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还是滚热的, 谢玄被死死按,杀猪般呜呜闷叫,众人大惊失色, 宫人们集体呆滞,太后惊叫:“陛下这是在做什?!”
贺雪真冷冷瞥她一眼:“方才摄政王让朕倒酒,母后不问他在做什,现在反倒来问朕在做什。朕也问一句,母后在做什?”
太后一间哑然。
谢玄终于挣脱开来, 一张脸上挂淋漓汤汁, 已烫的红肿。他惊怒至极, 难以置信, 吼:“贺雪真!你吃了豹子胆了!来人啊!给我拿下他!”
贺雪真嗤:“谢将军,你竟直呼朕的名讳,简直大逆不!”
他说,轻松躲闪,众人只觉幻影一闪,贺雪真已在几步开外。
无论禁卫军怎追, 就是追不上贺雪真, 片刻后, 御花园里连他的人影都没了。唯有呆若木鸡的太后, 和瞠目结舌的摄政王。
摄政王震怒, 发动全皇宫的禁卫军搜拿贺雪真。
事实就是这可笑,贺雪真虽是九五尊, 但有名无实, 主弱仆强,兵权在摄政王手里,皇权然也就到了摄政王手里。
不是没人知摄政王的种种行径, 但一来摄政王把持朝政快十,要冒头的都掂量掂量,二来这十来摄政王致力于抹黑贺雪真,众人都他是荒淫昏聩,无失德的昏君,怎会在乎他的死活?
于是这天晚上,全皇宫的禁卫军出动,然而哪怕是快把冷宫的地皮都掀来,也没找到贺雪真。
摄政王有些急了。
兔崽子不会跑了吧。
大半夜的,士刘光义便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紧急传唤到摄政王府。
“你快替我看看,这兔崽子究竟跑哪儿去了?”
刘光义测算一番,眯眼睛,这是怎事?他竟隐约觉,孱弱命苦的幼主,命格竟有了变化,难是有高人相助?
刘光义惊疑不定,再测算贺雪真的方位,人仍在皇宫里:“王爷放心,陛下安危无恙,不出三个辰,他然会出现。”
摄政王稍感安心。
贺雪真哪儿也没去,就在己的寝宫里修行。他捏一隐匿符,倒不是真隐身了,而是大家总会下意识地忽略掉他,是以一直没被发现。
鸡鸣分,忙活了大半宿的禁卫军们终于消停了,贺雪真吐出浊气,只觉身体轻快许多。隐匿符失效,宫女们忽然看见他竟像是突然出现似的,惊呼不已。
“更衣,上朝。”贺雪真从床榻上走下来。
前世凤律背叛了他,崔治毒死了他,但这两人都有经世才,报仇一事可以暂放放,治国才是大事。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割去摄政王这颗威胁到他性命的毒瘤。
早朝上,摄政王被烫过的赤红面皮生水泡,看更加丑陋可怖了。昨夜宫中异动,有些耳目灵通的已经知,可没到摄政王居然被弄这般狼狈,昨晚发生什了?
摄政王顶大家偷偷打量的目光,看贺雪真步入鸾殿,禁不住眼皮一抽。这兔崽子,这一晚上究竟躲哪儿去了?!待下了朝,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
早朝奏对一切如常,都是阁臣们提前报备给摄政王的议题,在早朝上走个程序罢了。
贺雪真悄悄掩嘴,打了个斯的呵欠,熬夜修仙,有点疲倦。
阶下的老臣们看暗暗摇头,陛下已快十六岁,竟还是这般惫懒无用,谢玄这块乌云,究竟还要
在大楚的上空笼罩多久?
眼看早朝就要散了,贺雪真开口,声音清朗平稳:“徐寺卿,何尚书一案,审如何了?”
前世何尚书全家被摄政王害死,贺雪真也是泥菩萨过江,身难保,可现在他有了重生的优势,还带经历百世的记忆,这一门忠臣,说什也要保下来。
在早朝上,贺雪真少开口,因为他说话也没人听。于是众人就渐渐习惯把他做一个傀儡木偶,这木偶突然说话,谁不吃惊。
谢玄轻蔑地看了贺雪真一眼,这孩子被他压制多,被他百般折磨也从没服输过,一直憋劲儿扳倒他,他是知的。但这兔崽子未免太过大,他羽翼未丰,乳臭未干,一场风雨就能让他折翼!
