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该死的西夏人,你们也有今日。”
巩州邻近西夏的一个山谷外,三万大宋军队围着一万多西夏士兵发起了总攻,双方的士兵绞杀在一起,一个脸上带着稚气小兵恶狠狠的将手里的长矛插入了一个西夏士兵的胸膛,力道之狠,直接将这个西夏士兵捅了个对穿,而这个大宋小兵,在杀死眼前的敌人之后,竟然泪流满面的又仰天大叫叫了一声。
“爹,大哥,我为你们报仇了。”
战场上拼杀,这样举动,无疑是给敌人漏出破绽,离他不远的一个西夏士兵见状,拿起腰刀直接向小兵噼了过来,却被另外两个大宋老兵一左一右,一个用长矛在西夏士兵的肩上短刺,迟缓了他的速度,另外一个直接用朴刀在脖子上一抹,刹那间,西夏士兵跪倒在地上,旋即轰然倒地。
“叫什么,到了战场上也敢分心,一个不小心,你就要到阴曹地府找你大哥和爹爹去了,你娘,你嫂子和侄儿还在家等你养活呢,你要是死了,她们几个怎么办,虽然有侯爷的恩典,挣点养家湖口的银子还可以,但家里没个男人,被人欺负了,难道次次都去找侯爷帮忙吗。”
两个老兵杀完西夏士兵,连瞅都没瞅那个小兵,而是扭头分别扑向另外一个对象,小兵身旁的一个年纪大一些的青壮在小兵头上狠狠的拍了一下怒骂道。
这时候,小兵的什长用眼角瞧了一眼小兵,暗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虽然大宋军队人数上占优势,但是老兵仅有三分之一,幸亏张顺张将军将对方的大部分骑兵给缠住了,自家这里又有手榴弹相助,但近距离短兵相接,大宋士兵还是比较吃亏。
诸如以上场景,在战场上数不胜数,至少一本的大宋军队,之前还是没上过战场的青壮,虽然经历过巩州防守战,但野战和守城之战差的太多了,三成老兵早就得到了盛长槐的吩咐,在军中充当着救火队员,时刻弥补着新兵的不足。
“给你们说了几遍了,留力留力,向你这样,一下子把力道用老了,敌人下一招过来怎么办,你拿什么防守,西夏人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打稳一点,等后方同伴的支援,别想着你一个人就能对付一个西夏兵,要你们真有这么厉害,侯爷早就出城和西夏决战了,还能等到今天。”
这个什长还没顾得上提点自己的麾下,不远处另外一个老兵什长已经开骂了,他那边的情况和这边差不多,为了救援一个刚上战场的青壮,他刚才都差点受了伤,哪里还忍得住。
而这个什长一看自家麾下又开始走神,心里的怒火再也忍不下去。
“愣什么愣,刚才说过的你怎么又忘了,要不是为了照顾你们,老子们早就杀到前面去了。”
也难怪这几个什长和老兵那么生气,作为箭头锋失的李逵所部,全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有李逵这个不当人子的家伙,两把板斧舞的和旋风一样,真没辜负他那个黑旋风的外号,碰着皆死,将为兵之胆,李逵那样,他的麾下自然也不例外,推进的速度简直了,本来他们还是属于第一梯队,因为要救援自己麾下的这帮新兵,现在只能捡人家吃剩下的,这一个个西夏兵,在老兵眼里,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一万多西夏士兵已经没有了士气,无论是新兵老兵,都知道痛打落水狗是多么痛快。
“侯爷,您看,西夏人怎么自己打起自己来了。”
在战场不远处的一个高地上,连巩州知州都跟着盛长槐出来了,可见巩州的局势已经可以说稳定了下来,连对军事才刚刚有点了解的巩州知州都能看出来大局已定,可见今日这一仗,大宋是赢定了。
“继宗,西夏人看来是不会回援了,你出动吧。”
