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坐了下来,又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平身。怎么今天没有去上学,待在家里?”
“回圣上,今日是旬日。学校放两天假。”高俅站直了身子拱手说道。
十天一旬,大宋规定,官员和学子,或是作坊的工匠都可以在旬日后休息两天。
“嗯,年底就该高考吧,有没有信心考上大学?”赵顼和蔼地问道。
“有信心。小子不仅要考上大学,还要考上卫国学府,以后做个将军,为大宋开疆拓土,收复燕云!”高俅大声说道。
“好,有志气。不过,还得踏实努力才行。卫国学府虽然是四大学府最容易考上的,但也是要求最高的。”赵顼喝彩后又警醒高俅道。
小子的意思是年轻人自称,不是后世骂人的话。卫国学府的学员人数几乎是其它学府人数的总和,所以说容易考上。因为对兵法武艺的兵学成绩要求很高,其它各科的成绩也不算低,所以又说是最难考的。
“小子每次月考都是箭术第一,况且小子还有特长加分。小子可是蹴鞠高手,名动东南各路。”高俅骄傲地说道。
“你这小蒜头,不知道谦虚。回后宅读书去,不准你再溜出去踢球。”老丈朝高俅瞪了一眼说道。
“哦,呵呵呵。”赵顼大笑,对老丈说道:“老丈好福气。”
看来历史并不是全变了。后世中国有个笑话说:罗纳尔多退役了,巴西足球8年没缓过来,齐达内退役了,法国足球12年没缓过来,巴乔退役了,意大利足球16年没缓过来,克鲁伊夫退役了,荷兰足球20多年没缓过来,马拉多纳退役了,阿根廷足球30多年没缓过来,高俅退役了,中国足球一千多年没缓过来!
“圣上,外面看样子,今天是静不下来。估计静下来了,泉州要成人间地狱了。这个明王,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狄咏不平地说道。
“唉,这件事是朕的不是了。没有管束好这支山地兵团。”赵顼叹气道。
“圣上可会象棋,老朽陪圣上手谈一局如何?下棋最能让内心平静下来。”老丈端来一副象棋,看到赵顼心情烦躁,有意开解赵顼。
“象棋?”赵顼吃惊道。
赵顼记忆里,象棋好像在宋朝还没有发明的呀?
事实上,象棋的确是在北宋熙宁年间发明的,不过还没有流行开来,对弈的规则也与后世不同。
赵顼与老丈对弈后,便在老丈家里用了两顿饭,随便在武艺上指点了一下高俅。
外面的事情,赵顼还算放心,至少没有影响到大宋百姓。赵顼在老丈家里待了一天一夜,也没有一个士兵或是天方教徒跑进来捣乱。
山地兵团的血腥屠戮,让泉州成变成了鬼域一般,不再有当日的繁华。此次,大食人被杀了五万多,天方教的礼拜堂,不仅泉州城里的被烧毁,城外各县的也被那些佛门道门的俗家弟子给烧了。整个泉州一州七县之地,到处都有冒着烟火的寺庙。残余的大食人,人人自危。
第二天一大早,赵顼回到了联防军驻地。街头上,联防军和捕快、衙役、百姓都在灭火,或是在处理街头的尸体。
来到山地兵团中军营房前,*、石宝、方腊、赵统、赵德、青木等一些将领都赤着上身,背着荆条。赵顼挥着马鞭,一个个地抽了过去。
走进中军营房,童贯、杨知州,还有那个大食的使节蒲元乙、开元寺的主持圆觉等人都跪伏在地,看起来都很狼狈。大食的使节蒲元乙在杨知州的劝解下,换了宋裝,在联防军的保护下,总算是活了下来。
“都起来吧。李向安,让外面的那群混蛋,都给朕进来。”赵顼大声吩咐道。
一个好端端的泉州城,成了这个样子,赵顼不由得愤怒了!
