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纾瑶将凤凰之力输进斩魔刀里的候, 耀眼的金光亮起,一瞬间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安纾瑶听到了风声, 脚步声, 马蹄声,还有人的嘶喊声, 一抬头, 钟氏的追兵近在眼前, 最前面的蓝发僧人骑着一只巨的老虎,那老虎纵身一跃,锋利的爪子似乎在下一瞬会划破安纾瑶的脸。
金光在一刻吞噬了所有, 光芒亮到让安纾瑶的眼睛有短暂的失明, 安纾瑶重新恢复视力, 她已经不在危机四伏的弥山了。
周围一片亮堂, 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石地板平摊又整齐,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熏香味,不远处池水, 水面上几朵金色的莲花悄无声息的盛开。
结界内日夜轮和外界不同, 里还是白天。
安纾瑶他们, 终进了万佛塔。
“瑶瑶!”
安纾瑶还没刚才的险境中神,某只体型的伙扑了过来。
柏亚川一把抱住安纾瑶,没心没肺的少,黑眸里罕见的涌出不安:“你们没事吧?”
他知道安纾瑶他们在外面遭遇了钟人的追杀。
斩魔刀是他的本命法器,他感应得到。
安纾瑶才有了脱险的真实感,她笑着拍了拍柏亚川的背:“本来没事,现在要被你勒出内伤了。”
柏亚川仍抱着安纾瑶不松手, 好像害怕一松手,安纾瑶会原地消失一样。
梅吟雪站在一旁,眸色沉了沉,有些醋。
抱得,也有点儿太久了。
少正醋着,某只体型的伙,突然冲他招了招手。
那思很明显:你一个人在哪儿别扭什么呢?过来啊!
梅吟雪把脸别到了另一边,嫌弃柏亚川,不愿过去。
可削薄的唇,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
柏亚川嫌梅吟雪磨叽,直接抓住梅吟雪的胳膊一拉,把他拽了过来。
梅吟雪才别别扭扭的抱了抱柏亚川,但主要还是抱安纾瑶。
平复了下心情,几人随着燃灯师进入了万佛塔。
燃灯师说:“万佛塔也是镇妖塔,塔内邪祟诸多,请几位施主务必牢记,只可在白天进塔,入夜,决不可再进塔,无论白天还是夜晚,进塔只能走正门,进正殿,如果发现不对,立刻鸣钟,若附近没有佛钟,向闪着金光的方向走,你们总会看到佛钟。”
安纾瑶双手合十,向燃灯师礼:“晚辈知道了。”
燃灯师点头:“今日诸位施主死里逃生,想必已经十分疲惫了,老衲不打扰了,施主们早些休息。”
言罢,燃灯师一挥手,原本还明亮的天空,瞬间变成了漆黑的夜,白天黑夜,变化只在他抬手之间。
安纾瑶惊讶之余,又忍不住想:如果黑夜白天是可以随心所欲变化的,那“入夜不可进塔”的规矩,还有什么义?
似乎是看出来安纾瑶在想什么,芙蕖捧着小脸儿笑眯眯的解释道:“里没有太阳,照亮天空的,是天至宝八景宫灯,灯亮,是白天,灯灭是晚上。”
八景宫灯不仅照亮了天空,它一亮,所散发出的仙力也能镇压塔内的邪祟。
“晚上不要出来乱逛哦。”芙蕖笑得天真浪漫,“八景宫灯一灭,邪祟们会出来捣乱,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但是它们会设陷阱把你引导炼狱里去,炼狱里着的,可都是些可怕的伙,一旦进去,即便是我师父,也救不出来你们。”
燃灯师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头喊小徒弟:“芙蕖,走了。”
芙蕖才转身,蹦蹦跳跳的跟着燃灯师走了。
燃灯师走之前,给每个人都安排好了客房,一人一间,房间都是紧挨着的。
不得不说,万佛塔内住宿环境还是很好的,塔不仅外观建得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塔内也尽善尽美,墙壁上到处都画着色彩浓稠的壁画,讲述着佛的传说。
而客房,布置得也十分讲究,桌椅都是檀木制的,屋内还有放熏香的金色小香炉,客房很,中间还放有屏风做隔断,样好的住宿条件,安纾瑶只在宋见过。
和尚都么有钱的吗?安纾瑶眨眨杏眼儿:客房都布置得么好。
不过她没有多想,奔波了一天,她很累了,简单的洗漱,她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结果刚闭上眼睛,安纾瑶听到窗口传来模糊的,女子哭泣的声音。
黑夜里,安纾瑶睁了杏眼儿,睡不着了。
安纾瑶有个谁也不知道的弱点——她怕鬼。
可能是前世恐怖片看多了,辈子虽然修仙了,但安纾瑶还是没能从贞子伽椰子们的阴影里走出来。
此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听着窗外断断续续的哭声,安纾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死死的压着被子,用被子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卷,似乎被子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只要躲在被子里,鬼伤害不了她。
别怕别怕,安纾瑶安慰着自己:燃灯师刚才说了,塔内有邪祟,夜里邪祟会出来捣乱,只要不出房间,不会有事。
样想着,安纾瑶平静的闭上了眼睛。
“吱呀——”屏风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安纾瑶:“!!!”
