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此时又站到了虚空之中,四周空空荡荡别无它物。见此情景,凌风摸了摸胡子,叹了一声,‘这灵儿姑娘还是与我无缘,怎么就不能到成亲之后再出来呢?早知道我就不坦白那么早了。’
看了下自己的识海,并没有什么变化,凌风不明白为什么从黄曾世界出来,法力没有什么增长,最起码神符祭炼层次根本没变化,完全和以前一样,这到底修炼的是什么?
成就金丹之后,凌风方才知晓青帝神符内的神禁,含有一道因果之力。那树枝上挂的虚影,便是一个‘念头’。受了神禁道诀所助,必得了结因果方能证道。
青帝神符借凌风之手,将道诀打入对方体内,三者的因果关系才得以建立,青帝神符在其中是一个见证者。凌风不知晓道诀,小鼠知晓道诀而不肯说出口,便是这青帝神符能凭此成道的法门所在。
四枚神符本是一套,彼此之间自然有牵扯,只是后来在各自的道法上证得道果,其后的路更是不同了。凌风能四符齐聚,其根本在于先得了一枚紫薇神符。
想了一下,凌风点开了玉牌上的‘玉完小世界’的烙印儿。
......
有了上次的经验,凌风一点都不慌张。没进来之前,他还在想着,要是有一个姑娘可多好。
现在凌风面前就站着一个背着手的姑娘。
那姑娘二十岁左右年纪,长相尚可,就是不知为何有些怒气。凌风一见之下,便觉得这大概是最合适自己的姑娘了,就是不知道性子好不好。
凌风还要再想,不妨那姑娘从背后拿出一本书砸了过来,嘴里骂道:“看看看,整天就知道看这些杂七杂八,你再不去赚钱,家里等着喝西北风啊?”
凌风如何能料到故事是这样发展的?躲了一下,没躲过去,书便砸到了头上。摸了摸小胡子,凌风问:“敢问姑娘为何如此生气?”
那姑娘一听这话,脸色就是一变,接着指着凌风的鼻子就骂开了,什么‘连娘子也不喊了,是不是外面有狐狸精了’‘我真后悔为什么当初跟了你’‘我这一天天的伺候你,可有多辛苦’。
凌风不说话,他实在是有些发蒙,只能等着她骂完。
那姑娘见凌风始终不说话,大概也觉得没意思,便慢下口气,说道:“夫君,你就不能争点气找个事儿做?我也不图你大富大贵,总不成一日三餐都没有个着落吧?”
凌风这才缓过空儿来打量了一下四周。看上去是个有些清贫的人家,屋子不大,陈设颇有些简陋。这姑娘穿戴的也很简朴。
凌风捡起书来,是一本杂记,随便翻了翻,是些修道成仙的故事。凌风便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身为男人,成家立业,如何把日子过得这般窘迫,还有闲心看些杂书?
想了想,凌风抬头
对那姑娘说道:“娘子,你口渴了吧?我给你倒碗水。”那姑娘‘扑哧’一笑:“算你有点良心。”
桌子上有碗,看来是小两口正准备吃午饭。凌风捡了个小碗,冲了一下,把水泼在地上,然后又倒了碗水。
姑娘接了,坐下来说道:“夫君,你我成亲三年来,我娘家那头可是接济了不少,我父亲如今颇有些微词,咱们不好再去借钱了。”
凌风也坐了下来,说:“娘子不必为此事烦恼,一会儿我去街上转转,看看有些什么事情做。”那‘娘子’点了点头:“夫君你坐,午饭都备好了,吃过后你再去。”
刚才凌风没躲过去那本书,便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凡俗之人,而且是个没有根骨的凡俗之人。不然,凭着身体窍穴打通的资质,无论如何都能躲开。
用过饭后,凌风便出了家门。
还没等走出多远,一个路过的街坊便喊住了他:“章哥儿,看到你出门可真是稀奇,今儿不躲在家里修仙了?”
