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西锦卫轻声禀报。
曹肃只微微抬眼,萧弦就已经震得从原位跳起:“范古?他这是!”话说一半,他赶忙对那西锦卫摆手,在对方离开之后,他直接问向曹肃:
“范古这是被人灭口了?”
曹肃只思量几秒,温润轻笑:“看来这个弥肆还是有些本领的,传下去,让温尘调查吧。”
愣了一下,萧弦迟疑:“这种事情交给诛魔教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多大的桉子呢……我去吧,正好温尘最近忙着——”
“你还要调查奉天司府尹身死一事,趁着闲暇之余多看看驭兽术方面的书,莫要累到我的阿弥了。”
打断他的话,曹肃说。
萧弦原是为了不被轻视才想要揽活儿的,没曾想,活儿没揽着,反倒吃了一嘴的狗粮,一时恼从中来,撇嘴就道:
“教主您也太不含蓄了些,我若是您,才不会张口闭口把心上人挂嘴边。万一让别人算计到她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再者,大丈夫志在四方,始终念叨着女人作甚?往日您并不是现在这样的。”
“所以你不是真的喜欢阿弥。
我时刻牵挂她,是因为我心里有她。把心上人挂在嘴上并不是丢人的事情,不敢将自己心爱之人公之于众,才不是大丈夫所谓。
你我又不是陛下的暗卫,也没有什么特殊身份,何必将心爱之人遮遮掩掩?
有人喜欢阿弥,只能证明阿弥有很多过人之处,我该为她开心。但如果有人觊觎她,我也是有那个实力护住她的,又怎会让人算计她呢?”
曹肃缓声说。
一段话出口使得萧弦恨不能就地自裁。
到底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儿指点别人的情情爱爱做什么?明明自己都还没有着落来着……
可一想到曹肃的某些作为,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说:
“我可不敢喜欢六小姐,虽然一开始是对她有好感不错,但观察久了就会发现,六小姐那样聪明又样样都通的女孩儿,根本不是我能高攀的。”
嘟哝着,萧弦很快又说:“我可不是为了拍您的马屁才这样说的。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我只是觉得您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在六小姐身上有些不妥。
就拿昨天晚上来说,左监司都乱成一锅粥了,您还能在那种时候抽身去赴六小姐的约。
幸好那件事不严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
“……那我下去忙了,有事您叫我。”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
曹肃捧着折子的手也很久没动过了。
他在反省。
昨晚左监司大牢的封印莫名被一股力量震碎,关押在里面的罪犯险些钻了空子。
可他偏偏在最忙的时候选择去见弥幺幺。
好在萧弦不比常人,他的实力和自己相差不多。
若不是他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新年伊始,金云就要大祸临头了。
“……”
“六小姐!三爷回来了!”外头一个小厮激动叫道,弥幺幺才上了一半的妆也不管了,起身便冲出房门,与一道出来的弥远川撞了个正着。
姐弟俩相视一笑便跟着小厮跑了。
一口气到了大花园,身着铁甲的弥远山正巧出现。
“三哥哥!”姐弟俩一同唤道。
见弥幺幺冲自己飞奔而来,弥远山驻足原地,摘下头盔便冲她指了指自己束起的头发,随即弯腰对着弥远川张手,一把将这小子扣在胳膊弯。
等弥幺幺摘了朵万寿菊看来,弥远川已经被撂倒在地了。
“一年不见,阿川又长高不少。”
“三哥在军营可还好?”
听着兄弟俩亲切问候,弥幺幺忽觉这种温馨比登天还难,同时又在感慨,和睦其实很简单。
等她走到面前,弥远山自觉弯腰,弥幺幺嘻嘻一笑,将手上的花插在他发间,还不忘抬手拍拍发揪,牵起弥远川的手才问:
“可是圣上下了诏,放三哥哥春假了?”
望着她有些发白的唇,弥远山只将自己的头盔套在她头上,夹过弥远川横放在腋下,“不错。我看妹妹你脸色不大好看,可是病了?”
“啊?有吗?”弥幺幺疑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颊,明明才上了腮红……莫不是这次新买胭脂不好?
才多大会儿功夫妆就掉了?
“你嘴巴都没有多少血色,定是这样风风火火的跑出来受了冻,穿的这样单薄……来人!把妹妹送回去,准备些姜汤给她喝。”
说完弥远山又冲弥幺幺扬笑:“妹妹先回去暖着,我稍稍安顿一下就来看你。”
“我……”弥幺幺原想说什么的。
勐地想到什么,抹了一把嘴唇,一时差点笑出声。
刚才走的急,口脂没来的及上嘴。若是不上妆,不涂口脂便没什么违和感,可钥匙上了妆又不涂,整张妆容就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于是这就成了弥远山嘴里的,没有血色。
“凭嘴巴颜色观察人是不是病了,这个切入点就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恭喜你多了个宝藏哥哥。”蚊子冷嘲热讽的说。
这两天弥幺幺打它的频率极高,这让它十分不满。
“谢谢三哥哥关心,那你先去休整一下,正好快到早饭时候,等下我们一起吃。”
“好,快回去吧。”
“老太太,您胳膊上的红肿……看起来不像是磕着碰着导致的啊……”抓着安太妃的胳膊,小花满脸担忧的说。
“瞧着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您这几天可有看到什么虫子之类的吗?”
安太妃摇头,见小花眉头都挤成一堆,索性将袖子拉下来,拍拍她的手,乐呵呵道:
“房间每天都被你打扫的干干净净,如今又正值冬日,哪里来的虫子呀?不用担心,这人老了呀,皮儿就薄咯,你看,我手上的血条子都看的一清二楚呢。”
闻言小花心里更是没底,反过来捧着她的手,“一两个倒还好,这浑身上下处处都是红肿的包,我实在是放心不了。
偏生您又不准请大夫,也不让给侯爷说,就这样耗着终究不是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