑可芹…”他的声音充满无力感。

“也许你说得对,像我这种人是该受到一些教训、一点惩罚,你今天的表现很好啊!”她故意挖苦他。

“桑可芹,你听我解释…”梵逸书跟在她的身后,“就算体现在想回家,也让我送你,更何况作的手还受伤…”

“不用你操心,我受伤的是左手,我的脚还没瘸,我可以自己回家。”可芹负气的说,完全不理会他在后面追赶,快步的穿过马路。

“桑可芹…”梵逸书不死心的跟在她后面。

她回过头郑重的警告着,“别再跟着我,我一见你就倒霉,我可不想一路衰到底,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听到这一番话,他只好无奈的停下脚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发呆。

☆☆☆

可芹回到自己租赁的房子中,魂不守舍的呆坐在沙发上扭转遥控器。

她的青梅竹马兼二房东,有时还客串一下张老师的阿鲁由隔壁的阳台翻墙而人,走进她窄小的客厅中。

“可芹,你在做什么?”阿鲁站在她身后好一会儿,注视着她异常的举动。

“吓死人啦!”可芹被他突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走路没声音啊!”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我爬窗户的声音那么大,你都没注意到吗?”阿鲁坐在沙发上问她。

“虽然你是我的房二东,但是也不可以随意擅闯民宅,下次走大门、按电铃。”

“是的,我下次会走大门,也请你务必关好门窗,免得下次我又抄捷径。那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想得这么人神?”他眼尖的发现她的神情有些异样。

“看电视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看电视?你知道自己一分钟之内转换了几个频道吗?

这样叫做看电视?瞧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该不会是‘思春期未满’吧?”阿鲁打趣的说道。

“思你的大头啦!心情不好也不行吗?”她为自己的行为异常搪塞了一个借口。

“怎么个心情不好法?你不是到蓝蓝出版社找蓝姐谈合约吗?该不会你又被…退稿了吧?”他看她的表情猜测着。

可芹难过的点点头。

“不会吧?这已经是第十次了,可芹,你的人生真的衰到最高点。”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

“国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现在你还有最后一次的机会,我可不想让你破了国父的纪录。”阿鲁嘻皮笑脸的调侃她。

“鲁宾逊,我的人生已经够糟了,你不要再说风凉话。”

“我不是在说风凉话,我是在激起你人生的斗志,我可不想看见你被命运击倒,毕竟那是你坚持多年的梦想。”

“我不会轻易的向命运低头,如果很难过的话,我会找出《老人与海》来治疗伤痛的。”

可芹每次遇到挫折或失败时,总会一边翻阅《老人与海》,一边落下伤感的泪水,来治疗自己受创的心灵。

“你还有这种斗志我就放心了,你的手怎么了?”

阿鲁这时才发现她的左手里上了一层厚厚的石膏。

“甭提了,这是我一路衰到底的战利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去一趟出版社,就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德行?你该不会和蓝姐拳脚相对吧?”

“当然不是,我心情不好拿签字笔在别人的跑车上作画,被车主逮个正着,结果手就变成这样了。”她十分扼要的带过自己和梵逸书的那场邂逅。

“他把你作画的手给扭断?”他难以置信可芹居然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不是扭断,是比较严重的扭伤,而我要求医生替我包扎成骨折伤势。”可芹仿佛在绕口令般说出自己的病情。

“那对方有没有什么表示?”

“会有什么表示呢?”她反问他。

“你弄坏了别人的车身,他有没有要求你赔偿损失呢?”阿鲁关心的询问。

“你说呢?”

阿鲁看到可芹愁眉苦脸的神情,他略微知道结果。

“是什么样的车型?大概要花多少钱?”

“全新的保时捷,少说也要十几万吧!”这对她现在的境况无疑是雪上加霜,谁教自己要逞口舌之快,撂下这种狠话。

“十几万?!”他错愕的瞪大眼睛,“那这下你可能要把自己卖了,才能偿还这笔债。”

“对!我就是告诉那个臭男人,我去当妓女也会还他这笔钱。”

“你不会真的想去当妓女吧?现在你想当有执照的妓女已经不太可能…”

“鲁宾逊!”可芹加高分贝禁止他再胡言乱语。

“别这么大声,我只是替你分析一下目前的境况,什么样的局势对你而言比较有利。”阿鲁还佯装成一副无辜的表情。

“别假好心了,要是你真的关心我,那就眷我摆平这个难关。”

“我怎么摆平啊?我自己都穷光蛋一个,难道你要我去当舞男,替你还债吗?你该不会这么狠心吧?”

阿鲁随口说说,然而可芹却认真无比的附议。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以现在混乱的局势而言,我可以当你的经纪人,把你捧成台湾首席舞男的第一把交椅。”

“免了!我敬谢不敏,我还是回去当那种毫不起眼的广告创意人来得快活。”他退避三舍。

“阿鲁,难道你想见死不救吗?从小到大都是我罩你,你帮我这一次嘛!就当是报答我。”可芹拉着他的衣袖撒娇。

阿鲁把她的手拉开,换到其他的座位上,他有些害怕她那套“了开”功。

“别来这一套,每次到了缴房租的时候,你又会全副武装的上演这一套,我已经受够了,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再心软。”

“难道你想见死不救吗?你真的要我去当妓女?”

