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因为按照这样的策略，正常情况下，一点悬念没有，就是单方面碾压，吊打。
陈远却觉得很不错。
名将就是名将，没有丝毫指点和借鉴的情况下，首次使用火器就能想到结合热气球空袭, 这战争直觉简直变态。
不过李靖其人也就能打打仗，政治智慧是很低的，因为从他的人生履历来看，官场站队就没有对过。
以至于不得不早早的闭门谢客，韬光养晦。
至于吊打碾压……
吊打碾压是好事啊！
这是打仗，又不是过家家, 要流血出人命的。
相比现代战争玩导弹, 玩无人机，死了都不知道谁打的你，在哪个地方打的，这已经很仁道了。
起码知道怎么死的，知道敌人在哪。
当然，过于轻敌也是不对的，是以正式的战斗打响之前，要演练，要验证装备的可靠性。
可别关键时刻热气球飞不上去，又或者飞到一半掉下来，那就搞笑了。
是以军帐出来，下午，大营后方一处高昌方面无法探查的所在，开始演练。
效果比想象中要好。
这些临时起意收集材料由随军工匠制作出来的热气球不但牢固结实升空方便，还装了手动的螺旋桨。
这螺旋桨还不是死的, 是活的, 有相当的自由度, 总共两个。
这样一来只要风力不是特别大，那么凭着这螺旋桨，热气球便能顺利升空, 抵达指定空域完成作战任务。
李二这会也想开了。
一看这设计，便不由大声叫好，然后又命随军司马记功，以待战后大赏。
而随着热气球升空，通过调节热量稳定高度，通过摇螺旋桨来到指定空域，很快轰鸣不断，下方布置的营帐假人被砸得一片狼藉。
而这样的演练持续了足足一下午，一箱一箱的手榴弹，一箱一箱的弹片雷，热气球升了降，降了又升。
晚上十分安静。
大战前夕，所有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自觉，整个大营弥漫着一股子肃杀。
夜空却特别的美，大漠之中看星星，跟平原地区，跟充满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到转天早上, 依旧一切如常，该巡逻巡逻，该造饭造饭。
高昌方面也悄悄松了口气。
说实话，昨天有点吓坏了，被那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骑脸飞了一圈，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守城小卒，都有点心惊肉跳。
生怕趁夜发动攻击，城破灭国，家破人亡。
好在是没有。
只是任谁都没想到，晚上不打，白天还打起来了。
时间上午九点，正是天光明媚正大光明的时候，突然“呜呜呜呜”，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吹响，继而“咚咚咚咚”，战鼓狂擂。
“敌袭，敌袭！”
“戒备，全员戒备！”
“……”
瞬时高昌方面紧张起来，一干将领也纷纷来到城头。
此时城外唐军大营已经出动，皆是重甲精骑，看上去猛得一逼。
可这样问题又来了，骑兵攻城，谁的主意？
这不是闹吗，还是说这次唐军的统帅是个志大才疏自以为是的狂妄之辈？
一念及此，原本笼在高昌众将心头的阴霾又悄悄溃散了些。
只是这些人终究还是想多了，因为至始至终，李靖就没想过要骑兵攻城。
他的军事素养也决定了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傻事。
事实上，这骑兵虽然出动了，却根本没有攻城的意思。
这些骑兵看似威风凛凛煞气腾腾，实际上今天是来当观众，顺便事后打扫战场的。
都还没进入守城方弓箭射程，这些骑兵便齐刷刷策马停住。
与此同时骑兵阵营后方，四个热气球同时点火，迅速升空。
今日天公作美，无风。
热气球升起，通过调节燃烧输出，很快稳住高度，然后螺旋桨转起来，于众目睽睽之下，飘向高昌。
“放箭，都给放箭！”
高昌方面也不傻。
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却也知道绝对没什么好事，是以果断下令射箭狙击。
但是没用。
当下便连唐弓的有效射程也才堪堪百米出头，往天上射，受重力影响，能射个五六十米就不错了。
更别说高昌。
这样就导致了弓箭基本没用，因为再怎么射都够不着，短，无力，隔着一大截就开始往下掉。
而此时后方，随着玻璃的成功制造，望远镜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物，眼下包括李二和长孙皇后在内，人手一个望远镜。
“这仗打的，有点欺负人了啊！”
“是啊，这还打个屁，跳起来都够不着，只有等着挨炸的份！”
“好事，这样就快了，不像过去，攻个城损失惨重还老长时间都攻不下来。”
“结束了，可以预见，在没有出现可以对付热气球轰炸的手段之前，天下无不破之城。”
“……”
一群人议论纷纷。
便连长孙无忌这会也服气，难怪要都来学习观战，这仗，打的的确跟过去不一样了。
长孙皇后望远镜看着，忽然笑道：“照这么看，似乎也不用等啊，很多仗可以打呢！”
永嘉连连点头，很是兴奋：“我觉得也是，都没什么消耗，结束也快，根本就不存在抵抗。”
顿了顿，又道：“给我十个这样的热气球，我也能把高句骊给平了。”
有点狂妄。
可结合起来，好像还真就是这样。
至少城池都能轻松给平了，据点而守的阵地顽抗根本就不存在。
关键还没什么消耗。
我也不死人，我也不跟你耗，过去我就扔，扔完我就撤，这样即便是弃城而逃，保住了有生力量，代价也非同小可。
这个时候，什么谋略，什么兵法，也基本上都成了浮云，因为这已经属于降维打击，当你跳起来都够不着的时候，便证明已经没有打赢的可能性。
李二也是这么认为的，一边看一边笑着问陈远道：“愚兄觉得都很有道理，贤弟你怎么看？”
陈远笑道：“差不多，主要是在这之前小弟也没想到还能这么打，基本上无损。”
“意思是，可以试着多打打？”
“试试吧，大不了丢完就跑，想来也没谁够胆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