谢玄淡淡:“该退朝了,陛下。”
贺雪真冷冷:“朕没开口,谁敢退朝?”
他说罢,一挥手,鸾殿两扇厚重的大门碰地一声关上了。
朝臣们登震惊。
谢玄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上前将大门打开,哪知门就是死活都打不开,这下朝臣们更是诧异耸动,谢玄也目露异样。
贺雪真看大理寺卿徐盛裕:“徐寺卿,朕在问话,你聋了吗?”
徐寺卿乃是谢玄的人,何尚书一家被关入大理寺,没少受他嗟磨。他倚仗摄政王的权势,没把孱弱幼主放在眼里,左手搭在右手上,懒洋洋地放在小腹前,半眯眼,对贺雪真说的话充耳不闻。
所有人都看这一幕,更看贺雪真会是什反应。
凤律皱眉,陛下这是怎了?他在朝中无权无势,贸然行事,只怕打草惊蛇啊。
崔治则是盯贺雪真,前世并未发生这些事,难,贺雪真和他一样,重生了?
没错,崔治重生了,陡然从一个呼风唤雨的权臣,到他尚且稚嫩的十七岁,崔治还真有些不习惯。这一,他高中状元,原以为可以光宗耀祖,这一,他被贺雪真强行娶入宫中为后,仕途就此断送……
前世他已杀了贺雪真报仇,恩怨两清,如今再来一遭,他只抢先一步,除去凤律这个政敌,成为大楚一人下,万人上的不二权臣!他要彻彻底底地把权力握在手中!
可现在贺雪真居然也重生了,这会带来什变数?这草包要如何报复己前世的毒杀仇?崔治兴味盎然,打算静观其变。
徐寺卿态度傲慢,贺雪真前世便曾领教过。他可是谢玄的一条好狗。
“我看徐寺卿两腮泛红,神态微醺,必是昨夜的酒未醒,连朕说话都听不清了。该给徐寺卿醒醒酒才是。”贺雪真打了个响指,玉阶下,空气中响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徐寺卿被扇一个趔趄,脸上快浮现出一个火辣辣的掌印。
众人瞪大眼睛,刚才是怎事,徐寺卿己扇己?
徐盛裕亦是惊恐万分,可手掌就是不受控制,左一个,右一个,把一张浮肿的面皮抽如发面馒头一般,肿老高。
徐盛裕端不住了,连忙跪下,一边不受控制地扇己耳光,一边向贺雪真痛哭流涕求饶。
贺雪真冷漠地看,慢悠悠开口:“既然徐寺卿知错了,就滚下去吧。”
大门轰然洞开,徐盛裕居然真的滚了出去。
大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徐盛裕尸位素餐,一无所长,不配担任大理寺卿。擢光禄寺主簿傅宴为大理寺卿,查办何尚书一案。退朝吧。”
众人呆了。
光禄寺主簿傅宴?是什人?一个小小的主簿,不过是正八品,居然一跃而升任九卿一?!开什玩笑?!
陛下是不是昏了头了?他从哪里知这个小小主簿的?
崔治是微微眯眼睛。傅宴,前世个明察秋毫,断案如神的刑部尚书,他到重用,乃是在镇南王登基后,贺雪真已经死了,怎会知这号人物的?
贺雪真不管这些人怎,宣布退朝后,便施施然离开。
谢玄已是说不出话来。上朝已经出了一百种折磨贺雪真的方案,可现在他只怕己靠近贺雪真,就会像徐寺卿一般,被动抽脸啊!
这究竟是怎事?
到府中,他立刻找来士刘光义,说了早朝上的蹊跷事。
“两扇大门重达千斤,可兔崽子一挥手,居然动关上了,谁也打不开……还有徐盛裕,把己脸都扇肿了,真是撞鬼了!这是怎事?”
刘光义掐算一会儿,说:“陛下久居深宫,能有什本事,必是有高人在背后相助。”
“这人什来头?你必须办弄死他!”
