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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搭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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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一连睡了两天,没有出过自家太厅门。两个小孩看见水生脸色不好,也就早早吃完饭早早的就去了学校,晚上写完作业就早早的上床睡觉,尽量不出声响。冬梅还是每日去忙她的新屋地基,不过三餐饭还是准备得好好的端到水生床边来,看几眼就走。水生这两天也不是完全睡觉,大部份时间是一个人眼光光的望着房顶发愣。两万块钱不是小数,但还不是那么心疼。恐怕最关键的是他和红李的事令他羞愤难当:现在整件事串起来一看,应该是苏平布的局,等他和红李往里钻。不但刮了他的脸,而且还坑了他的钱。他苏平一箭双雕:一来抹了水生的脸,令水生再也不能去同红李幽会;二来平白得了两万块钱,可以做一个很大的事了。他苏平还真有他父亲的遗风——心狠手毒,以后红李有得苦受了。

想到这,水生长长地抽了一口气。是啊,两个聪明人被个杂种耍了,这又如何怪得了红李呢?

水生还正在想着,放在枕头下面的BP机响了。这BP机还是水生用三百块钱从跃进手上褪来的,跃进嫌旧BP机不好用,说要换个新的,水生就要了跃进那个旧BP机。

水生拿过来一看,见是红李家的电话号码,心里头火滚,随即就关了它。心说我又不是傻瓜,刚刚才吃了大亏,还会来中你的诡计?过了十分钟,水生打开BP机来的时候,BP机还在响。水生心里头一紧:红李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人,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可能这个时候还来CLAA他。会是什么样的紧要事呢?难道是他和红李之间的事还没有完结?红李在苏平家呆不下去了?

水生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到歪脖的店里去看看,拨通电话听听是谁的声音就行了。

水生还没有走上马路,就看见歪脖的小卖店旁边停了一辆警车。金生堂客兰英大喊:

“水生水生,你快些来,不得了。”

“啥事?”

“乡镇派出所带了一班人去抄苏平的厂去了。”

“抄厂?为什么抄他的厂?”

“哎呀,你是不晓得——苏平有意造了一个假,骗了人家浙河人一车的呢子布,他一分钱没出,就这样空手骗来了。现在人家对方告到法院,法院与这边的派出所一联系,就要抓人。”

“关我屁事。不要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就是有办法我也不愿。”

“唉——水生,不看僧面看佛面,苏平可能得到了信息,躲得鬼影子都不见了,可怜红李一个女人家,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档子事,怕得不得了。跃进金生都不见人影,你不近前谁会近前去?”

一会儿,华曼也来到了小卖部,她是从苏平的那间厂里来的。一看水生在,气喘促促的:“兄弟,你快些去看一看,几个浙河人好象要拆烂这间服装厂一样,见东西就拿。”

见是华曼这样说,水生不能驳华曼的面子:

“搬东西?他除了搬他的呢子布之外,其他的他也敢搬?!”

“你去看看就知道。”华曼又开始骂苏平:“怪只怪我们家这个家伙不走正路,只依着自己的想法。现在好了,犯法了。还不知道该只家伙怎么样收场。”

水生就和华曼一同往苏平的那间服装厂走来。兰英也跟了来,因为金生有批货也在苏平的这间厂里加工。三个人远远的就看见浙河人象复仇一样,自带了一辆货车,见是值钱的东西就往车子上搬。

“哎——你们最好是都停手。”水生喝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苏平同你们的合同执行有什么问题,你们尽可以找他说清楚。现在他人不在这里,我们又不知你们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样好象要拆厂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一看几个来人就明白,苏平犯的事不小:浙河的货主连同他当地派出所的人,加上水生他们乡警署的人,一共好几个人。苏平的这间厂里没有人出面,个个都怕事。红李都没有从场。只有几个工人在看着浙河人搬东西。

“你是谁?”乡警署的来人一脸不含糊,乜斜着眼看着水生。

“我李水生。”

“呵,你啊,李老师!我姓王,乡警署的。”乡警署的人脸色就变好了,把水生从头到脚认真一看。

一听是乡警署姓王的,再看来人脸上长一些疙瘩,水生就知道这就是乡警署的王麻子。

“呵——是王署长啊,恐怕你要阻止他们这样搞才行。”

“苏平拉了人家一车呢子布,一个钱没拿,人家告他诈骗。我们县里公安局要我们配合浙河人行动,见人抓人,见货物拉货物。我能说什么?”

