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槐想的有点多,电视毕竟是电视,就算是讨教学问,也不必在吃饭的大厅里面,就跟后世高考一样,乡镇高中出身的学子,前往县城参加高考,大多也是租住酒店,有几个人会在酒店大厅探讨问题的。
这个年代虽然和现代不一样,但这和会试不一样,都是京东西路出身的学子,这时候的能够读得起书的,大多还是有钱人家的子弟,真正的贫寒子弟,哪里会早早到来租住客栈。
听伙计介绍,前几日赴考的学子刚刚入住的时候,倒是学子呼朋喝友的来店里拜访熟人,但像盛长槐想象中,学子们作诗赋词的场景并未出现,况且,盛家这个客栈,大大小小也就二三十间房,真正入住的读书人不过十余人,饭菜都是让送到房间里去,真正在大厅吃饭的,没几个是客栈的住户,而是来往的散客。
毫无游戏体验,这就是盛长槐的想法,也就打消了见识这个年代学子风采的想法,但是伙计已经将饭菜给拜访到大厅了,盛长槐也不愿意麻烦伙计再给送到房里去,准备和宋词草草的在楼下大厅用晚餐回去,宋词从西北那边给盛长槐带来了几十篇西北学子并大儒所做的策论,着实做的不错,可以品鉴品鉴。
“掌柜的,通融通融,帮忙给找间房吧。”
正当盛长槐吃完饭,准备回去看书的时候,客栈中来了一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前来赴考的学子,正在恳求掌柜的,想要在荣盛阁找间房,掌柜的也一脸的为难,要是平日还好,这两日马上秋闱了,荣盛阁也是离贡院比较近的客栈之一,哪里有空闲的房间,要是有,早都被举子们提前定完了。
“掌柜的,您帮忙想想办法吧,我这族侄第一次参加解试,不知道这临近科考的时候,客栈如此难定,问了好几家,都没办法,您就行行好。”
盛家的掌柜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肯定是知道这时候若是能卖个人情给前来赴考的举子,说不定这个顺水人情将来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好处,但没房就是没房,总不能让人家住柴房吧。
若对方主动要求,这倒是没啥关系,但若是掌柜的自己出这个主意,不知道对方品性,哪里敢这样说,对于大多数读书人来说,让人家住柴房,无异于羞辱,柴房是什么人住的,大户人家关押犯了错的下人,才会让住在柴房。
盛长槐终于见了个赴考的举子,未免多看了几眼,这年轻人看上去和盛长槐大小差不多,但很明显就是从来没怎么出过门的,旁边跟着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从对话中能看出来,乃是他的族叔,看样子也不像是来过城里的,叔侄两人性格倒是绝配,一个老实巴交,一个看上去话少。
老掌柜的也十分为难,不是他不想帮忙,实在是腾不出空房来,只能抱歉的给那年轻人解释着,那年轻人也是个讲理的,见老掌柜的这般确实腾不出房间来,便啦着自家族叔准备离开。
盛长槐却是知道的,城里的客栈,基本上已经被定光了,要想现在找到空房,要么运气逆天,正好有人退房,要么就只能去城外,倒是有过路行商住的大通铺,但作为科考的举子,和过路行商住一起,还是大通铺,不利于科考,还不如住柴房呢,至少清净,这也是电视剧中,有些贫寒举子住柴房的原因,倒是真有这种人。
有鉴于此,盛长槐想了想,给宋词耳语几句,见宋词点了点头,于是在那年轻人刚要走出店门的时候叫了一声。
“这位仁兄,请留步。”
那个年轻人听到有人说话,感觉是在叫他,往后边瞧了一眼,倒是看到了盛长槐,再一看,压根不认识,还以为叫的是别人,摇了摇头,刚准备继续走,被老掌柜的赶紧拦了下来。
老掌柜看到盛长槐出面,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盛长槐住的那间天字甲号的房间,是荣盛阁最大的客房,乃是一间套房,出了里间以外,外边也是能摆下一张床的,客房确实腾不出来,但是床倒是可以腾挪一下,在外间在安置一张的。
荣盛阁确实也没空房,盛长松已经准备好在外间给宋词安置一张床的,结果也是凑巧,有个举子得本地同窗邀请,住到那位同窗家里去了,所以就空下来一间地字号房间,这才给了宋词,既然东家的这个堂弟主动开口,定然是要给这年轻举子示好。
老掌柜倒是见多识广,一下子就猜到了盛长槐的意思。
“秀才相公,这是我们家东家的堂侄,店里的事情,他也是可以做主的。”
盛长松早就给老掌柜的打好招呼了,盛长槐在这里,和他一样,有什么要求,不必上报,直接照办就是,盛长松虽然接手生意,但老掌柜的口中的东家,却是盛维。
“不敢,东家看上去和我年岁差不多,鄙人祝祯,家父在世的时候,提前给我取了一字,您直接叫我元直就是了。”
盛长槐当然却之不恭,从善如流。
“元直兄,你这会出去,估计只能去城外碰碰运气了,若是你不嫌弃,我这里倒是有一间地字号房间,可以让给你。”
那祝元直的祖叔听完,脸上漏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正准备替自己侄子答应下来,但这祝元直看了看盛长槐的装束,也是读书人的样子,应该也是赶考的举子,拦下了准备开口的族叔。
“不知您尊姓大名,这房间让给我,您怎么办。”
老掌柜的早就得了盛长松的吩咐,若是有什么品性才学都为上品的读书人,可找机会介绍盛长槐认识,这年轻人看上去不过十八,说话也得体,又是个秀才,他是个机灵的,敢在盛长槐开口之前介绍道。
“我家少爷姓盛,十二岁就中了秀才,是前些年扬州府的案首,是专程从汴京赶回来参加科考的,没在咱们应天读过书,您不认识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