盛长槐拿着望远镜仔细的瞧了一下远处,逃走的西夏骑兵已经看不见踪影了,过了这个山谷就是一马平川,望远镜都看不见踪影,即便是西夏人想回援,等他们回头赶到战场,大宋这边已经大局已定了,来回奔波这么长的距离,在好的骏马也没有了力气,骑兵的优势已经降到最低,这个战场又不利于骑兵突击,回来反而容易继续被大宋缠住。
见此情景,盛长槐将最后的预备队杨继宗所部都派了出去,然后才往战场中央看了一眼,果然如巩州知州说的一样,西夏内部在这个节骨眼,竟然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
稍微想了一下,盛长槐马上明了,给巩州知州解释了一句。
“这帮人都是弃子,看样子,里面还有一些个汉军,这段时间攻城,汉军被西夏当炮灰使,早就不知道积攒了多少怒气,这时候在不反正,难道真的和西夏人一起去死把,吩咐下去,若是敌军不反抗,跪地求饶者免死,将汉军剔除出来,说到底,是大宋对不起他们,他们能在这个时候反正,已经尽到了汉人的义务。”
盛长槐叹了一口气,从望远镜看过去,内乱杀自己人杀的最狠的,都是身上的衣服比较破旧的,虽然从发型上看着和西夏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从武器上,还是能看出来区别,和之前被驱赶攻城的汉军炮灰差不多,用的都是朴刀,这是大宋军队的制式武器,应该是以前西夏缴获的,而正儿八经的党项士兵,武器还是由官方提供的制式武器,和大宋军队是有区别的。
这些人,都是以前被西夏掳走的大宋青壮,被党项人压到后方,强制他们着胡服,改党项发髻,过上几年之后,他们的归国之心逐渐减弱,便将他们充斥在军中,并非所有人都是炮灰,其中身手比较好的,还是能留在西夏正军之中,这也是西夏同化汉军的一种方式。
距离全旭他们在熙州和巩州交界大破铁鹞子军队,已经过去三天了,西夏入侵熙州的军队,足有四万多,拿下熙州诸多坞堡损失了七八千,全旭夜袭又损失了六七千,而在那场前无古人的化学战或者物理站之中,两千铁鹞子全军覆没,无一逃脱。
五千游骑因为拓跋旺的失误,自投罗网,除了仅仅三四百骑没有进入的石灰水的范围,再加上逃走的一两百骑,足足四千五百西夏游骑,被烫死烧死的就有一千多人,炸死的也有四五百,剩下的三千人,至少一大半被盛长悟的麾下几百号火枪手当靶子打死,最后的不得不投降。
而全旭这一次也发了很,投降的西夏士兵,没有一个被他留下来当活口,不是他弑杀,而是这些人大部分受了高温烫伤和烧伤,留下他们没有任何用处,不仅仅要浪费大量的药品给他们医治,等他们好了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残疾,而且还要分人将他们抬回去。
时间对于全旭来说是最宝贵的,他也害怕如果不能及时反回防守坞堡,嵬名封利用西夏游骑的机动性转移到巩州,盛长槐那边就危险了,又或者绕道大宋军队后方,断了他们回坞堡的路就危险了,他这一次实际上也是利用了西夏士兵急于拿回质子军的头颅,在西夏将领盛怒之下,不知道大宋有多少援军的情况下才赌了这一把。
甚至于全旭喊出那句要建造一个大大的京观也没有实现,甚至于都来不及处理西夏阵亡士兵的尸首,就赶紧返回坞堡驻防。
因为他明白,他面对的是西夏皇族不多的厉害角色嵬名封,肯定会派出游骑探查五个坞堡的城防,还有坞堡和战场之间的情报,这次和拓跋旺他们打这一仗已经消耗了太多时间,如果嵬名封及时调军围剿,他们这一队援军真有被吃下的可能,到那个时候,西夏人不足以拿下熙州,但是合军一处,巩州就危险了,谁知道盛怒的西夏军队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合理智的举动,熙州已经没有余力援助巩州了,到那个时候,巩州还真有可能被拿下来。