傀儡皇帝忽然开口,还亲插手户部的人事任免,户部尚书有些头疼,怕罪摄政王,怕怠慢了陛下被掌箍,索性把这事交给右侍郎凤律去办。
凤律虽然猜不透贺雪真的用意,但快便把傅宴调任一事办好。傅宴虽然轻,但荣辱不惊,不卑不亢,走马上任后,不负贺雪真所托,第一件事便是手调查何尚书案。贺雪真还亲下了口谕,让他一切事急从权,便宜行事,若有人敢插手查案,或是不予配合,将名单报给他,他会为傅宴撑腰。
于是这阵子大理寺上下忙不可开交,到深夜都还在翻何尚书案的卷宗。何尚书案,乃是被其子何静书牵连。何静书京中一纨绔了口角,动了手,纨绔家后暴毙,家人抬尸体到尚书府门前闹事,尚书府的家丁们了争执。
摄政王揪这事不放,指责何尚书纵子行凶,将一家人并家丁们都下入狱中,一番严刑逼供,栽赃陷害,大泼污水,生生把何尚书抹黑成了贪赃枉,心黑手狠的狗官。
已近子,大理寺的灯火仍然亮。
崔治乃是大理寺寺丞,傅宴加班加点提审证人,他然也跟。
证人跪在堂下,正在供述证词,堂中烛火忽然飘摇不定,明明没风,众人觉似有阴森气袭来。烛火闪了几闪,终于灭了。
陡然陷入黑暗,众人不禁慌乱,喊“怎事?”、“蜡烛!先把蜡烛点!”“看住犯人,别让人跑了!”,呼声此彼伏。
就在这,只听一声惊恐大叫,竟是证人的声音。这声音简直见了鬼似的,让众人听了心里直打颤,傅宴刚问话,忽然觉一双冰凉的手死死地扼住了咽喉,别说呼救,竟是连气都喘不过来。
忽然,只听“呔”!地一声高喝,室内恢复光明,众人脸上还残余黑暗中的慌乱惊恐,傅宴大口呼吸,捂脖子,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方才声“呔”,听来,似乎是陛下的声音?
此,摄政王府内。
刘光义正在作,布下阵,闭上眼睛念念有词。谢玄抱名爱妾,一边她调笑,一边等刘光义的好消息。
忽然间,室内灯火尽数熄灭,阴风阵阵,把刘光义画在地上的阵都给吹乱了。
摄政王一边安慰惊慌失措的爱妾,一边责问:“刘光义,这是怎事?”
四周一片漆黑,不同寻常,刘光义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真切:“王爷……对面位颇有手段……王爷莫慌……”
然而,下一刻,一双手探上了谢玄的脖子!
这还让他怎莫慌?!
谢玄胡乱把怀中爱妾往前一送:“索她的命!放了我!放了我!”
双冰凉的手如游蛇一般,缓缓抽离,女人惊恐的尖叫声响,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摄政王,往别处躲去。
于是,双冰冷的手摸了来。
摄政王好歹也是战场上杀过人的,一身血勇煞气被激发出来,怒:“妈了个巴子的!老子怕你个球!”
摄政王对方厮打来,无奈对方力大无穷,快将摄政王压在地上,双冰凉的手再度摸了上来,死死掐住了他的喉咙!
摄政王登呼吸困难,只觉胸都要要憋炸了,白眼直翻。就在这千钧一发际,刘光义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十方鬼帝听我号令!速速归位!”
室内灯火重明,掐己的双手终于消失,摄政王一顿干呕,爱妾躲在角落里哭个没完。刘光义脸色苍白,摄政王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尽是恐惧。
啧,刘光义这狐狸溜太快,委实太过狡猾谨慎了。贺雪真看静静燃烧的符纸,把灰烬倒进花盆里。
摄政王府僻静的厢房内,摄政王的爱妾拉一人哭诉:“你什候才能救我出这个火坑?昨晚王府闹鬼,谢玄杀千刀的竟丢我出去挡刀!”
