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亲自监考审阅,这一消息使得楚天心中登时充满了希望;其实此番科举之前,楚天便就在心中有了落榜的准备,此次不过是孤注一掷罢了——毕竟前两次考试使得楚天也渐渐明白了这科举考试的一些内幕;若非是遇见一些极为清廉或是爱才的主考官之外,大多时候都是由一些家境殷实且文章写得好,有学问有思想的考生中榜——而楚天很是不幸,此前两次科举,虽说每一次都会换一个主考官,但楚天遇见的两个主考官皆是那种贪财之辈,但凡是家中给了一些钱财行贿的,或是朝中有人的家庭,最终都会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即便是最次的,似乎都给了一个边疆小官当着;而如楚天这般确有才识的,却是只有一两人获得不错成绩,有了一个芝麻大小的官职,而这一两个幸运之人倒也算是能够改变自己命运了。
兴奋之后,楚天将喝粥的碗还给了老者,与老三闲谈了两句之后便就开始了苦读;一面按照老大给的内功心法控制呼吸,一面专心致志地背起了文章;而一旁的老三见楚天开始了学习,也双腿盘起,开始了打坐修行。直到半夜,老三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依旧在学习的楚天,然后便倒头睡去。
随着夜越来越深,这大屋里的二十来个考生也渐渐有人支撑不住,渐渐睡去;但终究还是有几人依旧在挑灯夜读,其中还有两人相互看了看,然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楚天身上,似乎已经将楚天列为了劲敌。
渐渐,直到天边泛起了微白,楚天才合上书籍,抬头看了眼天色之后,便盘膝打了会坐,按照功法之中所教述的方法,楚天早在三四天前便就惊喜的发现——老大给的功法中所记载的一种特殊的打坐吐纳方式,尽管并不能起到什么增进力量的效果,但却对于休息有着奇效,连着三天,楚天夜里都只是抽出一两个时辰以此种方式打坐,但当打坐结束之后竟丝毫不感疲惫!
而这种打坐吐纳的方法,以楚天自己猜测——既然这是军队之中掌握的功法,那么这种打坐吐纳的方式,应该便是为了应对那种长期的战争时,两军对垒,士兵难以得到休息的时候,又为了让士兵随时保持全部战力而开创出来的特殊打坐方式——而事实也与楚天猜测的相差不多。
当初阳升起,楚天也缓缓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大口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然后拍了拍一旁正打鼾的老三;老三揉了揉眼睛,神色迷茫地看了一眼楚天,然后看了眼屋外的天空,起身坐了起来,沉默了好半晌后,才似是换过了神来,深呼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楚天,示意自己准备好了继续赶路;而楚天见老三已经从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便也开始收拾行囊,然后开始了新一天的赶路……
一路上,楚天总会尽全力赶路,白日里若是碰见有人施粥,便就带着老三却喝粥;而若没有,便就从行囊中拿出已经干硬的馒头啃了起来用以充饥;而到夜里,楚天便也都是在这种朝廷修建的大屋里休息,虽然简陋,但也可以遮风避雨;夜里看书看到后半夜,然后打坐一两个时辰,时间倒也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这样的日子虽然艰苦,但老三也没什么怨言,只是跟着楚天。
渐渐,随着科举的日子越来越近,楚天二人也已只差四五百里便就能到京城长安了。
此刻,深夜。
楚天依旧如之前那些天一般,在这专供考生居住的大屋里夜读;这间屋子或许是靠近京城的缘故,竟有七八十人居住;尽管这屋子比之前楚天住过的屋子要大上许多,但如此多的考生居住,也是显得较为拥挤;且深夜里挑灯夜读的学子亦是不少;而楚天,在一些从中土的南方一起而来的人眼中,早已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劲敌!而也有一些人,心中生出了别的想法……
渐渐,当楚天如往日那般,在东方天空有些微微泛白之时,便合上书籍,盘起双腿开始打坐。不多时,独特而有节奏的呼吸声从楚天鼻中传出。
而与楚天相隔两人的另一名考生余光似乎一直都在观察楚天,当似乎确定楚天已经“睡着”了之后,这名考生轻咳一声,而在其不远处的另一名考生便看了过来,二人似乎对了一个眼色之后,不远处那人缓缓起身,压低了脚步缓缓向着楚天走来;而楚天身旁不远处的那名考生也是缓缓起身,期间有一名考生被这二人的动静惊醒,神色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却也并不说话;而另外几名依旧在挑灯夜读的考生则是放下了书籍,看向了楚天的方向——但默契的是,没有一个人制止,也没有一个人去提醒楚天。
与楚天相隔两人的那名考生此刻已经到了楚天身后,只见其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之后,给对面走来的那名考生一个眼色,那走来的考生点了点头,目露一丝凶光,将目光落在了老三身上,似乎提防着老三随时醒来。而就此时,楚天身后的那名考生则是已经打开了折起的纸包,露出纸包中包住的白色粉末;然后蹑手蹑脚地将楚天的水壶从行囊中拿出,打开水壶,这考生冷笑一声便就要将那白色粉末倒进楚天水壶中时,老三却是忽然咳嗽一声,吓得楚天身后之人一个哆嗦,险些丢了手中的纸包!
而楚天前方那人也是吓了一跳,但当观察了半晌之后,似乎觉得老三并未醒来,才对楚天身后之人点了点头,示意其赶紧动手;似乎得到了同伴的确认,楚天身后这名考生才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拿着纸包的手,要将那白色粉末倒入楚天的水壶之中!
然而,又是当此人即将将那白色粉末倒入水壶之中的瞬间,却是忽然听见一道冰冷的声音:“已经警告过你了。”这一声,将这考生吓得半死,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但当其目光看向老三之时,却只见老三依旧是熟睡的模样,更是还吧唧了一下嘴,然后翻了个身。但这考生却是不再敢肯定老三是否睡着,则索性给楚天前方那名考生一个眼色,然后狠狠瞪了一眼老三。那人似乎瞬间明白,竟然两三步走到老三面前,更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有些湿润的手帕,便是向着老三的口鼻捂去!
“啊!”
一声惨叫,瞬间在这大屋中传出!所有考生皆被这惨叫之声惊醒,而楚天同样的也被从打坐之中惊醒,有些诧异地看着身前两三丈的地上,躺着的一名中年模样的男子——这考生,楚天有些眼熟,似乎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方向,见过两次。
而在楚天身边的老三则是目光冰冷,缓缓起身看向楚天身后,语气冰冷地说道:“已经提醒过你两次,却不知收敛,心生歹意,怎对得起你看得那些圣贤书!”
一时间,这大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天身后,那拿着一个纸包的考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