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文源对着“先帝的英灵”泪俱下, 戏已经演得差不多了,贺雪真捏碎符咒,那音说了句:“真儿乃是天命人, 尔等好好辅佐他吧!”,便渐渐消散了。
贺雪真说:“柳监正,你起来吧。我父皇已经离开了。”
柳文源擦了把脸,恐惧的心稍稍安定。
贺雪真说:“柳监正,不瞒你说, 次朕在早朝一番施为, 乃是有赖父皇相助, 是他告诉朕, 何尚书一家是被冤枉的,叫我启用光禄寺主簿傅宴为他平反冤屈。不然我久居深宫,哪里会傅宴这号人呢。”
柳文源擦了擦冷汗:“先皇果然料事神!先皇保佑!我大楚必定鸿运昌隆!”
贺雪真点头,说:“柳监正,摄政王让朕去城外天坛祈福,你替朕测算个吉日。去吧。”
贺雪真看着柳文源的背影, 他记得, 这人是个大嘴巴, 宣传的事, 就交给他了啊。
柳文源果然不负所望, 过了没天,京城里就传起各异闻, 有的说先皇托梦, 梦指点陛下整治朝纲,有的说大楚贺家诸位祖宗英灵保佑,大楚气数未尽, 摄政王一介外臣,妄图染指贺家的江山,迟早被冤魂索命;有的说前阵子听说摄政王府有个小妾死了,必就是被索命了……
但有一点所有人都,那就是——贺雪真乃是天命人!
流言甚嚣尘,就连凤律都进宫里来了。
贺雪真留着这人替他卖命,虽然讨厌,可避而不见不是办法,叫他进了宫来。
凤律瘦了些,精神倒挺好,双眼灼灼有神,直直地看着贺雪真。
贺雪真让他坐下,凤律:“陛下近来气色越来越好了,必是有大楚的列位英灵们保佑。”
贺雪真说:“你听说了?外头怎么传的?”
凤律笑:“都说陛下乃是天命人,说柳监正亲眼看见先皇显灵了。”
凤律对这怪力乱神事挺兴趣,贺雪真便把先皇托梦又给他说了,称自己在梦见到过太傅。他倒看看,提起太傅,凤律会有什么反应。
前世太傅在父皇前称赞他有经天纬地才,临死前把他交给自己,可这人却有负所托,背叛了自己的信任,转而去帮镇南王。贺雪真起这事就怄气!
对了,前世凤律叫自己别用那眼神看他,时间差不多就是在一年,他这次若敢此大逆不,贺雪真非得治治他不可。
凤律听贺雪真提起座师,一脸怀念,跟贺雪真说了句旧事,又提起他年幼时,夜间从私塾家,半路曾碰见一个半透明的白衣人,飘飘然不似凡尘人,或许那就是人的魂魄吧。
贺雪真兴趣缺缺地听了,凤律见他一脸乏味,再多的话说不出口,只得告退了。
凤律出了皇城,慢慢往走,愁眉深锁。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陛下对他的态度,变得这般冷淡?
以前陛下不是这样的,陛下是个拘谨严肃的性子,唯有看自己的眼神,热烈得毫不遮掩,每次与他眼神对视,饶是自己再怎么端方持重,无法按捺那颗狂跳不止的心。
只是宫尽是摄政王的耳目,每次陛下看自己时,他都担心会被人看出些什么。现在可好,陛下看自己的眼神那般冷淡,他用不着再担心这事了。
他以前那般喜欢听自己说宫外的事,说那些离奇有趣的事,今天却这般兴趣缺缺,满脸应付。
为什么?
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凤律垂下眼睫,掩住眼的阴霾。
“什么天命人!都是放屁!”摄政王气急败坏,摔了茶杯,心生出了杀。
刘光义在一旁劝:“王爷莫着急火,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待他出京祈福,便是咱们的日子!”
刘光义早就被拉了贼船,只能跟着一条儿走到黑了。
摄政王仍是觉得不解气,大步流星走到后院密室内,他前次抓到了崔智元与小妾,当即把小妾死丢了出去,崔智元则关了起来。这男人吃了豹子胆给他戴绿帽,让他死了那是便宜他了。
摄政王抓起鞭子,蘸了盐水便往崔智元身抽去。崔智元已没力气哭叫哀求,气若游丝:“我儿子……我儿子是新科状元……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这话不是第一次说了,摄政王只当他是发癔症,这次听见,作一顿,抓着男人的头发问:“你姓什么?”
