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再一次同水莲睡在一个枕头上的时候，水生格外卖力，甚至有点讨好的对方的味道。撩得水莲性起，噢噢直叫。两个人冷静下来之后，水生就把还要追加投资，然后怎么样分股份才合理的事说了出来。水莲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应该怎样做呢？水生就说我只有两万，凑不齐四万。水莲说我不是答应给你二万吗？你也有四万嘛。水生笑着说你的钱我不好拿。水莲就撒娇说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以后赚了钱不要忘记我不就行啦。说着就要马上拿出来。水生说不用这样，到时瓷板厂的钱肯定要你来管总，你把那两万记在我的账上不就行了。现在的问题是如果真正的同等追加股金，到时四万不够就不好办了，我再多拿多一万都不能了，所以我又不想说硬话。但股份太少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水莲说我晓得做了。
在三方到齐的情况下，大家商定华曼管全面，水莲管钱财；男人做黑脸，女人做白脸。华曼就把瓷板厂如何管理的想法摆了出来。说其他问题都好办，关键是以后在瓷板厂做事的每个人都要过滤一下，不好的一个不能要，别到时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粥。众人就说这事由华曼作主，严格把关。水莲补充说水生文化知识多些，也懂得一些管理知识，从操办这件事来看，没有水生绝对办不到，所以多少都应该在股份上体现一下。华曼说她也有这个思想。“杨脚猪”就接口说他要让出一部份股份出来。因为他在乡上做事，明掺股还是明文禁止的，加上他也不便直接出面管理厂子，所以他决定让出百分之十出来。就当他这四万块钱存银行拿息钱一样。水生跃进两个人又不肯。
推来让去，最后决定“杨脚猪”占百分之二十，水生占百分之三十五，跃进占百分之四十五。水生脸上有些愧疚，十分动感情地说一定要尽快启动厂子，尽快赚到钱，好来多谢在坐各位。说完最后还盯着水莲看了一眼。
接手之前的头几日，原来在瓷板厂打工的几个有点后台的烂仔**，明目张胆地偷了瓷板厂电机水泵之类的东西。想要挟承包人雇用他们。
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华曼有经验：华曼向警长王麻子一汇报，当即就以盗窃集体财产罪把几个**关了起来。水生跃进接着还借题发挥，宣布原来在瓷板厂做工的人，一个也不要。问得多了，就诉苦说不敢要，进来了不服管也不好管。那些真正做得事的人，恨死了几个**，左保证右发誓，只晓得要进瓷板厂做工。现在能够在近处找份工做不容易，比外出打工的人好多了，赚得到钱还可以照顾得老婆孩子。华曼说那就等我们考虑一下。派出所对几个**也没有大多的办法，偷几个电机水泵，论数额又够不上判刑，只好处罚了事。关个十天半个月，还得把人放出来。放出来后也知道这份工的重要，人拖人来说情。水生跃进他们理都不理，说现在不需要人了，以后要招人的时候再考虑。这样一来，把原来不想要的人一个不留地炒掉了，而把那些熟手工能干活的人悄悄地都招进来了。不够的人手就照顾了自己一些亲亲戚戚，连九九四毛也招了进去，反正也还是需要一些出死力的人：九九还是干他的烧窑工老本行，四毛就跟着九九学烧窑。考虑到乡上一些流氓**不容易对付，最后连黑狗也招了进去做保安，用来专门对付那般混蛋。黑狗那种人象捡了个宝，能够有个这样的好差事给他，做狗他都乐意。制服一穿，手里拿根电棍，凶神恶煞地一天到晚在厂区范围内逛荡。他不但管厂子内的治安，连厂子外周围十几二十米内的治安他都管了。那些二流子见到后，只怪爹妈生短两条腿，走得没了踪影。
厂里开始运转之后，销售就是一个大问题。农村的厂子，只要解决了销售问题，其它问题都不难办。水生审时度势，大方让利给销售人员：利润倒四六分成，厂家只占四成，销售人员占了六成。但是厂里不养销售员，谁都可以做销售员，只认订单不认人。完事之后各人进各人的，谁也不管谁的事。产品质量出了事厂里负责，销售环节出了事销售人员负责。
一段时间内，七里八乡的人都出去跑瓷板生意：三姑六婆的亲戚，能联系上的都去联系一番，电话也好，写信也行，很多就自己亲自跑过去，别事没有，就是问对方需不需要瓷板。十天之内，样品都拿去了几箩筐。结果大多数人跑也是白跑，即使有点信息回来，那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当然也有人找到点生意，销去了一两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赚了几千块钱。因而销售瓷板的事就更加有了吸引力，一不需要专门的培训，厂里印了不少的产品介绍书，规格式样都清清楚楚；二不需要投入很大的成本，除了来回车费自己的个人用费，借别人的场耍别人的灯，很是划算。