男人安慰:“好了好了,我儿已中了状元,平步青云指可待,你还怕我不能救你出去?心肝儿,我要进王府一趟可不容易,你快让我快活快活。”
这男人就是崔治的父亲崔智元。这小妾原先是青楼女子,崔智元早有为她赎身意。无奈谢玄抢先一步,将女子纳为小妾。崔智元对她念念不忘,给摄政王戴绿帽更是别有一番滋味,便常她偷情苟合。
两人正亲热,只听碰地一声巨响,厢房的门被一人踹开,谢玄出现在门口,怒目圆瞪,配脸上红肿的水泡,更显狰狞恐怖。
“你们这对奸夫□□!”
摄政王病倒了。此同,崔治他爹崔智元失踪了。前世崔智元也是这失踪,再也没来的,所以崔治提前布置,叮嘱随从跟崔智元,虽然仍是未能阻止崔智元失踪,但至少他知了,崔智元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摄政王府。
摄政王一病,无暇再插手何尚书案。过了三天,傅宴把案情查了个水落石出。仵作验了尸,纨绔本身便有病在身,天何静书了口角,情绪激动,家后喝了两斤白酒,再也没醒来。他的死跟何静书没有关系。
何尚书也终于沉冤雪,些指证他的证人,要是屈打成招,要是威逼利诱。
贺雪真听罢,问傅宴:“是谁指使这些人栽赃诬陷何尚书的,你查出来没有?”
谁不知何尚书是罪了摄政王才遭此大难,陛下问这话的意思,是要对摄政王动手啊。傅宴一直觉,这位帝王不似外界传闻般昏聩,只是他幼折翼,只能受摄政王的操控,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食君禄,忠君忧,陛下把他从光禄寺的庸庸碌碌中拉了出来,推上大理寺卿的高位,他也报陛下才是。
“再继续查吧,务必要把幕后人查出来,按律究办,以儆效尤。”
贺雪真让傅宴退下,没多久,他放在宫门口的耳报神纸人传来讯息,何尚书求见,被门口的宫人挡了。
摄政王压根不让他外臣接触,他周围的这些宫人都是摄政王安排的,然听他的,有外臣求见,便说陛下正在玩耍,不见他们,久了朝臣们心灰意冷,便不来了。
贺雪真走到宫门口,何尚书不愿离去,正站在宫门口徘徊,贺雪真高声:“进来吧。”
何尚书刚从牢里出来,扶老携幼府,沐浴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衣服,洗去牢里的腌臜霉气,才带儿子何静书进宫里来。
原以为这次要死在牢里,没到忽然峰路转,柳暗花明,何尚书知,若不是陛下调用傅宴重新查办案子,他必死无疑。
原本一直以为这幼帝是个无昏君,现在看来,或许陛下还是有一两分优点的。无论如何,陛下救了他们一家老小的性命,无论陛下英明还是昏聩,他都必须肝脑涂地以报。
何静书跟在何尚书身后,走入殿内,一抬头便看见坐在窗下的少。少眉目如画,风姿清冷,仪范轩举,神光内敛,虽然身量看尚且青涩,神态间带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竟像是身居高位多一般。
何静书一间看愣住,何尚书拉了他一把,他才跟跪下行礼。
贺雪真也在看何静书,前世他就听说过,何尚书子是京中第一美,也是京中第一霸,他性子骄纵肆意,若不是成天被何尚书关在家里读书,可能早就把摄政王给怼了。
这种暴烈美人会跟别的纨绔口角,动上手,贺雪真一点都不奇怪。
“你就是何静书?”
何静书一怔,答:“陛下的话,小人正是何静书。”
“好名字。”待在家里静静地读书吧小子,贺雪真随手拿过桌上的白玉书签,赏给何静书。
何静书郑重接过,谢过隆恩。贺雪真何尚书说了一会儿话,便让他们退下。
走到宫外,何静书拿出怀中的书签摩挲把玩,悠悠:“爹,陛下明明愿意见咱们,宫人把咱们拦不让见。他身边的都是这种人?陛下的子必不好过吧。”
何静书一语惊醒梦中人,何尚书终于明白,他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些宫人看不像是伺候陛下的,反而是监视他的。
一个被囚于深宫做傀儡的君王,真的会是一个荒淫昏聩,失德无人吗?还是这一切都是被泼的脏水,毕竟要论摄政王泼脏水的本事,现在没人比何尚书更清楚了。
京城中近来有两件事闹沸沸扬扬,一是何尚书沉冤雪,二是大理寺半夜闹鬼,据说,大理寺的傅寺卿差点被鬼掐死,千钧一发际,空中出现陛下的高喝声,斥退恶鬼,救了大家……
这传说让京城的百姓们半信半疑,毕竟今圣上恶名在外,实在不像会救人的,难是恶鬼也怕恶人?
