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想都没想就说:“前边肯定会有岔路口,‘三阴绝脉,死处逢生’,中间那条正路是陷阱,而左右逢源,走哪边没区别。你这样问,心里早就有数了吧?”
眼镜笑道:“你看风水的手艺也不差。”
我们往前面摸了一阵,胡子谈笑风生,也不浮夸,反而给人一种很沉稳大气的感觉。尤其是说前面肯定会有路口的时候,我们都当他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还真给他说中了。
洞穴里出现三条路,左中右,中间的洞穴看起来比较大,也比较平缓,左右两边却有点诡谲,窄窄的怪怪的,洞口乱七八糟的扭曲着。胡子说:“三阴绝脉风水,是上古传下来的老法门了,现在会看的人不多,眼镜算一个。”
东海不信邪地问:“有没有那么玄乎啊,我怎么看着,中间这个洞才是正经路线咧?”
络腮胡没说话,从地上捡起一块自然剥落的碎石,朝中间那个洞用力扔了进去。只听见回声“咕咚咚”响了半天,石头还没落地。东海这才咋舌不已,彻底服了。忽然,洞里面刮出一阵腥风,我们赶紧往边上闪,胡子面色大变,大声说:“惊动了邪物,快钻进两边的小洞穴去,那里安全!”
我们队伍在前头挂了两个人,之后又失踪三个,吴敌现在归队了,总共是还有八个人在场,我,眼镜、胡子、吴敌、东海、瘦货、还有叶老添和阿南师徒俩。两边的洞穴比较窄,一下子进不去那么多人,只能分散了躲,左右洞穴一边进去四个。
我情急之下,就近往左边洞穴里钻,和叶老添、东海以及吴敌在一起。我刚进去,外面就响起了杂乱的嗡嗡声,我回头一看不得了,那是一种苍蝇似的小虫子,东海还来不及将身体全部钻进来,被叮得浑身是血,嗷嗷乱叫。叶老添说:“那是‘黑头蝇’嘎,快将大个子拉进来,想活命就用背包堵住洞口!”
我一听东海有生命危险,赶紧将他往里面扯,由于用力过猛,洞壁的石头棱角将他肋骨那里划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他一进来,我和叶老添就将自己的背包塞了过去,两个长条形旅行包,用手整一整形状,刚好能将洞口堵死。
叶老添说:“老吴,你包里的酒精拿出来,给他消个毒喃,还要清理一下身上的黑头蝇!那东西恶心得很,非但是吸血能要人的命,还会钻进肉里头产蛆蛆嘎。”
东海一听吓哭了,说这么恶心,赶紧搞赶紧搞,程爷还不想被蛆虫给吃掉。我们在他身上挖出了六只黑头蝇,半个脑袋都埋进去了,这种苍蝇甚至都不能叫蝇,它的头部竟然进化成了带角刺的甲壳,我的手不小心被角刺扎了一下,疼的要命,估计是有神经毒素。
东海哭丧着脸说:“我不会已经被这些黑头蝇产卵了吧?”
叶老添说:“没事了,黑头蝇要将身体全埋进皮下,才会开始产卵的。”
东海显然不信:“你胡说!它全钻进去了,还怎么出来?”
叶老添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个缺孝敬的娃儿,怎么跟老人说话的!我一把年纪了,还会诓你么?它产卵后就会死,烂在肉里面去了,还跑出来做什么?它帮助寄主的皮肉加速腐败,给它的娃儿享用的。”
东海吓得面色惨白,抱着拳作揖说:“爹爹,爷爷,祖宗!我求求你了,别恶心我了成吗,到底我是娃儿,还是蛆虫是娃儿,这能放一块儿说嘛?你给个痛快话,我是死是活就指望你搭救了!”
叶老添不耐烦的说:“都跟你说了没事没事,还鬼话这么多,走吧。”
我说你不拿了包再走吗,他就说:“你要包还是要命?到时候回头再取,这些黑头蝇没有了目标,很快会回到那深洞里头去的。”
看来胡子的话也不是全都靠谱的,什么左右逢源,我们往前面走了五六分钟,还没有和他们碰上头。我忍不住喊,也没有人回应,我又不敢一直喊,怕招来了可怕的东西。
吴敌前后都看了看说:“这一定是两个通道了,碰不到一路。现在我们不能回去,往前摸着看看,再说吧。洞里四通八达的,你们跟着我,别走岔了。”
这条洞穴通道不是很长,我们沿着主洞走了一阵,就到了一处空旷的大溶洞,我好像感觉自己回到了寻龙洞,主要是这种喀斯特地貌有着太高的相似度了,进来我就等于是个路盲。我想了想,在地上撒了泡尿,这一路我水喝得少,火气大臊劲儿足,也算是给他们留下个记号。
东海疼得直哼哼,就冲我撒气:“懒牛上耙屎尿多,你哪儿来这么多尿,一股味道!”
我哈哈一笑,说:“这就是孙悟空到此一游,大圣可是我的偶像,你懂不懂爱?”
东海没搭理我,我觉得很奇怪,这不像是他的风格。我尿完抖擞了一下,心满意足地回过头看他,他正在背上抓痒痒,歪着脖子使劲够,却好像够不着。他看到我在看他,就说:“二黑,赶紧过来帮我看看!我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拱肉,又痒又痛。”
他说得吓人,我心里“咯噔”一跳,赶紧过去扒下他的旅行背包,掀起衣服一看,果然是还有个黑头蝇没清理掉。这只黑头蝇已经钻进肉里面了,皮下鼓涨涨的一包乳白色,应该是它产下的大量蛆虫。
我掏出伞兵刀,东海吓了一跳,忙回过头抓住我的手腕问:“你干什么?”他力气特别大,反应又激烈,掐得我的手很疼,我他妈真想在他屁股上来一脚。
“我还能干什么,谋财害命成不成?”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程爷我不怕疼,是不是有条虫子?你别乱搞,给我拍死它就可以了。”
我阴森地笑着说:“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忍着点,我要给你做个小手术,将那些蛆虫挖出来。”说完我就拿出防风打火机给伞兵刀加热。肯定是听我说得严重,他终于不再废话,老实了。
胡子说:“这加热也有讲究,直接用火烧刀的锋刃是不行的,有黑捻子灰,要从刀身加热,热量自然很快的传到刀锋上去,消毒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东海脸“刷”的白了,忙拽住我的手说:“等等等会……你什么意思,这杀了不干净东西的伞兵刀,你又用来给我开刀,不怕有寄生虫卵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