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经历过风雨的,胡子这么一说,就都会意了,悄悄地往前推进,尽量不引起那附灵女鬼的注意。
我转身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祂已经被那条黑蛇给盯上了,双方对峙着,黑蛇不动,女鬼也不动。我心说咱们是烧高香了,鬼物和怪蛇居然搞起来了,还真是猜不出结局。
李亨利说的话还是靠谱的,里面纵深真的不很大,走了二三十米,我们就到了主墓室的外沿。我看见墙壁已经成了岩洞结构,可见人工建筑多半到此为止了,再往里,除了墓室,应该都是天然或人工开凿山体形成的石洞。
巨神兵走路动静太大,但我和张弦没法放弃它,一旦我们撤手,势必要多出两个危险的敌人来,青铜巨人的威力不是开玩笑的。
前方传来轰隆的踏步声,估计也是这种自我控制的巨神兵。李亨利开始有意识地让大家躲在巨神兵后面,让我和张弦在前面开路。没走几步,就拐进了被称为“金券”的主墓室,满眼的汉白玉雕砌,一派王者风范。最让人怵目惊心的是,里面赫然走动着两架巨神兵!
我一眼扫向巨神兵的胸口部位,发现一个是老虎图案,一个是龟蛇图案,肯定就是四象巨神兵中的“白虎”和“玄武”了。
张弦驾驶“青龙”直接走了过去,将“白虎”逼到了墙边,学我之前的方法用手臂架着撑住它,我一看这办法不错,就依样画葫芦,将“玄武”也逼到墙边死死顶住。
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将目光锁定在棺椁上,那是一副豪华的万年红英木棺材,光棺椁就套了两层,棺材板都翘起半边,应该是被人推开了。雷明压着声音问:“这斗好像被人摸过,估计够悬呐。李老板,棺材是你打开的吗?”
李亨利摇头说:“不用猜了,斗还是个新斗,没被盗过,那是‘起身尸’造成的。广川王尸已经起棺,就在金券里面的回路上站着,在没有控制住这两尊巨神兵之前,最好不要惊动祂。”
他说着就爬进玄武和白虎的操控室里,拔出了青铜钥匙。钥匙被拔了,巨神兵就等于是个铜像,完全可以不管它。我感觉金券这里的磁力波动十分强烈,害怕自己把控不住,赶紧也将青铜钥匙拔了出来。
这个时候,小心驶得万年船,万一广川王尸要是发个狂,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了祂的执念体。
李亨利说:“这广川王处心积虑想要长存不朽,他不知道长生之法,宁愿将自己制成金尸也要永恒,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比不化骨还要可怕。你们多留点心,死掉可不是闹着玩的,谁也玩儿不起。”
我忙问金尸是什么,李亨利无所谓地看了我一眼,应该是懒得跟我讲。络腮胡说:“金尸又叫金甲尸、铜甲尸,身上穿着盔甲,刀枪不入,平时都处于沉睡冥想状态,一旦被惊动,就会起尸,到处游走。金尸腐烂的速度非常慢,一般来讲是从春秋战国开始出现的,最早的金尸到现在也不过才刚刚开始朽烂。如果广川王变成了金尸的话,应该看起来和活人差不多,但身体会发臭。”
我打了个惊叹:“这还是粽子吗,居然还会冥想!”
络腮胡解释说:“金尸的冥想并不是你所理解的那种冥想,祂是混乱的,与其说是思绪,不如比喻成一种胶片剪辑、单细胞生物的组合、或者固化硬盘的运转,总之是已经被固化的恐怖思维。”
我吃了一惊,如果是胡子说的这么回事,那不是跟计算机固化程序似的,除非毁了硬件,否则完全没有办法改变?
等我和张弦从巨神兵里面爬出来,李亨利就说:“你们准备准备,今天都给我拿出真本事来,对付不了金尸,那肯定是要死人的。”
我一愣,本事最差的应该就是我了,虽然我比眼镜能打,但下面的事情不是靠拳脚解决的,况且我这几下子对付两个地痞流氓还行,在下面也不够看,难不成还跟粽子比划去?
眼镜好歹还是三法书的继承者,就是随便站一处地方都有门道可以讲究。要知道这下面哪怕你站错一个方位,都可能增加招致不干净东西的机会,趋吉避凶,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我故意跟他站一起,他却屁颠屁颠跑到雷明屁股后头去,我真是高看他了。胡子冲他笑了笑,我只好跟在张弦屁股后面,不然实在没有安全感。我知道自己有点怂,但这才是现实,下面就是这样,完全靠实力说话,不赚钱就死,没有中庸的说法。
后面传来“嘎嘎”声,我心说坏了,巨神兵居然动了!回头瞅一眼,还真是,四尊巨神兵都动了起来,刁黎明骂了一句娘,大声问:“怎么搞的,这大块头没钥匙也能启动?”
张弦和李亨利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他们紧张地冲过去,却没法近身爬到驾驶室去。还是络腮胡想得通透,说:“我看擒贼先擒王,咱们将那金尸撂倒,巨神兵失去执念的控制,自然就消停了!”
吴敌和刁黎明这次意见出奇地统一,都说这个办法好。
李亨利一边和张弦**巨神兵吸引仇恨,一边说:“不行!胡子讲的那个理论上没错,但是现在我们腾不开手啊,我俩要不拉着仇恨,队伍立马得完蛋,哪来的战斗力对付金尸!哎……我说你们别干看着,快来帮忙顶不住了……”
四尊巨神兵像四面大山,已经将张弦和李亨利死死包裹住,情势危急。只要它们巨拳往下这么一砸,他们两个就得成为肉酱,什么长生都不好使。我一看急眼了,偏偏想不出办法来,只好横起一条心,抢了络腮胡的铁棍子长矛就往里面猛冲。
我想现在是无计可施了,他俩要是死了,我们全得完蛋,所以就想去戳一下金尸,只要祂一分心,张弦他们就可能得救。
反正这铁棍子接驳起来有两米多长,我戳一下就回头往人堆里跑,管它奶奶个熊。大不了我跑回梅生伯的悬棺上去,看祂能耐我何,真要会死,横竖都是一死,没时间考虑了。
他们都吃了一惊,估计以为我失心疯了。我咬着牙坚定意志力,跑到里面一看,的确有个穿着盔甲的人背对着我站着,我不确定他是人还是粽子,就喊了一声。
那盔甲男回过头来,吓了我一大跳,祂满脸腐肉,渗出绿色的汁液,一脸狰狞的表情看着我,就连眼睛都是浑浊的浅绿色,好像发霉的米饭。
我吃了一惊,忙问:“胡子我糙,这他妈到底是不是金尸?你不是说祂脸像活人一样干净吗,怎么烂成这副德行了?”
络腮胡也吃惊地说:“我要是什么都知道,我就不做盗墓人了!”
我愣了一下,问他:“那你做什么?”
络腮胡说:“做神仙。我糙你还磨叽什么,还不快跑!”
我被这金甲尸恶心了一把,心里发慌,加上胡子这么一喊,就顾不得用棍子戳祂,转身就跑。
背后地上的生机砖发出“蹬蹬瞪”的踩踏声,我明白祂已经追了上来,但根本没空回头看,只能越跑越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