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意识到了更大的危险,反而更加恐惧,这么多的海猴子同时触电,电能传输量太大了。照这个情形来看,我们用于攀爬的电缆肯定承受不住,烧破了保护胶套,我们所有人都得活活被电死!
已经感受到电缆的温度在急剧上升,手心里十分热乎,像抓着个热耗子,我头上开始往下“吧嗒、吧嗒”滴着热汗。
由于海猴子彼此之间十分紧密,触电后互相拥挤踩踏,除了几十只游走在外围的散兵游勇之外,几乎都被高压电击中,转眼死了一大片。
焦糊的肉臭味熏过来,非常刺鼻。我首当其冲,终于受不了开始呕吐,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电缆已经在发烫,我一阵头晕眼花,手上把持不住,掉了下去。
也不知道昏死了多久,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斜躺在封门将的操控室里,周围黑压压的围着数不清的海猴子,龇着牙上窜下跳,朝我疯狂攻击着,但它们进不来,拿我丝毫没有办法。
我吓得不轻,差点丢了魂,记得昏迷之前,心中只有无尽的恐惧,现在却没有发生我想象中的恐怖事件,我没有被撕碎、吃掉,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封门将的胸腔里?
还没醒过神来,就听见李亨利的声音:“你的手段果然狠辣,居然想到利用海猴子和青尸来杀死我的属下。说吧,准备怎么对付我?”
我十分纳闷,这个李亨利竟然没有被海猴子分食,看来他果然不简单。他显然是在和人说话,那个人不可能是我,会是谁呢?
没人回应他的话,李亨利笑了起来:“我说表弟,米队长说起来也算是你家亲戚,这你都下得了手,跟我比也不差嘛。”
那个人终于开口了,冷冷说:“他家老祖算哪门子亲戚,跟你父亲串通一气谋害我全族,丝毫不念亲缘,小人罢了。况且害死他的人明明是你,你倒真会贼喊捉贼啊隗方,我哪比得了你。”
我大吃一惊,说话的这个人,竟然是张弦!
听话音,看来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他们的阴谋,不是张弦就是李亨利。我没想到的是,张弦竟然是李亨利的表弟,而李亨利果然是假名字,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姓隗,或者名字叫魁方什么的,我也吃不准是哪两个字。
我心里又恨又怒,不愿意相信红兵是被张弦的阴谋连累死的。但他们的对话里没交代清楚,我也不能乱下结论。
化名李亨利的那个人又笑了:“张弦……呵呵,没想到你竟然取了这么个名字,还忘不了过去那个弦国吗?都这么多年了,七窍玲珑格局害我父亲成了尸厌,也算是他自食其果,你也报仇了。”
我再次被震惊了,尸厌竟然是现代人尸变形成的,而其中更关乎一个叫七窍玲珑格局的什么关键因素,还有个什么弦国、建国的,也不知道是人名还是地名。
七窍玲珑,七宝关财,七星疑棺,这么多的七数不像是巧合,难道它们之间还有什么关联不成,或者本来就是说的同一件事情?
张弦又冷笑道:“隗章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他成了尸厌又怎么样,他一条命能抵得过我家族几百条人命吗?”
张弦家族几百条人命?我心中震骇,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张弦姓张应该不假,他骗我根本没有意义,只是他的名字,那个“弦”字大有来头,似乎是他因为什么无法忘怀的事情而改的名,和那个弦国有关系吗?
听他们的对话,李亨利爸爸叫隗章,虽然不知道是哪个“zhang”的发音字,却可以得出结论,李亨利也姓隗,那就是隗芳或者隗方什么的,他是个男人,应该是隗方。
似乎张弦整个家族几百人都被隗方的爸爸隗章给杀害了,究竟为了什么利益,人可以这样丧心病狂?
并且按他们刚刚说的,这似乎是往事,按照他们两个的年纪来推算,最远应该也就是一二十年前的案件,因为张弦看起来才一二十岁的样子,他爸爸肯定先得让他妈怀上他,然后才被人害死的。
在现代社会,和平年代,忽然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几百个人,不涉政的话,不可能没有立案的,回去查查百度谷歌之类的,或许都能查到点什么。
如果我还能活着回去的话。
听到别人这么大的秘密,我不认为他们其中那个“坏蛋”会放过我,几百人都杀了,还在乎我这么一个农村娃儿?我现在待在封门将控制室,也绝不可能是我自己昏迷了爬进来的。这么高的位置,我清醒时也未必爬得上来。
那么,他们至少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而我,就是他们案板上的肉。
想到这里,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李亨利忽然笑道:“我这么配合你,让你干掉了我的手下,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一些事呢。说吧,青鸟纹章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顿了顿又问:“是不是这里面?”
由于封门将停放在逃生口下方,又背对着他们,我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和表情,也正因为上面有天光透入,我才可以不用开灯,就能依稀看见附近的大致情形。
根据声源进行判断,他们应该是站在我们最初放置工具的地方,也就是断龙石里关着龙脸尸的一号墓室前面。那么李亨利应该是指着一号墓室的门,问张弦的话。
他再次提到青鸟纹章,将我的好奇心又勾了起来。这个青鸟纹章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让他们两个不惜带进来这么多倒斗行家,却毫无理由地害死,这不太符合逻辑推理了,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
唯一的解释是,张弦恨意难平,想要杀了李亨利报仇,就先算计他带的人,好减少敌对力量,但李亨利既然早就猜到,为什么将计就计呢?
先前张弦告诉过我,他想利用青尸对付李亨利,但他自己发现这不靠谱,也就是说,他的计划也发生了改变。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
事实上,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深入揣摩这些,只盼阿弥陀佛,他们能放过我。
对我而言,现在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了,这哪里是古墓地宫,根本就是地狱。
我还在六神无主中,只听张弦又回答他说:“是。”
李亨利又笑了:“只怕没这么简单吧,你费尽心机,还不是想要杀我,为你家族报仇。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我还不想让你死掉呢,你却想着让邪物来对付我。这门里面,有粽子吧?”
张弦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青尸你都不放在眼里,只顾着看热闹,还杀自己的手下取乐,有什么粽子能对付你隗表哥?哦不,李大老板。”
李亨利忽然冷笑了一声,问他:“难道是不化骨?我可不上这个当。”
张弦说:“是你处心积虑要找纹章的玉片,怎么,现在这么怂?上不上当随便你,你以为我愿意交给你这黑商。”
这句话之后,他们半天没说话了,从话音里听得出来他俩有宿怨,起码是心里有疙瘩。我正忐忑着,李亨利忽然说:“你那位小朋友该醒了吧,要不先听听他的高见?”
我吓了一跳,知道他们心里有数,忙装糊涂主动回应说:“刚醒,就听见你说什么化骨不化骨的。骨头还能融化?我什么都不知道咧,哪能有什么高见。”
李亨利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我就听见他们朝我走过来的脚步声。
身边的海猴子开始骚乱起来,似乎在惧怕着什么东西。
他们两个在我面前站定,气定神闲地看着我,海猴子都趴在地上不敢动,跟小猫咪似的。我感受到了震撼,我知道,他俩已经从我眼睛里,看穿了我内心的恐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