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老大老二分道而行,已经有了十天时间;而楚天与老三也已经踏入了中土的范围之内。
尽管已经来过中土两次,但楚天依旧会被中土的繁华所吸引,然后心生向往——“若是我能高中,将来一定要带爹爹来中土世界,让爹爹享受一番这中土世界的繁华……而我此生若有可能,也定要拼尽全力去京城做官——只有能在京城做官,才能更好地实现我之理想!”
想着,楚天心中向往之意更浓。
走在这中土的城池之中,这城池比之南疆之处的城池宏伟太多,也大了太多,若说南疆乃至近南疆之处的城池是一个蚂蚁,那么中土世界的城池便是大象这般的庞然大物!不论是从任何方面,都要强于南方太多,太多。走在城池之中,楚天也遇见了许多与自己一样的赶考之人,皆是背着行囊,或两两而行,或独自一人,不过每一个赶考之人的脸上,都似写满了希望与憧憬——与楚天一样,不论是第一次进京,还是第二次进京,他们都是自己家乡最优秀的人,自己家乡最有学识的人;走在这中土边缘的城池中,考生之中有着太多故事:或许有人因偶遇而结缘,共同畅想未来,比试文章;又或是在交谈之中产生分歧,从此分道扬镳,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而这些进京赶考之人大都是穷苦人家,为了以自己的十年寒窗而博出一个不同的未来!
但,也有极少的一部分赶考之人……
“让开!让开!”一阵大喊从楚天后方传出,随着大喊声,还伴随着马蹄与车轮的怒吼——即使在城池之中,亦驾马疾驱;楚天与老三往路边靠了靠,看着从身边呼啸而过的马车,疾驰的马车,门帘被风掀开些许,露出马车内坐着的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即使在颠簸的马车之中,也依旧在持卷苦读。而这些人,便是极少的那一部分赶考之人——家族之中有些钱财,但却因钱财越来越多之后,想要谋取一个官职而保护自己利益之人。
而每每科举,也大都是这一类人高中举人,或是状元。而最后为官之人,也大都是这一类人,财富越攒越多,而因财富越多,自己的官职亦越来越高;而又因自己的官职越来越高,财富便更加多了……如此,循环。
“嚣张个什么!”当马车呼啸而过之后,楚天便听见了后方传出一道冷哼之声,不禁转头看去——是一名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男子也背着行囊,看其打扮应该也是赶考之人;就在楚天看向这中年男子之时,便听这男子与一旁随行之人说道:“不就是家中有些臭钱么,因钱财而读书,当真是糟蹋了那些书!而如此目中无人,更是败坏了我等学者之名声!”而一旁与其同行之人也是连连称是,一脸愤愤的模样;楚天微微一笑,摆摆头,也没说什么。
走出这座城池,就连中土的官道都比南方的官道宽敞了许多,且行人也明显多了许多;而官道上的这些行人之中,也有近乎一半人是做考生打扮,剩下的一半人,有逃荒模样的人,也有乞丐,也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身份的人;而同样的,也有一些官兵巡逻。行人皆是靠着官道两侧行走,官道中央,也不时传来声声策马之声,驾马或是马车常有经过。
直到太阳渐渐变红,向着西方山间落去;楚天带着老三走着,同时说道:“三哥,前方应该不远就有一个专供我们这种赶考之人过夜的地方,咱们加快点步伐,今晚应该能在那住上一晚。”老三点点头,与楚天加快了步伐。
终于,楚天与老三在天黑之前终究是赶到了。
是一座简易房子,地上铺着一些草垫,应该便是供这些赶考之人休息的地方,而在这房子外面,还有一名老者佝偻着腰,在老者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口大锅,大锅边上是一个大水缸;见楚天二人来此,且是赶考的考生打扮,老者不禁笑着招呼楚天二人过去,从一旁的水缸里拿出两个碗,在身前的大锅里乘了两碗米粥之后笑呵呵的递给楚天二人;楚天也是礼貌的接过米粥,而老三则是一愣,不知是什么意思。见得老三如此模样,楚天替老三接过老者手中的米粥,说道:“我这兄弟第一次进京赶考,不知在赶考的路上会有您这般的好心人分粥行善。”说罢,楚天还向这老者鞠了个躬;那老者也不在意,露出释然的表情,连忙说道:“不要紧的,不要紧的;你们这些个读书人好生考试,将来若是高中了,也不枉这十年的苦读。”
“谢谢大爷,那晚辈便借大爷的吉言,希望今年当真高中。”楚天一笑,向着老者一抱拳之后便端着米粥走进了这大屋里;屋里约莫有二十来人,皆是考生;而此刻这些考生有的在小声交谈,而更多地,则是在捧书苦读。
楚天与老三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对老三说道:“三哥,这你便不知道了吧;其实只要进入了中土,每过个二三百里地,便会有一个这种居所,只供赶考的考生居住——是朝廷为了考生而修建的这些房子;而这种考生居住之地也偶尔会有人在此施粥,这些施粥的,大多是附近城池里的一些大户人家,或许是当年自己经历过科举考试,知晓科举之不容易的人;也有一些为了与考生结下善缘,将来若是高中之人曾经喝过自己施的粥,也大都会报恩的。”闻言,老三点了点头,露出释然的神色说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最初只带那些个干粮,想必你是准备饿到中土,然后以这些粥来充饥的罢?”
闻言,楚天摸摸后脑笑了笑。
而随后,在楚天不远处的两名考生相互交谈,只听其中一人小声说道:“听说近年来科举考试网罗了许多人才,使得圣上龙心大悦,今年竟是当今圣上亲自监考审阅!当真是我辈学子之大幸!”
此人话音一落,整个房子里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齐齐向着那人看去,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有一人有些诺诺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么?”
“是真的,你们没看城里的布告榜么?上面有当今圣上亲自写的文章鼓励我等考生!”那人一笑,连忙说道。而这一则消息在这屋里就仿佛是炸了一般,所有考生的目光之中,那希望之色比之之前更为强烈!
而楚天,虽然面上并未表现的那般激动,但却是双拳紧握,身子竟然有些兴奋得颤抖起来,低声笑着,眯着的眼竟隐约笑出了泪——“太好了!这是老天让我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而老三听着四周的考生兴奋的交谈,也微笑了起来,听明白了唐皇亲自监考审阅的消息对于广大考生,对于自己的四弟楚天的好处之后,不禁拍了拍楚天的后背——一旦唐皇亲自监考审阅,那么,之前打点考官,买通考官之人,将不再占有优势!最多是将这些考生的文章放在前面,能让唐皇首先看见;但文章内容,除了唐皇之外,成绩出来之前将无任何人能够看见!
一切,由唐皇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