“那我可以当你的经纪人,把你捧成全亚洲首席妓女,以你沉鱼落雁的容颜,只要再稍加传授几套独门秘决,一定可以风靡全球,成为**界的传说。”

阿鲁话中有话的调侃她,平时他被可芹欺压惯了,难得地有复仇的机会,当然会善用这个良好的时机。

“传你的大头啦!难不成你想逼良为娼吗?要是你再说这些风凉话,小心我把你的舌头给割断。”她没好气的说道。

“好,那我不再寻你开心,你现在手伤成这样,人家又要你赔偿拷漆费,你准备怎么样呢?”

“我…”一想到这个难题,可芹的眉头又皱在一块。

“对方把你的手伤成这样,一定是个狠角色,该不会比黑手党还狠吧?”阿鲁推测着对方是凶神恶煞的狠角色。

“差不多。”她没什么心恩的搭理他。

“要不然我把那个会给标了,让你去还这笔债。”他平时虽然是一副吊儿郎当样,但是遇到困难时还是挺讲义气,肯为朋友两肋插刀。

“不要啦!这次的祸端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她不想欠阿鲁太多,毕竟这是自己的问题。

“你要想什么办法?以你现在三餐不继的窘况看来,你该不会想回家跟家人借钱吧?”他猜测着。

“当然不是。”她激动的反驳阿鲁,“我又不是没看过‘爱在心里口难开’这部电影,你没看到男配角破产请求家人援助时,那种饱受冷落的窘态吗?我可不想在自己的现实生活中,上演这种悲哀剧情。”

阿鲁很能体会她目前的心境,毕竟选择踏上漫画这条路是大家所不看好的,如今一无所有又要请求人家的援助,那种后果他可以想像。

“那你准备怎么办?”

“如果我去画三级片漫画,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贱呢?”

可芹小心翼翼询问着,她回想起钟碧蓝的提议。

“什么三级片漫画?台湾有这种书吗?”阿鲁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香港有位擅长拍三级片的周亮,他想找一位漫画家来搭挡他的新片‘蜜桃新世界’,蓝姐建议我和他合作。”

“周亮?”阿鲁的瞳孔放大了几十倍,“这是你可以扬名立万的机会,而且周亮不仅三级片拍得好,最近也拍了好几部商业爱情片,在台湾票房不赖。”

“什么爱情片啊?”

“百万分之一的邂逅、千分之千的感觉、纯真爱情史…

等,这些片子都卖得很好,这的幸运之神可真的眷顾你,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阿鲁的语气中充满羡慕的意味,还一直催促着她立即行动。

“这算是什么好机会?他们要我画三级片耶!”可芹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惊小敝?

“喂!小姐,那不叫三级片而是爱情动作片,而且他的票房一直都很受到肯定,相对的也会提升你的身价和知名度,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你一定要答应人家。”

“好,我考虑一下。”

“什么?还要考虑,这是千载难达的好时机,别人作梦都求不来,你还要考虑?我看你不止手被扭伤,而且连脑筋都秀逗了。”

“有那么惨吗?我觉得自己很正常啊!”

“正你的大头啦!”他学她平日骂人的日头掸,“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懂得要把握,那你人生奋斗还有什么意义呢?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功成名就,谁敢再退你的稿呢?”

“你说得也对,搞不好大家会争先恐后的来邀槁,那时我就成为家喻户晓的漫画家。”

“可不是吗?那时你的身上到处都会闪烁着光芒,我也可以与有荣焉的说,你是我的小学同学。”

阿鲁夸张的幻想成功的景象,比她更乐在其中。

“可是那是三级片耶!”可芹略有难处的再次强调。

“他是叫你画,又不是要你演,你在担心什么劲?再说,你接下这个工作既可以偿还债务,又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何乐而不为呢?”

“说得很有道理,反正从头到尾脱光光的人又不是我,我也没什么好损失。”她脑筋略微开通一些。

“而且人家也不是整本都演床戏,所以你不用一直担心啊!再说,打破影史卖座冠军的铁达尼号,皆扑与萝丝在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时也来了一段,那是增加整个戏剧的张力,而且也是应剧情要求,你就别再拖拖拉拉,明天赶紧去找周亮签下这个案子。”

“好吧,可是…”可芹愈想愈不对。

“可是什么?”阿鲁觉得这个小妮子挺麻烦的。

“要是人家知道我是画那种成人漫画出身,不是很糗吗?”

说来说去她又把话题兜回原来的地方。

“哪会很糗,英雄不论出身低,更何况你这是造福人群给予他们寂寞的心灵得以慰藉,让无数失望的人们在平淡且乏味的生活中,注人一脉且浪漫的清流。你这可是在做善事,分散他们的寂寞与爱。”

阿鲁极尽所能的为她洗脑,希望她能摆脱迂腐、保守的旧思想。

“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明天就去试试看。”可芹终于妥协的答应了。

“祝你好运,二十世纪的伟大漫画家。”

可芹听到阿鲁的恭维,便一扫阴霾的心情,露出一丝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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