全旭猜的果然不错,嵬名封除了派出铁鹞子和拓跋旺之外,另外派了游骑探马到坞堡附近巡查,在全旭率军返回坞堡之后没多久,就从熙州传来了西夏突然取消攻打坞堡,不知所终的消息。
根据战后从幸存的百姓口中得知,嵬名封曾经一度率军东进,走到一半应该是收到了消息,得知全旭及时返回坞堡,然后又急转掉头,绕道桃州,趁着吐蕃已经推进到桃州府城,边境空虚,从河州绕道逃回西夏监军司主持大局。
而围攻巩州这边的西夏军队,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嵬名封的飞鹰传书,盛长槐这边得到消息还是晚了一些,之前训练的飞鸽已经消耗殆尽,人力传信还是差了一些,更何况在西夏围城的情况下,消息一时半会没送过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城外的西夏军队打了一个时间差,趁夜从巩州撤离,幸亏盛长槐这边有安排夜不收监察西夏大营的情况,在得知西夏撤离的消息,连夜准备好追击,又让探马通知张顺准备骚扰拦截。
西夏撤军的时候,时间选的也比较巧,正是五更过后,天还有半个时辰亮,西夏大部分是骑兵,即便是知道他们撤退,大宋也不好马上出城追击,要是对方杀个回马枪就不太好了。
盛长槐安排好一切,终于在这个不利于骑兵突击的地方,再加上张顺带领青壮骚扰,西夏不得已之下,留下了一万多伤兵和步卒断后,大部骑兵脱离战场,同样朝着西夏监军司逃离。
盛长槐这时候开始想念董平和包雄两人起来,若是他们还在,加上这五千训练有素的骑兵,他又信心将西夏剩下的这三万军队全部留下,到时候,连西夏和和卓监军司,盛长槐都敢试探试探能不能拿下来。
这时候,杨继宗率领的七八百骑兵已经杀到了西夏军阵之中,内乱的西夏军队,在杨继宗这个生力军加入之后,虽然这里不利于骑兵突击,骑兵最大的作用不是突击,而是能够携带更多的手榴弹。
更多的爆炸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顽强的西夏军队终于撑不住了,本来他们就在节节败退,这时候,有一个人带头投降,就能带动十个人投降,十个人就能带动一百个,一百个就能带动走大部分人。
除了个别对大宋有深仇大恨,忠于西夏皇族的死忠还在抵抗之外,一万多西夏军队,足有六七千跪地投降,盛长槐可不是全旭那边,他有足够的时间将俘虏压回巩州城。
“侯爷有令,跪地投降者,将手中武器仍在地上者不杀。”
这时候,盛长槐的指令终于传到了战场,大宋的士兵听到这是兴平侯的指示,本来已经杀红了眼,尤其是李逵所部,简直就是全员带恶人,哪怕是已经投降的西夏士兵也照斩不误,但是盛长槐的命令,李逵向来是当做圣旨执行的,终于停下了他这个杀戮的脚步。
李逵将双斧高举,恶狠狠的对着眼前被他满身鲜血,犹如地狱归来的模样下的不停往后退的西夏士兵吼了一嗓子。
“还不赶紧将武器扔下,跪在地上,难道还没被你李爷爷砍够不成。”
那个西夏士兵,本来听到战场上的喊话,见李逵停了下来,正准备扔下武器,跪地投降,结果听到李逵这个犹如厉鬼索命的喊声,吓得扔下武器,扭头就跑,这一跑可好,直接惹怒了杀心难以抑制的李逵,将一个板斧狠狠的甩了过去,从这个西夏士兵的脖颈处飞了过去,又砍到在前面一个负隅顽抗的西夏士兵肩膀上。
这一斧头,不仅砍掉了逃跑士兵的头颅,连后面那个士兵的肩膀,都被整个卸了下来。
战场上,这种威慑是最让人胆寒的,以李逵为基准半圆的方向,犹如多米牌一样,西夏士兵一个接一个的扔掉武器,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生怕李逵这个饿鬼在盯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