“见人抓人——你也只能抓他苏平本人,拉货物也只能拉他骗你们的货物。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眉毛胡子一把抓吧?而且厂里还有我们其他人的一些订货,这样搞不行吧?”

王麻子好象突然酒醒过来一般,回转头脑来手一挥:

“停,不要搬了!”

浙河人走上前来,手里还拿着一纸合同,象拿着圣旨准备摊给王麻子看:

“王署长,你不叫我们搬,我们怎么办?”

“我不管你怎么办。”王麻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上头给我的任务就是抓苏平,退还你们的货物。其它的就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他欠我们十几二十万块钱布钱,现在连同做好的衣服都还不到一半。你不叫我们搬其它东西,我那一半不是打了水漂?”

“这我就管不到了。我只管抓人退货,如果你看见苏平在哪里,我马上去抓;如果是属于你的布料,就是边角余料你都可以拿走。”

浙河人急了,态度蛮横起来:“这不行!这样我们不等于白跑一趟?!”

王麻子一脸淡然,回头就想走:“不行哪我就走啦。”

浙河同来的那个公安还算老成,赶紧拦住王麻子。他知道如果没有当地公安的配合,等一下不要说追回全部的货款,就是到手的这一半都不知道拉不拉得出三星垅里。

“王署长,冤有头债有主,这位同志讲得对,我们还是只能拉回属于我们自己的货物。”

“这就对了嘛。”王麻子丢了个眼色给水生,叫他不要出声,“你们是来追债,又不是来拆厂,是不是呀?来来来,快点搬快点搬,你们要赶路,我们也还有事。”

装完车,汽车哼哼唧唧从服装厂爬出来,一直来到歪脖的小卖部旁边,王麻子才跳下汽车来。说:

“现在安全了,这里一直走就到县城。我就不送你们啦。”

浙河人也礼貌似地挥挥手:“王署长,剩下的事还要拜托你多帮帮忙。”

“走吧走吧。好说好说,以后多联系。”

看着浙河人的车子走远了,王麻子回转头来,嘴里就开始骂骂咧咧:

“苏平该只家伙也是老鼠戳猫**——天大的胆,一车呢子布十几二十万块钱,骗得就骗,也不看看对方什么来头。人家告到公安局去了,咯还走得脱不成?”

“苏平以后怎么办?莫不是一世都见不得面?”林老倌问道。

“这应该不至于吧。嘿,管得了他这么多吗——山里人吃面条,过得一截是一截。那浙河人又不可能天天守在三星垅里。”

走进小卖部来,王麻子就坐在那张麻将桌上,右手把玩着几粒麻将子。打麻将的人早都走开了,因为乡警署的人经常捉赌:麻将桌旁,坐着站着都罚钱。王麻子聊了一会,觉得没味道,他起身就往自己的车子走去。拉开车门来,他又回转头对水生说:

“李老师,没有去出差?生意还顺么?”

突然间提起生意上的事,水生没有了应对。他不知王麻子什么意思。农村人最怕二流子与治安队,说他们就象解放前的土匪和日本鬼子一样:二流子象土匪,**不犯,小事日日有,输打赢要,惹上了就没完没了;而治安队就如同日本鬼子,他要盯上了某样东西,你只有老老实实给,根本没有讲理的时候,不然手铐一扬枪一拍,吃的亏会更大。

水生迟迟疑疑:“哎呀,生意不好做。没有跑来合同发愁,跑来了合同也发愁:上下左右都要打点,稍微有点疏忽,合同就会出问题。如今很多人想钱,虱子过路都要拔条腿······”

“好了,我还有事,今日就说到这。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乡上去找我。”

水生自知失言,一听王麻子这样说,有些受宠若惊:

“好哇好哇,署长,改日专门来拜府。”

王麻子“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警车一溜烟似的开走了。

水生睡得很晏还不愿起床。牛皮走进屋里来,还在门外就大喊大叫:

“水生,是不是生病啦?”