“崔……”
摄政王眯起眼睛,新科状元,可不就姓崔么。
好,他倒看看,这新科状元有什么本事。
钦天监监正柳文源很快算好了吉时,太常寺好一番忙碌,终于将一切准备妥当。
这天贺雪真卯时起床,梳洗穿戴完毕,饿着肚子坐在銮驾出宫。这时已是早晨八九点,天气晴朗,阳光普照。这日子挑得不错,看来柳文源有分本事。祈福的队伍一路往城南而去,路两旁挤满了百姓,都一睹“天命人”的风采。
队伍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出了城门,就在这时,天空出现一个黑点,人群间落下一片阴影。黑点越变越大,地的阴影渐渐笼罩了三五人。
人群间惊呼哗然:“那是什么!”
“是鹰!好大的鹰啊!”
那是一只黑鹰,展开翅膀足足有三到五米,速度极快,忽悠间便从高空冲下,直冲贺雪真而去。
百姓们不由得为九五尊捏了一把汗,出城祈福遇凶鹰拦路,怕是不祥啊!
就在这时,只见天空不何时出现了一只金色大鸟,火红的羽毛同缀着火光,直冲凶鹰而来,速度更快,攻势更猛!
“是凤凰啊!大家快看!”
人群这句话话音未落,凤凰便到了贺雪真跟前,张开双翼,做守护势。黑鹰悍然不惧,铁爪抓向凤凰,凤凰翅膀一掠,将黑鹰扇了个跟头。
凤凰飞扑前,锋利的鸟喙啄黑鹰,登时将一只雄鹰啄成秃毛鸡。黑鹰试图反抗,被凤凰利爪抓起,向远方飞去。
这一出火凤斗黑鹰发生在片刻间,视力差些的百姓来不及看清,凤凰便抓着黑鹰远去了。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人浪叠着人浪,遥遥向贺雪真和凤凰飞走的方向下拜。一人站在街巷边,盯着贺雪真的銮驾看得出神,他身旁一名长随劝:“公子,赶紧家吧,若是叫尚书大人你偷偷溜出来,小的少不了吃挂落。”
何静书不耐烦瞪他一眼:“你不说,我不说,我爹怎么会?!”
他说着,见队伍往天坛方向远去,连忙跟了去。
贺雪真遥遥看向摄政王,摄政王由侍卫拱护,骑在高头大马,脸色黑锅底。刘光义那士不躲在哪儿,来应该就在不远处。
人群,有些象力丰富的,已经聊开了。
“我们大楚的守护神兽便是九头鸟,那凤凰,则是守护九头鸟的。凤凰出现,是祥瑞兆啊,看来陛下果然是天命人!”
“你们看那黑鹰,像不像摄政王?!嘿,是咱们大楚的诸位先帝们都外臣干政,特派来凤凰守护陛下!”
摄政王耳力好,听见了,脸色更是难看,暗自咬牙切齿,且让贺雪真那兔崽子得片刻,待会儿有他好看!
队伍到了天坛,贺雪真下了銮驾,率领文武百官们一步步走向祈福的天坛。天坛下,柳文源站在间,身旁站着两名太常寺的官员,统一身着祈福祭祀的服饰。
贺雪真带着百官们站定,柳文源正唱诵祝词,忽然间,晴空万里顷刻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先前的火凤凰不从何处飞来,在天坛空盘旋三圈,一清唳,响彻千里,直通九霄。
登时异象再现,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乌云竟渐渐散了,一缕缕阳光漏下,一点点将阴影驱散。
凤凰从半空翱翔而下,绕着贺雪真飞了三圈,扇着翅膀,掠过文武百官们的头顶,轻盈地飞走了。
柳文源喜:“凤翔九天,驱风除邪,这是喜兆啊!喜兆!”
百官纷纷附和,摄政王又恼又恨,简直立刻把刘光义抓来拷问,不是说贺雪真出了皇城,离开那所谓高人的庇护,只能任他们捏扁搓圆吗?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摄政王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他们有杀锏未用,贺雪真这小子逃不出他的掌心!
复杂的祈福程序终于走完,贺雪真被带入后殿休息,文武百官们留在天坛前。就在这时,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跑来,嚷:“不好了!陛下失踪了!”
百官们齐齐变色,凤律先一步冲向后殿,只见殿一片狼藉,守卫的禁军不省人事。
“陛下!”凤律在殿找了一遍,全然不见贺雪真的身影。
崔治跟在他身后,不咸不淡地看着,凤律这厮原来这个年纪就已经这么会演戏了,装得挺像,真那么关心贺雪真,当初不会背叛他,做了镇南王的幕僚。
他记得那时他刚跟贺雪真成婚,贺雪真陡然从摄政王嘴里听说了凤律的消息,那一瞬间眼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偏偏他是个倔强性子,不让摄政王看好戏,脸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忆起那时的眼神,崔治心里有些不痛快,后来两人生出情,说过许多的山盟海誓,可他一直,贺雪真那时是喜欢凤律的。
崔治断自己的念头,都这个时候了,过去那些旧事做什么。现在他爹落在摄政王里,不是犯了什么事,他早今天有一场大乱,提前安排了人前去摄政王府救他爹出来。
现在应该了吧。
百官们涌入后殿,遍寻不获,看现场斗的痕迹,陛下这是被人劫走了啊!何尚书急了,抓着太常寺的官员逼问:“祈福一事乃是你们太常寺全权安排,你们不是在各处安排了人?”
