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八年,夏。
刘封率七千将士出葭萌关北上。
在关口处,霍峻、丁奉前来相送,霍峻脸色还好,本身他的任务就是守卫葭萌关,丁奉则一脸的不情愿。
刘封麾下众将,邢道荣因为个人问题而留在左将军府,这倒还好,别人知晓,只会调笑一句蛮将果然好色,但丁奉却是刘封要求留下的。
顾头不顾腚的事情,刘备和庞统能干,刘封不能干。
要守好后路,靠老爹刘备那肯定不靠谱。
刘封考虑到陇上属秦岭山脉的腹地,山连山、岭连岭,水军没有多少用武之地,遂决定把丁奉所部及沈弥、娄发的水军留在阆中。
从葭萌关至南郑,这一路并不算远,在张鲁持欢迎态度之后,刘封率军顺利的经过了最为险要的阳平关天险。
过关隘的时候,刘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傅肜,让傅肜有些莫名其妙。
刘封摇头一笑,他总不能对傅肜说,你的儿子曾经在这里血战过,最后因为叛徒的出卖而阵亡于此。
——
张琪瑛受张鲁所托,在阳平关早早迎候刘封到来。
“刘道友,前番听讲,受益颇多,小道还有一些疑惑,想当面和道友请教?”张琪瑛一袭白衣,与刘封并肩骑马而行。
刘封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张道友说笑了,你道法高深,又得张天师之真传,我等虽然苦修钻研,但终究是班门弄斧,不得其径道之幽长,不懂其作法之美妙。”
张琪瑛一怔,这刘元通道友说话,怎么怪怪的,和上次说的不太一样。
正疑惑时,张琪瑛一回头,发现吕玲绮、关银屏两员女将紧跟在刘封身后,正自瞪着大大的眼睛凝视自己。
“呵呵,英雄难过美人关,刘道友原来也是性情中人?”张琪瑛恍然大悟,向刘封投来不屑的一眼。
原本她以为刘封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有道之士,却原来还是和父亲张鲁一样,是个披着道法外衣的假圣人。
张琪瑛心生芥蒂,倒让刘封大大松了一口气,再攀谈下去,他是真的要露馅了。
另外,刘封也看见了,身后的左右护法:吕玲绮和关银屏面色不善。
到了此时,刘封哪里还不明白,孙、关、吕三女突然和睦起来,原来是达成了和平共处、一致对外协议。
刘封一路北上,好不容易到达南郑,却没能见到张鲁,这位大天师据说是带着忠实的教仆、新晋的圣女去终南山中闭关修炼去了,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回来。
张鲁闭关,刘封听到这个消息,忽然明悟张鲁为什么这么热衷了。
这不就是变相的睡粉吗?
这样的天师,刘封强烈表示,他也想当当!
张琪瑛对刘封失望之极,也就没有了多接触继续从深里探讨道法真理的意思,刘封被吕、关两女看着,自然也不敢与仙姑独处一室。
等到刘封率军离开南郑时,张琪瑛没有来相送,只是托道徒送来一本《天师无上炼丹道经》,说是请刘道友多多斧正。
刘封听到炼丹很是好奇,中国古代的方士可是有大杀器存在的,早期的火药就是被他们在炼丹里给配比了出来。
等刘封翻开书页,眼神不由得一凝。
张敏两个字映入眼际。
张敏回头,青霞喝酒,祖贤穿衣,朱茵眨眼。
穿越之前,女星张敏在港片《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中骑马回头,遂成经典,刘封当初看片子时,就对张敏那一瞬回头回看了数遍。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刘封回望南郑城楼上,在夕阳余辉中,好像看到张琪瑛站在那里,手抚拂尘,静然屹立。
——
南郑至历城的山道上。
刘封与张鲁麾下另一个治头祭酒杨任合兵一处,共一万兵马西进。
杨任是张鲁的亲信,这次前来增援马超,也是想显一显自已的身手。
杨任手下,还有刘封的两个老熟人,程银和侯选,这两人在潼关之战后,幸运的逃到了汉中,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见到刘封之后,程银和侯选两个立即迎了上来,话里话外露出想投靠刘备的意思。
今非昔比,他们的部众大部被歼,只剩下了百余人的残部跟着,以刘备现在的身份和名望,若是没有刘封说项,肯定不会收留关中这些名声狼籍的势力。
好处没有,徒惹一包骚的事情,刘备不会干,刘封当然也不会。
不过,他也没有明确拒绝,只是说看侯、程两人在陇上的表现,要是在与夏侯渊的作战中表现出众,他一定会帮着在刘备面前美言。
张鲁这是第二次出兵陇上了,早在几个月前,祭酒杨昂就被张鲁调派到了陇上,配合马超讨伐韦康、杨叙等人。
刘封这一次响应马超出兵,就是在马超围攻韦康、姜叙于冀城之时,按历史的进程,再过三个月,韦康迫于无奈在冀城开城投降。
凉州刺史韦康是左右陇西和凉州局势的关健人物。
马超后来命杨昂杀死韦康,结果导致杨阜、赵昂、姜叙等官员的强烈不满,冀城、卤城、祁山、历城等地纷纷弃马归曹,马超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南奔汉中。
刘封此次北伐的基本策略,是先阻止马超杀韦康,然后再一步步解开陇上的纷扰危局,而能不能实现,还要看他的能力和手段。
刘封这一次出兵甚急,主要就是要解冀城之困。
凉州州治,冀城。
马超、杨昂围攻孤城的战事已经过去了六个月。
在此期间,城内守军在刺史韦康、参军赵昂的率领下,拼死抵抗,参军杨阜率领从弟杨岳及宗族子弟中千余人,修筑偃月营死守,战事艰难无比。
守城缺人之际,城中官员家眷也登上城垣助战。
其中:赵昂之妻王异身穿戎装,以身上的珠饰、佩环等物品犒赏军士,振奋军心,鼓舞士气,王异的事迹在《列女传》中被记载了下来。
马超破冀城,城中韦康不得活,而赵昂、杨叙、王异等人与其结成死仇,更不得解,这对刘备接下来的陇西、凉州战事极为不利。
要是能够站在居中的立场上,协调马超、韦康之间的矛盾,解开彼此的仇怨,那刘封在凉州的声望会大大提升,在接下来对抗夏侯渊的战事中,也会赢得更大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