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谢博宇此话一出,范传荣果然变了脸色:“晋王殿下您怎么提那样的陈年往事?咱们就应该向前看。有您这样英明神武的大帅领着咱们,咱们打得一定比之前任何人都好…”
“范将军您太抬举本王了。”谢博宇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说道:“本王尚且知道自己比不过高太尉等各位前辈,何谈‘打得比任何人都好’?咱们不说了,本王敬范将军一杯。此战没有范将军在前面冲锋陷阵,也不会歼了近半数之敌。”
范传荣此人不怀好意是真的,能打仗也是真的。谢博宇没必要为了口头上几句话的事儿和范传荣过不去。
刘敬杰看见此情此景勾起嘴角,不发一语。
如果上次抓到了谢博宇的马脚多好,今日庆功宴上面坐着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可惜…这样的大功被谢博宇领了去。就被一个数月不在西北大营之中的半吊子领了去。别说皇上那里不好交代,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憋屈。
“范将军打得好,贾副将也打得不错啊。”刘敬杰眯着眼睛看着谢博宇:“贾副将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带了几百人杀了对面将近一千人。啧啧啧,本将军刚上战场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好的战绩。”
刘敬杰说的贾副将就是谢博宇身旁作酒童状的贾世充。
贾世充一役中跟着护国公府大公子夏谦身后,听命夏谦调遣。
贾世充眼睛一转,把功劳全都推在了夏谦身上:“还不是大公子定下的计策?大公子想到了蓝将军如果遇敌没有人在前面挡着往回跑的鲜卑人,蓝将军反被包围就危险了,所以就派小的捡了漏。”
不光是谢博宇,还有这个贾世充也是抓不到马脚。
夏谦笑着应了两声,没有反驳贾世充。
贾世充是自己判断蓝将军可能遇到危险,便跟他请命去协助蓝将军。
那时候连他都觉得自己派蓝将军去守着西北角是多此一举,只有贾世充一个人提前做了应对。要不然就像贾世充所说,蓝将军反而会有被包抄的危险。
谢博宇满意地点点头,贾世充这小子是开窍了。不光是打仗,连应付面上这些事情也开始圆滑顺溜,以后贾世充会走得更远。也不负那个人的所托。
谢博宇看刘敬杰此时面上无所谓的样子,心中肯定又恨又气错过了抓住自己痛脚的机会,就差那么一步,刘敬杰还有他的好皇兄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他从西北大营主帅的位置上拉下来。
“哟,什么时候贾副将如此谦虚了?”楚子屈就是看不惯贾世充拿夏谦做幌子,让别人往夏谦身上扔刀子:“那计策不是你…”
“够了子屈!”夏谦喝止了挑事的楚子屈:“今天大家伙喝的高兴,你说那些有的没的做甚?”
一看夏谦生气了,楚子屈立马闭了嘴,虽然一看楚子屈的样子就知道楚子屈一脸的不高兴。
谢博宇此时无暇和几人斗嘴,他不自觉地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梅栎清,想着梅栎清有没有像他一样想她。
谢博宇此时自然不知道有人,有好几个人都想着要撬他的墙脚,包括那个活了几百岁的高家老祖宗。
一场庆功宴吃得马马虎虎,虽然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但也没人没眼力劲地戳破表面的和谐。
待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令谢博宇意外的是,“北莫”莫如是先生居然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等着自己。
自从上次把莫如是先生带回来以后,谢博宇就把莫如是安顿在了西北大营周围的小镇上。
“老身给王爷请安。”莫如是拍了拍颤抖的腿,没待莫如是跪下,谢博宇赶紧把莫如是扶了起来:“莫先生不必如此拘礼。”
“这一次老身前来,是想和王爷说一件事情。”莫如是犹豫了一下,谢博宇便道:“莫先生只管说了便是,不必担忧旁的。”
“嗯,事情是这样的。”莫如是依旧说起来磕磕绊绊的:“王爷可相信南疆有蛊术?”
“嗯,本王相信。”梅栎清从南疆往京城赶的时候,路上诛杀天剑阁的人就是用的蛊术。
“嗯,南疆众多蛊术之中,有一门叫‘尸蛊’的。”莫如是抿了抿嘴道:“被施了尸蛊的,就可以暂时起死回生。”
谢博宇一下子联想到了梅栎清:“那卿卿是不是…”
听见谢博宇唤梅栎清为“卿卿”,莫如是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栎清她不是,也不知道巫医云珠是怎么医好卿卿的。老身说的‘尸蛊’是另一回事儿。尸蛊是靠虫子将死人身上剩余的精气勾出来,暂时让死人还阳的秘术。”
“焦先生您想说什么。”谢博宇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今天老身听说王爷打了大胜仗,但是我方将士还有鲜卑将士的尸首…”莫如是说道:“要立马用火化了!”
“焦先生您是说…南疆会用尸蛊将死去的将士做成僵尸,反过来攻击咱们?”谢博宇想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接受这样的想法。
“嗯,王爷务必要快!”莫如是总觉得不把那些人的尸首烧了,南疆拈花教教主周阿琳一定会利用这些尸首做文章的。
“本王知道了,这就去安排!”谢博宇和焦渥丹这么一说,一下子酒就醒了。
谢博宇连夜派人去烧尸首,虽烧了一大半儿,可还有一小半没烧完,或者说被人偷偷运出来送往了南疆。
“那个莫如是果然坏了本教主的大事!”周阿琳气不打一处来。
“教主您消消气。”拉姆给周阿琳倒了一杯热茶,茶香浓郁,沁人心脾:“换句话来说,只要知道了莫先生在哪儿,咱们就有法子把莫先生再‘请来’咱们南疆做客。”
“拉姆你说的也是。”周阿琳长长叹了一口气:“自打莘娜去了大魏,事事就不顺。”
周阿琳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惦记着梅栎清,想置梅栎清于死地。
“好事多磨。”拉姆挑着吉利话说:“莘娜小姐回到大魏也好,让莘娜小姐看看谁对她是真心,谁对她是假意,省得莘娜小觉得亲人就不会害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