凌风一拱手:“莫非此界真有成仙的不成?”也不待他回答,便一抱拳,擦肩而过。那街坊摇了摇头,嘟囔着,‘章哥儿今天怎么转了性子了’。
凌风走在街上,见到附近的住户都贫富都有,那贫的也比自家情况要好上一些,只看路人穿戴,房子形制便知晓一二。
看到一家药铺招伙计,凌风走了进去。他不喜炼丹,也不精通,不过到底是自己也炼制过一炉延寿丹,看过一些草药图谱。
可是如娘子所说,‘三餐都没有个着落’,还顾得上修不修仙,喜欢不喜欢?
中午饭食不过是两只粗粮饼子,还有两样咸菜。娘子捏下了一角,说道,‘我素日吃这么多就够’。于是凌风便吃了剩下的。他如何能心安?
进了店铺,一个伙计迎了上来,笑着问:“呀,章哥儿,你这是走错了门儿了?”
凌风一抱拳:“我见外面有招伙计,所以想过来看看。”
那伙计一撇嘴:“说什么笑话,街坊上谁不知道你章鹄成天想着修仙,脑子都修傻了。你能干啥?你会干啥?”
凌风一笑,他历练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在这事儿上计较,何况那伙计说的也没错。
凌风打量了一下柜上的药草,发现大都认识,而且这里的草药正好有寸芸,雷实,挂壁青三种,便指着这三种草药说:“我便能识得这些草药。”
当时他炼制延寿丹之时,为这三种草药可是跑了不下数十次,再不熟悉也熟悉了。
那伙计还要答话,听得旁边过来一人说道:“进店来就是客,小四儿,你是怎么和客人说话的?”那小四儿小声儿喊了一声‘掌柜的’,就跑到另一边忙活去了。
听了伙计喊了‘掌柜的’,凌风
便也对着那老者一礼:“掌柜的,不知店铺里要找做什么的伙计呢?”
那掌柜的听了凌风的话,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章哥儿,你这是终于想通要出来做事儿了?你也别嫌老头子话多,要不是我和桑丫头的父亲有几分交情,我也懒得说你。”
掌柜的又叨咕了一些杂七杂八,见凌风静听,又说道:“柜上如今小四儿一个忙不过来,正想找些人手儿做些分拣草药之类的杂活儿。”话音儿一转,“刚才听你说你认识这几种草药?”
凌风拣了一颗寸芸,说:“这个是两年份的,花只有两瓣儿。”
老者点了点头:“既然你想做事,就先在这里干着吧。”又喊了一声,“小四儿,带章哥儿熟悉一下铺子里的情况。”
......
一直到晚上,凌风才回到家中,见到自家娘子早把饭菜做好,居然有一碗肉菜。
凌风道了声‘娘子辛苦’,想了想,又说:“我今日去街上寻了个事儿做,以后咱俩的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桑儿听了这话,却是把脸扭过去了,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然后一笑,说:“夫君累了吧,这肉是我下午从娘家拿来的。”
两人用过饭,桑儿忙完家务,两夫妻就坐在屋里聊些杂七杂八。聊到最后,桑儿说道:“夫君,你先睡,我等会儿再睡。”
入夜,凌风醒来,看到桑儿点了油灯,趴在桌上睡着了。想必刚才是在做些女红,累了。
凌风如何还能有别的心思?一丝都没有。
第二日,凌风用过早饭,就去了店铺做事,还预支了一些工钱,晚上回来便给桑儿买了件首饰。
桑儿拿了首饰,沉默了半天,才问:“夫君,你还记得当年你第二次拿着婚书来我家时,对我说的话吗?”
凌风哪记得这些,摇了摇头:“桑儿姑娘有话直说。”
“我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修仙修道的怪事,可如今不得不信。你和我说,我那夫君去了哪里?”
凌风只能继续摇头:“我也是不知,他在这里,他又不在这里。”
桑儿不说话,半晌才说:“我昨天便想了很多,是这样过下去装作不知,还是要与你说个明白。”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要说个明白,到底你不是他。”
凌风只能挠挠脑袋不说话。挠着挠着,就把手放了下来,对着桑儿问道:“娘子,我那些书哪里去了?”
桑儿一呆:“夫君,你昨日不是都烧掉了吗?”
章鹄想了想,说:“是了,我记得明日小四儿还托请我教他辨识药草年份。不行,我得去借本书来看看。”
他边往外走边说:“娘子,等我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