不是说好了,不出门没事吗?
师,你诓我!
安纾瑶吓坏了,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缩完她反应过来了:不对呀,我是女修,可以用符杀鬼。
……可是鬼长得好可怕!
要不闭上眼睛用五感去杀好了,样不用看女鬼可怕的脸,压力小一点。
还是继续装死,让强的棉被来保护自己,不出去不用面对!
安纾瑶正在心里天人交战着,床边突然一沉,有谁坐到了她旁边。
安纾瑶:“?”咦,鬼有重量么?
被子被掀起了一角,昏黄的灯光映出少清隽的脸,他桃花眼里噙着浓浓的笑:“闷不闷呀?”
她果然吓得躲进了被子里。
还用被子,在床上团了个球,圆圆鼓鼓的,又好笑又可爱。
梅吟雪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抱抱个球,但他知道,若他直接包裹去,藏在被子里的小可爱肯定会被吓坏。
所以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跟小可爱打了个招呼。
安纾瑶惊讶极了,她睁了杏眼儿:“雪儿?”
小怂包终舍得从被子里钻出来了,她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用被子把自己脑袋下方的身体包裹成了一个小粽子。
“你怎么来了呀?”安纾瑶道,她有些生气,“燃灯师不是说了吗?晚上不要外出,不然容易碰上邪祟!”
个人,怎么么不听话!
他不怕被邪祟引进炼狱吗?!
梅吟雪唇角带着浅浅的笑:“瑶瑶,你忘记我血脉的能力了么?”
他是梅人,他血脉的力量便是控制些阴晦的邪物,邪祟引诱不了他,它们只会服从他。
自从进了弥山,在极浓烈的佛光下,梅吟雪血脉被克制,他一直处在痛苦又难受的状态下,现在八景宫灯灭了,邪祟开始活跃,梅吟雪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仿佛天生的邪魔之主,竟与被镇压在万佛塔下的邪祟同乐,无法直视佛光。
想到梅吟雪的血脉可以控制邪祟,安纾瑶稍稍松了口气,她脸红红的,小声梅吟雪:“你怎么知道我怕鬼呀?”
哎呀,怪不好思的,她都是那么那么厉害的女修了,居然害怕鬼。
对不起,给女修丢脸了!
梅吟雪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每次走夜路,她都会情不自禁的抓紧他。
她怕黑,黑暗里有动静,她会变得很紧张,春日里猫儿在夜里叫,声音很像婴儿啼哭,每次她听到,都会下识的往他怀里躲。
他也记得,小候他某一次在里角落里看到了一只吊死鬼,他那小,不懂的她会怕,便告诉了她,她吓得小脸儿惨白,但还是哆嗦着把他挡在了身。
自那以,他在没告诉过她哪里有鬼,只会默默把她身边的所有冤魂赶走。
“呜呜呜呜呜……”窗外又飘来女鬼空灵幽怨的哭声,安纾瑶吓得一颤。
梅吟雪下识的想抱她,但手抬了抬,又放下了。
“别怕。”少说,“我在你床边守着,决不让任何长得不好看的东西靠近你。”
安纾瑶被逗笑了,她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别把我说得跟个颜控似的。”
她又不是讨厌不好看的东西,她是讨厌可怕的东西啦。
梅吟雪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放下灯,坐到了安纾瑶的床脚,打算小怂包守夜。
床上的安纾瑶,突然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巴。
干嘛靠在床脚啊,又没说不让你上床……
安纾瑶重新躺好,心里好气哦。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居然老实守夜,什么也不做。
禽兽不如!
窗外阴风阵阵,又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安纾瑶眨了眨杏眼儿,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点鼻音:“雪儿,我还是害怕。”
斜倚在床脚的少,身体明显僵了下,他头,半边侧脸轮廓分明,好看极了。
安纾瑶脸红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了:“……你能不能坐床边呀?看到你我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