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会城陷入了别样的热闹之中,先是城内盛传黔国公沐天波人小志大。
这个消息如同飓风,不知其所起,却很快的在会城内传播开来。
这股风潮传得很快也很猛,连沐天波小时候的事情,都被事无巨细的发掘了出来。
什么一岁就能说话,什么两岁就能自如行走,什么抓周时,直接便抓住了一把刀与一本书。
就在会城的人猜测着,下一个被爆出的是沐天波几岁时的天才行为时,巡抚衙门要招募五千兵丁的消息传了起来。
沐天波的天才行为,只是会城内众人的谈资,巡抚衙门招募五千兵丁一事,确是让人觉得与自己关系密切了。
住在会城的人,对兵马钱粮之类的事,格外的觉得敏感,因为这些事都与他们安定的生活息息相关。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印证了他们的想法,战争正在走近,他们安定的生活好像要变得不安定了。
赵老幺是靠着砍柴为生的,这一日的早晨,当他和往常一样,走到北门的校场外时,他习惯性的看向校场内的兵营。
这一看,赵老幺的嘴张得大大的,半天也没能合上。
因为他发现原本该是驻扎兵马的校场,已变得一片狼藉了,一看便知道,里面的人走得很匆忙。
一支五千人的兵马,匆忙的便撤退了,赵老幺知道肯定发生大事了。
于是他也不上山砍柴了,转身边回了会城。
赵老幺来到会城最大的茶楼处,他想要把他的这个消息说出来,换一顿茶喝。
可赵老幺来得太早,茶楼还没营业,赵老幺只能先跑到离茶楼不远的一口水井处。
赵老幺从井里打了一桶水,然后拿出自己准备当作午饭的饼子,一口饼子,一口水的大快朵颐起来了。
赵老幺并不担心此刻吃了午饭,到了中午会饿肚子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今日的消息,定能在茶楼里,换得一顿饱饱的中午饭。
此刻的赵老幺,要做的是吃得饱些,方便呆会儿说话时的声音更大些,好多吸引些看客。
那么一来,说不定还会有人叮嘱便博士,给赵老幺一壶好茶,再上几个干叠点心。
赵老幺想到这里,吃饼子时便更用力些了,像是在吃着红烧肘子。
一个时辰之后,赵老幺期盼已久的茶楼,终于开门营业了。
赵老幺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选了大厅的最显眼处坐了下来。
茶博士对赵老幺也很熟悉,因为赵老幺每日卖完茶后,都要来茶楼,选一个偏僻的角落,点一壶最便宜的茶,然后听些个会城内的趣闻。
“赵老幺,你今日怎么来得这样的早?”茶博士说话时,带了些倨傲。
“哼,管得这样多,给赵爷上最好的茶!”赵老幺自觉今日的消息,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眼球,所以说话时格外的有底气。
“最好的茶?”
“一壶最好的茶价值二两银子,你确定要最好的茶?”茶博士问道。
“二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赵老幺激动的说道。
“嘿嘿,这不比抢来银子快,你到底要不要?”茶博士问道。
“当然不要,还是按平日的来,少加些茶沫子!”想到二两银子,足够他一月的花费,赵老幺只得这样说道。
赵老幺喝着沫子茶,慢慢的等着茶客们到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赵老幺的一壶茶,已经换了三四次水了,茶楼里才变得人声鼎沸起来。
茶客们谈论的还是沐天波的事迹,夸赞着沐天波如何的了得,前途如何的光明。
赵老幺手拿着茶杯,走到一群茶客间,故作神秘的问道:“你们可知北门外发生的事情?”
众茶客那里知道北门外发生了什么,于是都很配合的问道:“难不成你知道了什么?”
“你们不知道,我一早出城打柴,便看见北门外的校场里………”赵老幺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只是转动着手里的茶杯。
在坐的都是老茶客了,那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便有人说道:“给赵老幺来壶好茶,再上几个干碟点心来!”
赵老幺听了这话,立刻便笑道:“北门外的校场,已经空荡荡的一片了,要知道昨天还是有人的。
前几天,巡抚衙门还大规模招募兵马呢,今日北校场外便空荡荡的一片了,你们说这能没有关系嘛?”
“如今负责城防的是龙在田将军,那么驻扎在北门校场外的就是沙定洲了!”一个消息灵通的茶客说道。
“沙定洲前些日子,可是在会城内大闹了一番的,巡抚衙门招募兵马,肯定就是为了对付他。
如今北校场外人去楼空,想必是巡抚大人的谋划落空了,不晓得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
老几位,咱们要早做些准备才行,要不然真到了那一天,咱们再想做些什么就晚了!”一个颇具战略眼光的茶客感叹道。
于是沙定洲领兵叛逃,北校场人去楼空的消息,便在会城内如火如荼的传播开来了。
当沐天波得知这个消息时,天色已然暗淡了下来,沐天波正精疲力尽的坐在书房的桌子上。
方伯对沐天波招募的这两百少年的训练,可以说是非常的负责了。
使沐天波觉得,自己的两个时辰用得很值。
每天都要进行队列训练,体力训练,以及各种武器的训练,从刀盾,到长矛,甚至火器,只要大明军中在使用的,方伯都会教导。
这是少年们学习的事情,沐天波除了学习这些外,还要学习如何安营扎寨,如何派遣斥候,如何列阵对敌。
方伯每隔三日,便要沐天波和莫冲以及梁山和张阿三四人,带着自己的那队人,相互间进行对抗。
开始时,其他三人丝毫没有组织的概念,只想凭借自己的武力,来夺取最后的胜利。
沐天波在开始时,便大占上风,打得只知道依靠武力的三人,毫无还手之力。
到了后来,这种局面便不能维持了,因为方伯开始传授带兵打仗的经验。
莫冲与张阿三,因为碍于沐天波的身份,还有些顾虑,不敢怎么放开手来。
梁山却不顾忌这么多,他只知道听从方伯的指令,靠着新学的兵法,与沐天波斗了起来。
沐天波与梁山的争斗,对彼此到没有什么大的不妥,莫冲和张阿三却吃了亏。
连续几次的对抗,他们领的队伍都在失败,方伯对他们实施了少吃一顿饭,多训练一个时辰的惩罚。
直到他们手下的少年开始埋怨时,他们才破除了对沐天波身份的顾忌,开始与沐天波斗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对沐天波来说,虽然很疲惫,可他却将沐英兵书的各种战法都实施了一遍,所以他的收获很大。
“沙定洲带着人跑了?”沐天波对着林若水问道。
“是的,是一个打柴的发现的,听说午后,巡抚衙门还派人追去了。”林若水答道。
“看来云南要不得安宁了!”沐天波感叹道。
“嘿嘿,那是巡抚衙门操心的事,与咱们府上无关!”林若水笑着说道。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明日酒楼可能开业?”沐天波虽在训练,可是酒楼的进度也没有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