太常寺的官员们急得团团转,忽然看见柳文源站在一边,连忙抓住他的:“柳监正,今天这日子可是你挑的!你不是说今天乃是良辰吉日?!”
柳文源被拉下水,急生智,:“没错!今天的确是良辰吉日!先皇托梦给我,这乃是陛下命必有的劫数,但诸位放心,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自会有命注定的贵人相救!”
柳文源暗自祈祷,先皇能英灵再现,保佑陛下平安来,否则他只能赶紧收拾包袱跑路了。
一旁的崔治暗嗤一,贵人?前世是他救了贺雪真,却被他强娶入宫,这次他不算插,就看贺雪真有没有那个命来了。
崔治亦觉得奇怪,前世贺雪真可是经历过这一遭的,若他是重生的,当不至于一个火坑连跳两次才是!
傅宴排众而出,查看现场的蛛丝马迹,整理线索,略一思索,对太常寺卿说:“天坛有多少精兵把守?点一半人,让他们随我来!”
傅宴点好人,马往城外香麓山赶去,崔治眸光一闪,跟着催马而。凤律抢了匹马,紧紧跟。
贺雪真被人用力一推,摔进山洞深处。
这山洞内别有洞天,约莫是他一个寝殿大小,光线不甚明亮,仅以四壁插着的火把照明,看起来阴森森的。贺雪真记得前世他被丢进这里关了好些时候,受了一场惊吓,去生病了。
这次他可不算在这鬼地方多待了。贺雪真把腕的绳索解开,丢在地,看向身后名壮汉:“刘光义呢?别整那么多虚头巴脑的东西,叫他出来!”
壮汉见他三下五除二解了绳索,难以置信。他们自有专门捆人的段,断断没这么容易叫人挣脱,更何况这人是个身娇体贵,无缚鸡力的皇帝。
“你说什么刘光义,咱们可不明白。”壮汉说着,走前擒住贺雪真,贺雪真轻轻退后一步躲开,冷漠:“别装了,你们都是摄政王府的护卫,以为朕眼瞎了吗?摄政王给你们什么好处,值得你们犯下欺君罪?”
贺雪真越说,这些护卫们便越是惶恐。身份都被贺雪真破了,这戏有什么演下去的必吗?
护卫们身后的甬内,一人自黑暗走了出来,“陛下果然有胆识。刘某佩服。不陛下是怎么识破我等的?”
贺雪真冷淡:“自然是我父皇托梦给朕的。”
刘光义笑:“哦?那先皇怎么不告诉你,今天别出城祈福呢?”
“那自然是因为,父皇,朕有的是段对付你。”
刘光义身后的洞穴甬,一只火凤清唳一,疾冲而来!
何静书下了马,带着长随们往山跑。刚才他跟在祈福的队伍后头,到了天坛外。他不能进去,便在天坛外徘徊,站在高处眼巴巴地望着。长随简直没眼看,平素里骄傲得跟什么似的的一个人,现在不了什么邪了,大老远尾随而来,就为了看陛下一眼。
长随等人跟着何静书,腿都站麻了,忽然看见一队人马溜进天坛,晕了守门的侍卫,绑着一人往远处的香麓山去了。
何静书眼尖,瞧见被绑的那人一身明黄,这得了。何静书连忙马追来,一路跟到了香麓山。
到了山洞入口处,他拦住长随们:“你们别进去了,去找我爹。”
说着,撕下内衬下摆,蒙在脸。
长随们疑惑不解,何静书说:“这些人做山匪扮,但我看他们行进有素,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兵家子弟。”
长随们登时一惊,不约而同到,兵家子弟劫走九五尊,幕后人是谁,能有这个胆量?
何静书扫了他们一眼:“所以叫你们别进去了,莫趟浑水,再给尚书府招来祸端。”
“那你呢?”
“我自会见机行事。”
长随们虽是被何尚书派来盯着何静书的,但都折服于何静书的段能为,非常时刻,自然是听从他的吩咐,转身离开。
何静书蹑着脚往洞穴里去。
洞穴深邃,甬狭长,何静书一走,一留神听着深处的音。
然而,没有音。
陛下怎么了?好吗?
何静书加快速度,来到山洞深处。地横七竖八倒着些山贼扮的壮汉,何静书一摸脉搏,竟然都是死人。
四下里静悄悄的,光线昏暗,何静书取下一支火把,在洞穴内边走边小叫:“陛下?!”
