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三个月,我跟时岩没有任何联络。
平淡的仿佛他从未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
我也再没去过天桥,乞讨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工作。我换了工,在一家画廊帮忙看店面。
工作的清闲让我有时间胡思乱想。
我经常想起那个傍晚,时岩用摩托车载着我在山间小路飞驰,我似乎还能听到轮子踩过落叶的沙沙响声,还能闻到空气中果香的味道。
那短短的一瞬间,好像流星闪耀的时刻,从我灰暗色的生命中划出一道永不磨灭的光辉。
尽管后来知道时岩是无情的,但我想,我之所以被他吸引的原因,或许正在于此。
真是犯贱!
我双手胡乱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努力甩头,却怎么也甩不掉那个人的身影。
真是贱人!
我心里愤愤的骂。
一个下午都没有客人上门,我索性关了店门给自己提早下班……逛街也好,回家睡觉也好,总之我需要点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却没想到刚刚把铁门拉下来上了锁,就有人在身后拍我肩膀。
我回身,目瞪口呆。我从没想过会跟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喂,不认识我了?”他咧嘴笑着,一只手抵在墙上,一只腿屈着膝,嘴里还叼着墨镜。
他的长相不赖,衣品不差,只是一副典型的纨绔公子做派,令人反感。
我不解,一母同胞的兄弟,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我冷冷的瞥他一眼,回应道,“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打烊了。如果你想看画,明天再来!”
时溢猛地拉住我的手,力气之大,让我差点踉跄着跌进他怀中。
“我不想看画……”他笑着把脸贴近,“我是来看你的!”
“神经病!”我不客气的狠狠瞪他一眼,不想和他在这里纠缠。
今天真是犯了晦气,怎么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人惹上来?
先不说我与他见面次数寥寥,就说我对他唯一的印象,也仅限于那次在车里,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我是别人派来偷听的卧底。
还有在斋堂中,他一口一个“臭丫头”,毫无尊重。
我和时岩已经没有联系了,可他为什么今天突然找上门来?
“喂喂喂,别走嘛!”他拦住我。
时家兄弟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身材都是健硕强壮。
“上次在我家里若不是我,你恐怕早就被我大哥给……”
我浑身一颤,只见他的神情更加放浪,手指勾勾我的下巴,“苏小棠,那次是我谎报军情,故意说查出了欧豪派来的内奸……不然你以为你那么轻易能从我大哥手里逃出去?”
“我大哥那人,出了名的冷血,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恐怕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哈哈哈……”
我无法撼动他分毫,只能无奈的瞪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他两手一摊,“想跟你吃顿饭而已!”
“无功不受禄,我受不起你这顿饭!时先生请回吧!”
“是不是真的这么不给面子啊?”
从他那不怀好意的笑中我就知道,这趟若是跟他去了,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早就听说这个时家老二是个情场老手,从刚出道的小明星小*到歌后影后再到港城上流社会的名门淑女,没有他泡不到手的。
换女朋友的频率基本维持在三个月左右。
所以这会儿,是他的空窗期,想拿我来填补?
名媛玩腻了,就来找我的乐子?
对不起,我苏小棠从不给人当玩物!
时溢纠缠的越来越紧,我无路可逃,他又叫来他手下帮忙,抢走了我的背包和画廊钥匙。
我气得直跺脚,看着他嚣张的神情,也只能干瞪眼。
“就陪我喝一杯,这总可以吧?”时溢把那串钥匙套在指头上转了几圈,“喝完了,这个就还你!”
我也只能跟他去了他家的餐馆。
是间日式料理,装修风格淡雅别致,可时溢那龌龊的笑,让我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憎恶。
我跟他来到包间,一直阴沉着脸,他笑的却格外灿烂,一进门就对我动手动脚。
我只能尽量离他远些……而他在问过我想吃什么喝什么、却没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竟把所有的服务生都支了出去,关上包间门。
门外有两个他的心腹守着。
我心中一惊,本能的朝门口那边移过去,可他的动作更快,倏地朝我扑来,把我按倒在榻榻米上。
一股浊气迎面而来,他按着我的手,无耻的在我脸上亲,我嫌他的口水弄脏我的脸。
他另一只手还不安分的解着我的衣扣。
我试图用膝盖顶他,用脚踹他,甚至在他把舌头伸进我口中的时候狠狠咬他。
然而我做的一切反抗,只是徒增了他对我征服的欲望。
这是他的地盘,门外都是他的人,就算我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我。
当他的手伸进我衣服里乱摸时,我的心仿佛死了一样。
我闭上眼睛,这种时刻除了等待命运的凌迟,我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突然听到玻璃瓶子摔破的声音,他一声惨叫,我突然觉得身上重量轻了很多。
我睁开眼坐起来,看到时溢连滚带爬的躲在一边,头上鲜血汩汩冒出来。他用手捂着脑袋,血流了满脸,疼的龇牙咧嘴,样子十分狼狈。
而时岩正半蹲在榻榻米上怒视着他,手上握着半个碎酒瓶子……
“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用点心思在公司的事上行不行?”时岩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狂吼,“成天只知道玩女人,玩女人!你早晚有一天死在女人床上才舒服,是不是?”
时溢的手下闯进来,时岩瞪了他们一眼,所有的人大气不敢出。
“带着他滚出去!”
那几个手下手忙脚乱的给时溢包扎,扶他走出房间。
我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切,张大嘴巴,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手脚发凉,全身不停的抖。
忽然那个熟悉的烟草味道包裹了我的身体。
我发现我的衣扣已经全部被扯掉了,衣衫凌乱,非常尴尬。时岩又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只那一瞬间,我憋了很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有没有哪里受伤?”时岩低下头,声音沉沉的。
我摇头。
“那我送你回家吧。”
他总是这样惜字如金。
我抬眼看他,他的侧颜依旧冷漠,他的眼神中,总像有一层隔膜,把他和一切都隔离开。
似乎谁都无法走进他的世界。
而我那时却幼稚的以为,我是走进他世界的第一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