“祈福?”
殿内,贺雪真看摄政王,眼神微妙,这老小子是不是来来只有这几个办了?前世这候也是叫他去城外天坛为染病的太后祈福,然后他被山匪捉了,险些丧命,是大理寺寺丞崔治救了他。
摄政王的病总算是好了,脸上的水泡也消退了,留下了浅浅淡淡的疤痕,让他本就粗鄙的面貌看更丑陋狰狞了。
贺雪真盯摄政王,他放去摄政王府的耳报神早就传来了讯息,摄政王所以病倒,是因为发现小妾和崔治他爹通奸。前世缺漏的线索总算一点点浮出水面,把前因后果拼凑完整。
前世这候摄政王忽然要对崔家动手,诛其九族,贺雪真可怜这些人,顾念崔治的救命恩,然而他一无权二无人,只能从祖宗的礼下手——大楚历代皇后一族,除非是兵造反,否则无论触犯什律,都不以诛其全族,谁犯罪,便拿谁治罪。
大楚以前不是没有过男后,贺雪真便娶了崔治为后,保下崔家一族。他也疑惑,为什摄政王突然要对崔家下手,摄政王一直诸般隐瞒,所以前世他并不知缘由。到今天才明白,原来是崔治他爹色胆包天,给摄政王戴了绿帽子。
前世因为贺雪真不由分说把崔治娶入后宫,断了他的仕途,崔治一直耿耿于怀,心有怨怼。后来崔治的弟弟崔理刺杀他,也有这个原因在。贺雪真匆忙间只能出这个办,的确让崔治受了委屈,但他势单力薄,别无他。
救了崔家九族上万人,生生被崔治恨了这多,贺雪真觉己像个笑话。这一次他不会出手,他倒要看看,崔治会怎做。
“陛下?你在什?”谢玄见贺雪真出神,有些不悦,但他现在对贺雪真忌惮不已,不敢在他面前吆五喝六。
“朕在,为何好端端的要朕出京祈福?”
“近来京城中阴气缭绕,大理寺半夜闹鬼一事,陛下也听说了。我一名爱妾忽然暴病身亡,陛下贵为九五尊,前往天坛祈福,然什腌臜污秽都没了。”摄政王边说边打量贺雪真的脸色。
他算盘打好,别管是谁在帮贺雪真,把人弄出京去,贺雪真背后人他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贺雪真,还不是任他拿捏!就怕贺雪真龟缩不出,百般推脱——
“好的,朕知了,太常寺安排吧。”
贺雪真答应了,爽快让摄政王不敢相信。
既然摄政王这蠢材上赶找虐,贺雪真索性将计就计。
摄政王离开后,贺雪真问宫人:“柳监正来了没有?”
这帮宫人们不听他指挥,他便用纸鹤传音,叫钦天监进宫来,算算间,也该到了。
宫人上次把何尚书拦在宫门外不让进,已被贺雪真教训过,这次然不敢拦钦天监,把人带了进来。
钦天监监正柳源原本正在官署内喝茶逗鸟,陡然见一纸鹤口吐人言,吓他茶都吐出来了。
柳源向贺雪真行了一礼,贺雪真说:“柳监正,朕听闻你极擅风角六壬,观星扶乩,十有九中,朕近来有件事,让你算算。”
柳源:“陛下但说无妨。”
“朕前阵子做了个梦,梦见了父皇。父皇责备我懦弱无用,把大好江山拱手让给外臣……”贺雪真说绘声绘色,此,殿内的窗户忽然都关上了,阴风阵阵,吹烛火不停颤抖。
就在这,第三个声音响:“柳源!我把你们这班朝臣留给真儿,你们就是这放任谢玄欺辱他的吗?”
柳源扑通一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