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河面安静得像个小姑娘,只是在微风吹过时候泛起了些许的涟漪,与远处的青山上成片的桑树遥相呼应。
这条河流渔产丰富,和那蚕桑一起,是左近村子里村民经济来源。
陈景和铜甲力士早早来到了河边,这里还没有村民来打渔,除了微风浮动,没有其他动静。
陈景闭目感应了一会,无法捕捉到一丝阴森鬼气,看来这水鬼在水下躲得倒是隐秘。
没过多久,村子里来了好几户渔民,将岸边船只解开绳索,准备出发捕鱼。
这些人都是水上讨生活的,水性好得很,可现在看去却一个个眉头紧皱,似乎在担忧水鬼之事。
陈景想起青蚕神的交代,慢慢向一艘木船走去。
“你看那青衣先生是不是昨天那个?”
“别乱指啊,他往我们这里走来了。”
一个渔民指着陈景,立马有人出来呵斥,昨天老村长都说了不能胡乱指人。
“不会真的是神仙吧。”
“看着真是潇洒啊。”
其余渔民也发现了陈景身和铜甲力士,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说话声音也低了下去,生怕惊动了青衣神仙。
陈景听到他们的话语,再结合青蚕神的说法,马上明白过来。
他转身面向几艘渔船,朗声道:“各位乡亲好,在下陈景。”
他这一句话旋即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纷纷紧张地看着他。
陈景稍一沉吟,简答解释了几句,只说自己是远行旅行客,走遍山河感受风土人情,并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青蚕神仙。
只不过他这么一说,众人更加怀疑了。
也没谁说过你是青蚕神仙啊,你自己说自己不是神仙,怎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这位先生来这里是要渡船吗?”有一户渔民问道。
陈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是路过来瞧瞧而已。
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更加疑惑,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前几天我还在庙里求蚕神保佑,难道真是蚕神来帮助我们了?”
“我也去拜过,求蚕神老爷保佑我们不要被水鬼拉下水。”
“真的这么灵吗,可他说他不是蚕神老爷。”
众人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时不时还偷瞄陈景几眼。
陈景始终笑盈盈站在那儿不说话,众人越发觉得这位青衣先生神秘非常。
看了看时辰,众人怕耽搁了时间,这才各自起船捕鱼。
起初,几艘渔船差不多在同一位置,时间长了,便也各自分开撒网捕鱼。
陈景看似在岸边闲庭信步,实际上始终紧紧跟随着渔船,等待着那水鬼出现。
而且他已经极力收敛了气息,以防那水鬼感受到他的剑意,不敢现出身来。
等到几艘渔船距离离开,忽然离得最远的那艘渔船上传来一声惊呼,跟着“扑通”一声,显然是有人落水。
这些村子里的渔民已经知道了河底下有不干净东西,早就事先做好了准备,身上捆绑好了绳子,同时船上还有其余人在一旁候着。
等到有人落水,马上便拉起绳子,想要将落水之人拉拽上来。
可水底下的东西仿佛有九牛二虎之力,任船上之人怎么拉扯也拉不动,反倒快要被拖拽到船下。
陈景运使轻功,高高跃起,有如大鹏展翅,脚尖往水面轻轻一点,而后几下轻踩水面,瞬息之间便逼近了那处渔船。
当真是踏水无痕,潇洒飘逸。
他凌空一个转身,探出右手抓住落水之人的肩膀,一用劲,将其一把拉出了水面,丢在了渔船上。
“哗啦啦”水浪翻涌,与落水之人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灰白身形,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整个脸蛋,浑身弥漫着衰败的鬼气。
“原来如此。”陈景心中一动,明白为什么刚才没有感受到鬼气,原来这水鬼躲在水下便能遮掩鬼气,脱离水面后便会原形毕露。
那水鬼惨叫一声,伸出手抓向陈景。
陈景冷哼一声,青尘剑剑光闪过,斩中水鬼。
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水鬼往下倒去,露出了瘦骨嶙峋的脸庞,那瞪得极大的瞳孔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景一剑斩出后,稳稳落在了渔船上。
船上渔夫死里逃生,想要上前道谢,却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锋利的气息,不由地倒退了几步,不敢靠近。
按照青蚕神所说,那水鬼定然不止这点本事,或许还有其他的水鬼。
果然,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河面上风声大作,浪涛骤然间翻起,几乎使得这小小渔船翻到。
“嗯?”陈景凝神看向一处水面,正有一道漩涡在逐渐扩大,里边似乎有东西就要出现。
“几位站稳了,小心掉落河中。”陈景对身后几名渔夫交代几句,一人手持青尘剑站上了船头。
那水面漩涡越来越大,几乎搅得整个河面不安宁,浓密的长发如同一条条长蛇从漩涡中窜出。
这长发几乎包裹了整个漩涡,同时森然阴气遍布河面。
在那长发之下,有个纤细的身影浮现,此人面容惨淡,五官却是精致,看去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呵呵,你是那青蚕妖吗?”漩涡传来声音,听着声音倒是很明显判断是个男的。
“你是那些水鬼的背后主使。”陈景不答反问。
“是又如何,落水而亡的人最是可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青蚕妖,在这水上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会吃了你的。只要你为你织造满意的长发,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让你继续做个逍遥快活的野神仙。”
那长发水鬼抬起头,注视着陈景。
陈景耸了耸肩膀,看去一点儿也不慌忙,似乎根本就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
“你不怕?”长发水鬼疑惑道。
“执剑在手,何惧之有。”陈景笑道。
只见长发忽然扬起,化作手的形状,指着另外两处渔船。
“你不是自诩神灵保护乡里吗,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立马命手下吃了那些渔民!”长发水鬼厉声道。
与此同时,那几艘渔船纷纷传来呼叫声,显然又有水鬼在拖着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