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起指一划，二人便落入了一处小界。
沉默了半晌儿，他才开口：“我离山以剑立世三千余年，离山祖师却不是剑修，他是个符修。祖师一身符法惊天动地，人妖大战之时，以一道神符，灭杀了两位妖神。其后，又设了一个大阵镇压了另外一头，然后便破界而去。”
“唉。”掌教叹了口气，“这最后一头神通广大，只能镇压而无法灭杀。单止这一头，便是搭上了我离山数十位高手的性命。”
凌风点了点头。
掌教继续说道：
“这个大阵，名为《十二都天神煞法阵》。这门阵法祭炼到高深处，十二尊神灵演化完全，便能凝集出一尊盘古真身来。以盘古之力，持离山之剑，劈开天地，便能脱离此界。”
凌风这个时候能说啥？只能静听下文。
“可惜此阵不全，别说演化盘古真身，便是十二神灵也是演化不出。”掌教看了凌风一眼，“三千年来，门中数代弟子，皆以妖元祭炼此不全的大阵。你们每次上山下山，都需要用到那一点妖元。用到，便是在祭炼大阵。”
凌风挠了挠脑袋。
“同样，三千年来门中想尽各种办法，补全此阵。后来便和那妖神承诺，如果他帮着补全此阵，便可放他自由。”掌教气势一变，“若他真得了自由，离山弟子和他之间终有一战。”
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为人间也好，为自己也罢，此战之前，终得为这方天地寻个活路。阵法不全，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凌风先是一礼，然后问道：“我如今也不过才刚刚练气，怎能参与到这等大事里面？”
“你不是此方世界的人。”掌教一笑。
凌风惊骇。
“你没否认，便是承认。”掌教点了点头。
凌风心想，还是被这白胡子老头儿坑了，原来他也是靠猜的。
这老头儿又说道：“你是我离山弟子，我是离山掌教，自然得照看着点。你同李守义比剑之时，我便已知道，你的身法不是此界所有。离山剑
法是借势，你的身法是借位。”
“后来我拿了一张你的符箓看了看，确实有几分门道。”老头儿捋了捋胡须，手一翻，一枚神雷符出现在手里，“这符上法术，可不是此界所有。”
凌风心说，小偷终于找到了，不知道这老头儿偷符做啥。
“我也希望这个妖神能够成功，找到阵法薄弱之处，便起了个先看看的心思。没想到，倒是害了自家弟子了。”老头儿实话实说。
“十二法阵，差的莫非是一道雷法？”凌风挠了挠脑袋问道。
“你来看。”掌教伸手拿出了一个阵盘来。
阵盘有一十二角，十二道精光，道道颜色不同。
这阵盘凌风自己也有，只是内中法力不知差了掌教这块多少。
十二道精光，还有几道颜色暗淡，其中有一道是雷法。
凌风知晓这套全部阵法，这阵法便是在自家那枚后土神符之上。此道雷法，并不是神雷里面的万幻青雷，掌教也不过是拿出来撞撞运气。
此雷，是世间常见之雷。搜集容易，运用难。这法门便是一个总摄之法。
凌风问了句：“这阵法是哪里来的？”
掌教‘嘿’了一声：“听说是祖师自天外得来。具体的，我也是不知。”
凌风想了想，说：“我虽然知道一些法门，可是也未必能成，而且以我的修为，也没法把这法门打入阵盘里。”
掌教懂他的意思，直接说道：“你放心，离山必不亏待于你。”伸手一点，已是将一道剑诀打入凌风神识。
凌风一礼，谢过掌教。
出了小界之后，掌教给凌风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供他默写法决。
......
一年后。
离山之巅，殿前广场。
掌教对着面前的五个阳神弟子说道：
“离山之剑，剑出无悔。”
五个阳神弟子之后
，是十五个金丹弟子。再之后，是两百个筑基弟子和一千个练气弟子。
掌教袍袖一挥，一柄飞剑飞入空中不动，剑尖指天。
所有弟子都是抽出剑来，捏着剑诀，长剑飞入空中。
一千多柄长剑，如同一头大鸟，头部朝上，展翅欲飞。
掌教丢出阵盘来，沟通离山阵法。
离山之上云气先是千变万幻，紧接着天色一暗，再又是一亮。然后，万丈高的离山便已不见。
天地之间出现一柄万丈高的巨剑。细看，乃是由无数飞剑组成。那些飞剑，有剑槐枝干，有弟子飞剑，有离山上的石块草木。
虚空中还有一个滴溜溜乱转的阵盘。
那阵盘转了一阵儿，消失了。
十二个身披黑袍，面目不清的人形出现在虚空中，各自打出一道星芒，组成了一个星纹法阵，然后十二人依次没入法阵之内。
一个面目不清，披头散发，半身赤裸的中年汉子从法阵走出。
这人一出现，便将那柄巨剑摘在手中。
接着便是轻轻一斩。
开天辟地......
如岳沉山这般的小弟子们哪里有精力注意这些变化，都是盘坐在地，紧守心神，与同门的飞剑相互勾连。
直到斩破此界，岳沉山才长出了一口气儿，接着他就被人拍了一下脑门儿。抬头一看，凌风对他笑了一下，做了个口型：不见。
岳沉山莫名其妙，紧接着他就听见众弟子大声欢呼。
岳沉山放眼望去，一片新天地出现在眼前。转头再去看‘凌风’，想问问他为啥平白无故的拍了自己脑门儿。拍脑门儿可是长辈对晚辈才能用的，大家都是同辈，怎么能乱拍？
杜飞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岳沉山为啥有些恨恨的看自己。接着，他也跟着欢呼起来了。徐长青来到他身边，看着他说道：“徒弟，师傅想明白了，你自己喜欢就行。”
这下，杜飞更加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