一段时间之后，冬梅心中暗暗叫苦。自从承包瓷板厂之后，水生十天半个月难得回家一次。而且回来一次也是来去匆匆，蜻蜓点水一样，打个转就走了。连多说几句话的时间也没有。要不就是累得个阿弥陀佛，好象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一样，躺在床上可以一天一夜不醒来，吃饭都要三请四接。有心亲热一下，水生总是显得十分不耐烦的样子，眼睛都不睁开来：莫吵，我正困着呢！冬梅自己详细一打听，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传现在水生赌钱打牌都来，听说还在外面有了女人。其他人都知道了，就是瞒着她冬梅一个人。冬梅旁击侧敲一说，水生就反面：你不要没事找事，现在我们才刚刚有点起色，几多人眼红。这世界什么人都有，有些人就巴不得你家有事，生怕你过得好过他们自己。你懂又不懂什么，不要听到风就是雨，中了人家的圈套还不知道。
冬梅讲不过水生，不知相信还是不相信的好。万般无奈之下，她就开始跟踪水生，一跟就跟出大矛盾出来了。
这一天，冬梅远远的掉着水生，看见水生进了信用社就没出来。进到信用社里一看又没有看见水生的人影，冬梅就起了疑。她装成有急事找水生的样子，问信用社下面坐班的人看见水生没有。下面的人看见是水生的老婆，就朝楼上努努嘴。冬梅上得楼来，看见水生同信用社主任“肥猫”几人在打麻将。打得很大，桌子上每个人都打鸟，一两百块钱这样押，一手牌下来，进出五六百块钱，输赢很大了。冬梅气不打一处来，恼水生正事不干，有空打麻将。冲上前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掀。茶杯茶壶烂了，麻将牌也撒了一地。打牌的几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一齐把眼看住水生。
“干什么你？！”水生怒不可遏，咬住腮帮子看住冬梅。
“我还以为你有多忙，原来是忙着打麻将。家里没有油盐钱你都不管，打牌你就有钱？！”
水生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得冬梅当时就倒在了地上：“你是个神经病。”
结果冬梅发颠耍赖大闹了一场，水生的脸面都丢尽了。水生气急之下，嘴里面只晓得喊离婚离婚，我同你没法过了。等长辈朋友一到场，摊开来一说原委，反过来水生打牌是正事。如今都是这样，同有点实权的人打打牌，这是人家看得起你，一般的人想还想不到呢。大家都在批评冬梅的时候，水生摔门走人了。
就在县城的私人旅社里，水莲点着水生的头笑骂道：“你也大不象话，冬梅也是女人啊。”
为了避人耳目，水生现在同水莲经常到县城去开房间。五十块钱一个晚上，什么都一用俱全。舒舒服服过一个晚上，俨然夫妻一般。现在有厂子的事要忙，还要兼职搞服装生意，找个借口容易得很。连跃进都蒙在鼓里。
水生搂着光身子的水莲，自己也叹了一口气：“水莲，冬梅在我心里越来越淡了。有时我也不想啊。但现在我还能回头吗？”
“我不希望你看轻冬梅······”
水生止住还要往下说的水莲：“这不关你的事，没有你一样会这样的。这是我和冬梅两个人的错，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同冬梅结婚的时候，正是我落魄的时候。我还没有从失去红李的创痛中恢复过来，各方面都有点麻木了。人家说好，我也就算了。心想就这样凑合着过吧。现在看来，还是我害了人家冬梅。”
“难道你真要离婚？这并不好。”
“我是个里外一条线的人，弄虚作假对我来说很辛苦。”水生拨拉开水莲，“比如说我同你，我们两人早就同床共枕，什么都做了。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就是夫妻。但一到大庭广众之下，我们两人又要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好象从来不曾有什么见不人的地方。其实呢，我们已经背叛了各自的配偶。我心里也很苦啊！”
说着说着，水生眼泪都下来了。
“那怎么办呢？要不我们就这样收手算了？”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李水生了。”水生又搂紧水莲，笑了一下说：“再要我回转到以前这已经不可能了。而且你愿意吗——是罗，你也不愿意嘛。叹，还是继续这样，都将就将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