水生从床上坐起身来:“不是。可能是睡得不好吧,感觉整个人很累,不想起来。”

“你别累坏了身体啵。”

“不是。我歇一歇就没事。”水生坐起身来。“近段忙些啥叻?”

“啥叻都没忙成。前段时间我听信金生,想去养蚂蚁。等我到龙虎湾一看,也是几间烂屋,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就犹豫了一下,只拿了几百块钱定金,想拖拖等等看。好哇——今天我就听说养蚂蚁的走了人,欠下一摊子的账。幸好我多了一个心眼,不然又是哭都来不及。”

“亚军不是也养了么?”

“这家伙是个人精:他假装上当,等对方第一次兑了现,拿着钱他就再也不近前来。只有其他跟进的人亏本。那些骗子用了新手法:先给点甜头让你高兴一下,等捞到了一笔钱,马上就会走人。如今的事,你说可以信得谁?”

水生脸上也不好看,毕竟亚军是自己的连襟。

“现在怎么办?金生不是说可以打官司告对方么?”

“告他有屁用!少的几百块,多的也才一两千,打官司——花钱买难受。人都走了,就是打赢了又能怎么样?”

当时水生就感觉不对,现在终于印证了。水生不扮事后诸葛亮,只说:

“牛哥,今后遇到这类事还是要多一个心眼。所谓力不到不为财,天上是不会凭空掉下个馅饼来的。越想赚钱越容易上当受骗,心急是吃不得热豆腐。稳一点好,今后遇事大家还是要互相提个醒。”

“是唛。”

牛皮对着水生的脸左一看右一看,末了又问:

“水生你今年三十几?”

“三十五。怎么啦?”

牛皮鼓起眼来,在水生的脸上从上到下瞧了一遍。说:

“水生,你不要怕。你今年脱运交运,虽然有点小阻碍,但交上这条运就不得了。你会发大财。水生你要带起一下我们啵。”

听牛皮的口气,大伙对他与红李的内幕还一无所知。水生不由心里宽慰了一点。

“牛哥,你是不是真会看相呀?你别老是逗我高兴啵。”水生笑道。

“这还假得了不是。你看你额头发亮,脸色也不同了。今年你什么事都可以闯红灯过,真的水生,你不要怕。你有一条好运走了,不过······”

水生抿着嘴笑着接口道:“不过你要提防小人。你每次都这么说。”

“水生,你不要不相信。你运程上带小人,命相学上就是这么批的,不由你不信。这次苏平的事不就是个印证么?”

提到苏平两个字,水生心里都一颤。脸色也放了下来。

“水生,我只有一件事就没有看准。其他的你都没得说,都兑了现。”

“什么事?”

“你还命带桃花,一生中有几个女人。这解释不来,现在左看右看水生你都没有几个女人。”

水生的脸红到脖子上去了。

“不过水生你可要记住:命带桃花对你没有什么坏处,反正这些女人都是铁着心向着你。但是运带小人你就时时要多一个心眼,这是一个祸害。苏平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你还同他搞到一块去?他象他爷爷一样,吃蛇不留皮,什么事干不出来?”

水生不愿多谈,换了个话题:

“牛哥,你们金州这桩生意进展怎么样?”

“你快些不要说了,一说我就来气。跑了几趟了,用费一大堆,人家对方单位的人还想理不理的样子。我看金生也没什么本事,卖卖嘴皮子可以,真正见功夫的时候还是不行。哎——水生,我想请教你,我们这桩生事还有不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得活?”

“牛哥,你是开玩笑吧——我一没钱,二没经验。你们做生意比我早得多,我向你们讨教还差不多。怎么你会说向我讨教呢?”

“人无高低贵贱,达者为师嘛。不要说你这次赚一两万,就是上一次金生的生意,没有你一样拿不下来。这是明眼人都晓得的事。”

牛皮这话让人受用。做成了平州这桩生意,老婆冬梅不再罗罗嗦嗦说他了,左邻右舍也客礼相待,就是乡镇上一些头面人物也同水生称兄道弟起来。水生心里面说,如果人们知道他水生这次实际上是赚了三四万块钱的话,那还不把他捧上了天?