西南角传来一个音:“朕在这里。”
何静书快步跑前,才发现贺雪真陷在泥淖里,为了不让自己下沉,只能趴在泥,委实狼狈。但黑暗那双好看的眼睛一初见,璀璨宝石。
何静书脱了外衣,丢给贺雪真,一点点把他拉了出来。
贺雪真松了口气,刚才与刘光义斗法,不甚着了他的儿,摔进这个泥潭里。不过刘光义那厮死了,谢玄已被他废去一臂!
他看向身旁的年轻人,有点印象,这不是“坐在家里静静地读书”么?前世是崔治来救他的,这次崔治居然没来?是这次出了什么变数?是崔治这次又带了前世的记忆,不来救?
何静书扶着贺雪真往外走。
这时,山洞入口处传来音,何静书侧耳听了,脚步颇为整齐,来又是兵家子弟。他把贺雪真往后推推,挡在他身前,浑身绷紧了。
贺雪真郁闷地发现,何静书明明和他一般年纪,竟然比他高些,被何静书一挡,只能看见他略显单薄的肩膀。
赶来的人马很快进入甬,何静书讶异:“傅宴?”
傅宴皱眉:“何静书,你怎么会在这儿?!”
贺雪真从何静书身后走出来:“是他救了朕。”
凤律本站在傅宴身后,见贺雪真安然无恙,不由得庆幸:“陛下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他心情激荡,走前来碰碰贺雪真,贺雪真却是下识地一躲,何静书顺势挡在贺雪真跟前,一脸戒备地盯着凤律。
凤律垂下,沉下脸,看着何静书。
崔治站在最后,看着何静书与贺雪真,眸光闪。
贺雪真到天坛后殿,沐浴更衣。
太常寺寺卿喜:“柳监正果然神机妙算啊!陛下这次果然有惊无险,逢凶化吉!何尚书,看来你家公子就是陛下命注定的贵人啊!”
何尚书干笑两,有些发愁。陛下被劫,山洞里的死尸尽是摄政王府的侍卫,其一人,甚至是与摄政王来往甚密的刘士。陛下被劫一事,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看来是陛下近来频频与摄政王作对,后者狗急跳墙了啊。
有静书这兔崽子,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怎么又出来惹是生非?他人呢?他人呢?
何尚书四处找找,一转眼看见何静书正蹲在陛下身边,看宫人拿帕子替贺雪真擦脸,嫌弃宫人没擦干净,抢过帕子替陛下擦耳垂的泥点。
何尚书登时只觉得一口气喘差点不来。这小子平素眼高于顶,傲慢至极,偏偏他人聪明,这世乎没人能被他放在眼里,现在这个眼巴巴向陛下献殷勤的小子是谁啊?!
凤律站在角落里,冷冷地看着何静书与贺雪真。
一场祈福行,因贺雪真遇到外而早早结束,队伍京。何静书一直跟在贺雪真身边,贺雪真不赶他,他便赖着不走。
贺雪真一宫里,便把傅宴叫到宫里来,是时候再逼一逼摄政王了。
崔治来到京城东四胡同内,与摄政王府只隔一条街。
他确认四下无人,进了一处宅邸后院,守在院的下立刻迎来:“主子,事情办好了。”
崔治点头:“我爹人呢?”
下带着他进了厢房,床躺着一个人,身的伤已简单处理过了。崔治走前,轻轻叫了一:“爹。”
崔智元睁开眼睛,看见崔治,激得老泪纵横,拉着崔治的跟他说话。
崔治在他身边坐下,问:“摄政王怎么会抓了你去?”
崔智元看看崔治的下。
崔治让这些人退下,崔智元这才把他和摄政王小妾的事说了。
崔治当即脸色大变,万万没到,他爹居然胆子大到给摄政王戴绿帽子!
他忽然起来,前世贺雪真娶他为后,大婚那晚,曾经向他解释过:“你们崔家得罪了摄政王,他诛你崔家九族,是我偷听到了,便把印宝藏了起来。我思来去,只有你入宫为后,才能免去你们崔家的灾祸。”
崔治不的是,摄政王猜到贺雪真把印宝藏了起来,为了逼他说出印宝下落,把他绑在后宫宫门处,叫所有的宫太监宫女们一一前责他,扇他的耳光。摄政王了解贺雪真,这孩子论怎么体罚责大骂,饿饭受冻,都没有低过头,所以他让宫里身份最低贱的太监宫女们来羞辱他,把他的尊严丢在地狠狠地踩。
只是崔治什么不,贺雪真不诉苦。
那时崔治不相信,反问贺雪真:“陛下这么说,不我们崔家是哪里得罪了摄政王?”
贺雪真那时并不崔智元给谢玄戴绿帽子的事,自然答不来,崔治不相信他这些没有凭据的话,两人后便没再提了。
所以,贺雪真没有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