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痕看着她并未回答,只是那样定定的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穿她此时真正的想法,岂知竟是那么困难!昔日,她的心里想法时时都表现在脸上,他一眼便能看穿,偏偏现在,忽然感觉是那么的难以捉摸,难以窥探,这还是曾经的那个天真活泼的玉儿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把她逼到这个地步?想到这,洛痕内心骤然绞痛,喉咙涌上一股血腥,他强压住那股不适,刚想开口,她便已缓缓起身,轻轻地将血书卷好,洛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有什么话,你自己和他说,我不会帮你传达的。"
说完,牵起上官若儿的手便要离开。
岂知上官玉儿却是陡然飘至崖边,用内力将血书丢掷洛痕方向,洛痕脚步轻移,接过血书,再见上官玉儿却是双目怒瞪,大喊:"上官玉儿,你要做什么?"
上官玉儿听了他的话,凄然一笑,这一笑,颠覆了江山;这一笑,溶解了百川;这一笑,忘却了一切,这是一张绝美而又绝望的举世容颜...
洛痕猛地上前,终是晚了一步,人影飘渺,崖边佳人上身白衣灼灼,下身红裙惊艳,如一孤鸿,朝崖下坠去,洛痕虽然竭尽全力想冲上前,却因为刚才一番隐忍与压抑,喉咙一腥,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只觉得功力逆流,竟是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无力的倒了下去,在昏迷之前,却是将血书悄悄藏了起来,嘴里呢喃着"玉儿,对不起,来生再见!"。
"哥哥!"素颜远远赶来,看到倒下的洛痕,急忙上前轻轻扶起他,哭泣着喊道:"哥哥,哥哥,你快醒醒啊?"
上官若儿也栖身上前,却是被素颜猛的推倒一旁,冷冷的道:"你离哥哥远些!"
上官若儿并未动怒,倒是缓缓起身,轻轻的拂了拂身上的灰尘,立在原地不再上前。
素颜喊了半晌,洛痕也未有反应,只好运功托起洛痕朝山下奔去。上官若儿并无内力,只好一路小跑跟着她,奈何体力有限,终是远远不见他们的踪迹,上官若儿慢慢地停下步伐,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一会,朝另外一条路走了过去。
不到盏茶功夫,上官若儿便来到山腰处一凉亭,那里不知何时立了一人,此时正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上官若儿轻轻上前,附身一跪道:"父皇,我来了。"
那人缓缓转身,脸上浮现慈祥的笑意,道:"你来了!"
正是皇上!
他轻轻上前扶起上官若儿,仔细打量着她,开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上官若儿眼眶泛红,开口道:"若不是王公公亲自传话,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认出我来了,可是您如何知道我才是真的上官若儿?"
皇上听了,笑道:"多亏了你在殿前的一番提醒,你说你小时候吃药,怕苦,你父亲便陪你一起喝,那时我便知道是你了!"
"我也只是试试,没想到您真的记得,我...我..."上官若儿感动的泪水涟涟。
"傻丫头,父皇自小便不在你和你哥哥身边,唯有偶尔宣你们兄妹几人进宫玩耍,朕自问并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如果这点小事我再不记得,岂不是说不过去了?"
皇上说完,看着她继续道:"朕只记得那一次在你病时借故到府上探望,用此法陪你喝了药,没想到时隔今日,这竟然成了我们父女相认的筹码,实在是幸运啊!"
上官若儿点了点头,父女二人又寒暄了一会,上官若儿便将自己如何离开京城,如何在北疆养伤一一告诉了皇上,只是并未严明寻得生母一事,倒是把洛痕对自己的救助夸大了许多,皇上听了,目光深邃,想了半晌道:"你喜欢洛痕吧!"
上官若儿听完脸色羞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皇上道:"洛痕的确非常优秀,只是我与他之间早已裂痕深重,更难保以后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所以你要趁早收回自己的心,以免日后心痛!"
"父皇,女儿有一事相求。"说完,上官若儿缓缓跪下,继续道:"如果他能喜欢上我,将来如有一日你们兵戎相见,还请您能饶他一命,我自会带他远离京城,远离您,如果他对我还是无情无义,那么我便是您安插在他身边的内线,一样可以为您效劳,如此,可好?"
"这么说他要是喜欢你,你便是帮着他了?"老皇上听了她的话,有些不满。
"自然不是,我不可能让他伤您分毫,可是我也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我不向着任何人就是了。"
皇上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道:"那上官玉儿怎样了?"
"她自己拿掉了孩子,跳崖了,想来是必死无疑!"上官若儿听到上官玉儿的名字,眼里闪过复杂。
老皇帝听了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她自杀了?也好,即便是不自杀,她也活不了多久,受的苦只怕更多,只是这样,浪费了我除掉洛痕的好机会啊!"
说完,脸上浮现可惜了神情。上官若儿听了他的话,好像顿时明白了什么,急忙开口道:"您什么意思?上官玉儿受伤了?中毒了?"
老皇帝看着眼前刚刚相认的女人,笑了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嘱咐她保护好自己,记得两人之间的承诺就好,说完,不再理会上官若儿的追问,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