随着李向安的叫唤,帐外诸将背着荆条走进了大营,蒲元乙看着他们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很快,帐中的分为了两列,诸将站在了左手边,杨知州等人站在右手边。开元寺的主持,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到了左边。昨天要不是山地兵团及时赶到,开元寺肯定要被烧了,他们也别想活了。
“好吧,一个个地说。杨知州,你身为泉州知州,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作何解释?”赵顼端坐在上,一脸的怒意,严肃地问道。
“此事,全由山地兵团擅自出兵导致,微臣一直是依照大宋律令办事,并无半点差池。”杨知州一脸正气地说道。
事实上杨知州心中惧怕,但想到如果不是山地兵团搞屠杀,这泉州城能弄成吗?在更大的错误面前,他的小错误也算不得什么。
“佛道两家的俗家弟子与天方教徒在开元寺前闹事难道也是山地兵团擅自出兵导致的吗?你好大胆子!”赵顼一拍桌案,大声吼道。
“微臣也是为了泉州百姓的生计着想,为了泉州的繁荣着想呀!泉州的快速发展,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呀!圣上!”杨知州跪伏在地,哭泣道。
他也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他把天方教看成了佛道两教,没有想到天方教徒有那么狂热。他也把佛道教徒想到太简单,以为可以随意揉捏,更没有想到中土明教景教的人会插手进来。
景教的势力差不多都快瓦解了,景教教义由于走上层路线,而且大量吸收佛道两家的教义,变得不伦不类,已经被世人所唾弃了。而明教的势力根本不在泉州。
基于这些考虑,以及天方教徒所缴纳的大量关税,给予泉州的大量无息贷款,为了卓越的政绩,他以为他能控制住形势。
“哼。你向政事堂交待吧!万兵万督察使,这件事情,立刻上报福建路布政使,让他们尽早派人来善后。万督查使,在福建路派人来之前,此时由你全权负责。杨知州,朕也无权撤你的职,你闭门思过吧!”赵顼安排道。
“微臣遵旨。只是,善后的原则还请圣上明示。”万兵拱手说道。
万兵心里一直叫苦,此事他也曾劝过杨知州,也曾上报福建路督查使,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从琼州得到赵顼的亲睐,调入汴京,后又由政事堂调来泉州做督查使。泉州是大型对外贸易的海港,容易出政绩。用不了一年就能调入中央任职,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此事,看来是杨知州的失职,然而泉州知州(布政使)、判官(明法使)、守备(联防军校尉)、监察(督查使),四大首脑人物都逃不了干系。
“你自己看着办。什么都等朕决断,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赵顼心里也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烦躁之下,怒火冲天。
“明王,擅自调兵,你可知罪?谁给你权力的?”赵顼大怒,拿起案桌上的砚台就砸向了*。
砚台正好砸在了*的额头上,一时间鲜血直淌,挂满了*的半边脸颊。赵统、赵统等流求土人将领看得一直胆战心惊,他们心目中的神,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神,在皇帝的面前就好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末将知罪。可是末将不后悔。”*跪伏磕头道。
“好。来人,拖出去斩了。”赵顼怒道。
杨知州、蒲元乙心里大叫不好。皇帝半句没有提杀了那么多天方教徒怎么办?只言擅自调兵怎么办?这明显是在为这个刽子手开脱。
果然,肉戏开始了。其它山地兵团各将听说要斩*,纷纷跪伏在地,齐声说道:“圣上开恩。”
方腊一听见赵顼只追究擅自调兵之事就知道赵顼心里是偏向明教的,但是也只是一种亲疏上的偏向,一种没有理由的偏向。要达到目的,还得破开赵顼心中那根摇摆不定的心弦。
无论是*,还是方腊都知道,机会来了。方腊跪在地上,爬向赵顼,哭泣道:“圣上开恩,末将是山地兵团的军师,山地兵团出兵没有末将的同意,也不可能,要说调兵,也是末将调的兵。此事与明王无关,末将愿领死罪。”
方腊说得也是在理,他才是山地兵团的军师。他不同意,明王也调不了兵。
*知道现在是说明缘由的时候了,急忙叩头说道:“圣上杀末将,末将绝无怨言。只是,末将希望圣上知道,末将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宋江山社稷着想。”
“哦,杨知州为了泉州着想,朕倒是明白一些。明王把一个大好的泉州弄成人间地狱,还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朕就不明白了。朕倒要看看你能说些什么,能抵偿泉州的损失。”赵顼坐了下来,平静地说道。
要说杀*,赵顼是一万个舍不得,但是不杀,自己的权威遭到了从所未有的藐视。如果以后,是人都说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才抗旨不遵的,才擅自出兵的,那赵顼这个皇帝就不用当了。大宋还不乱了套!
“圣上,可记得唐失西域,天方教是怎么样的?他们逼迫唐民改姓毁宗!大唐开西域,西域唐民三百万,今日还有几个?天方教不仅摧毁肉身,还要摧毁灵魂。西域唐民说全部被杀了,末将不相信,圣上也不会相信,可是现在偌大的西域,谁又记得自己曾经是汉家子弟,谁还记得西域国土,曾经属于大唐?天方教所至之地,犹如蝗虫过境。末将是波斯皇族后裔,祖先之耻,末将不敢忘。正是大食毁灭了波斯,一路东进,强迫所有的被征服者改姓毁宗,忘记自家祖先,变成心里只有他们那个安拉的行尸走肉。大宋如此纵容天方教,大宋就是波斯第二。”*叩首,哭泣道。
戏份算是演足了。*是波斯皇族后裔的确不假,波斯与大唐的关系一直很好,特别是在武则天时期。很多波斯人在唐朝担任官职。后来,波斯被大食所灭,波斯遗民大量逃入大唐避难。波斯王子也曾出使大唐,希望借兵复国。但由于波斯实在太远,大唐鞭长莫及,此事就没有了下文。从此,波斯王子便在大唐扎下了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