“水生,实话跟你说,我同金生两个人跑了几趟金州。金州省城动植物检验总站有一桩大生意,就是搞动植物检验管理的,这些单位收这个费那个费,有的是钱。总站管着全省的动检,我捉摸会有二三十万的生意。不过人家当官的都是文化人,我同金生两个同人家搭不上话,钻了一圈搞不动。讲到见识和处理大事的能力,能够见真功夫的还是你。”

水生低下了头来。牛皮这人小毛病不少,心肠还是不坏,见人自来熟,遇见石头他都有话讲。而且什么阴阳八卦的事他都懂一点,生意场合不会冷场,这倒是很适合做生意。但就是他天生好吹牛,讲一屋子的话,你还不知道信不信得了他一个角落。

牛皮凑近水生,正相说个详尽,就听到门外面金生在叫:

“牛老皮,半日时间了,同水生说好了没有?”

“还正说着呢。”

“牛皮你搞啥叻鬼,简简单单的一个事,半日你都不切正题。”

“金生哥,什么事啦?”水生问。

“水生,我同牛皮搞的这个金州生意可能不行了,看看你进来能不能挽活?”

“我中途插进来,这不好办吧?”

“嗨——老规矩:三一三十一。”

“这明显的你们不是吃了亏?”

“哎呀,如果这生意成不了,我们两个人本钱都要不回。”

水生还是不接腔。用力摇了摇头。

“哎呀,你去看看嘛,成最好,不成我们也不怪你。”

“既然你们这么看得起,我可以试一试。但大家相处,一个原则就是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金生牛皮两个都使劲头着头:“当然是这样,当然是这样。”

牛皮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西北金州有桩很大的服装生意。牛皮就邀金生去了金州证实确有其事,但人家嫌金生牛皮两个档次不够,理都不想理。牛皮就听信金生出的主意,邀了人来搭伙,除了矮子鸭公外,还邀九九也加了进来。春桃说他们家九九出不得远门,只能掺份子。水生来他们家就来,水生不来他们家就不加入。牛皮就来磨水生。

水生私底下缠着冬梅要抽出五千块钱来,一门心思想试一试金州的这桩生意。冬梅好象割了她的肉一样,说她起屋还差钱呢,吵来吵去就是不乐意。春桃听到了,私底下借了五千块钱给水生,算是解了水生的燃眉之急。

出发那天,金生做主要租跃进的桑塔那去金州。

跃进不以为然,对水生说:“你这样大张旗鼓,用费很大啵。你需不需要租部车去金州这么夸张呀?”

牛皮是第一次有机会做大生意,整个人兴冲冲的。

“哎跃进哥,俗话都有说:借钱偷婆娘——当用不须坑嘛(不能省的意思)。只要生意做得成,这是拿钱买钱的事怕什么嘛?”

跃进一脸的不宵:“拿钱买钱?如果生意没做成呢?你有多少钱来抻。我怕到时钱没赚到,你就会来屎少屁多了。”

牛皮悻悻的不敢吭声了。

鸭公矮子两个听跃进这么一说,马上就有些缩头乌龟一样:“哎呀,这么说这个生意还只是望天打卦,没有定准的事?”

“是啊,谁告诉你生意一定会成啊?如果你当黑,这几千块钱丢在黑河里一样,响都没得响。”

鸭公矮子绷不住了,向着牛皮要退钱:“哎呀,我们两个还是不去了。”

金生还想挽留:“做得成的希望还是很大啵。”

“哎呀,我们实在是不敢。”

看着牛皮无可奈何退钱的样子,水生不高兴了:

“跃进哥,你不会是怕我没得钱给租金吧?”

“我怕——我怕个屁!你叫我开到哪就哪,只要出得去,出国都没问题。反正又不是用我的钱。”

最后鸭公矮子决定还是退出,就只剩下四个人了。水生说有了四个人也够了,人多了反而不好。这样四个人才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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