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知道事件的起因是李婆子,但的确谁也没料到张寡妇还会跳进,这事李有才看在心头,却也不好再埋怨自己那奇葩的娘,此刻他也不好出头,毕竟这村子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
花姑子见张家公婆 丝毫不在乎的模样,看着那衣衫褴褛张寡妇,心底着实可怜这女人,死了怕都是没人埋了。
“张家公婆,好歹是你家儿媳,怎么能这样放置不管呢?”花姑子脸上的褶子都快要皱成一团了,脸上是一脸悲切。
“花婆子,不是我说,前面你们也知道了,这么败坏门风的人,留了有何用,就算活着,我们也是要赶出去的。”张婆子张牙舞爪的说着,无非是人已经死了,现在还要出钱埋葬,那是不可能的,活着的时候还能出分力 ,这死了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的。
李婆子听着,怕别人又把锅给甩回来,忙说道:“定是平日里你们太过苛责她了,这才心如死灰一了百了。”
张寡妇从她汉子死后,家里面都没人把她当个人,白日夜里都忙活着,一刻清闲都没有,好容易回去,还要备受张家公婆的谩骂,张寡妇那平日里虽见人都是一副温顺的样子,可背地里受的委屈谁能受得了呢?
“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如想着怎么赶紧把人下葬 了,入土为安。”花姑子这般替张寡妇着想,主要是前面的时候,苏秀说想去看看,被她给劝住了,若是那时来看,人也未必死得了。
“前面都好好的人,就这样死了,可怜那狗娃,才五岁,也真是造孽了。”赵婆子也在感慨。
“娘,人死了,我们回吧!”赵婆子家的大儿子赵有一脸哆嗦着,说话也有些战战兢兢的。
“傻大有,你抖个什么劲。”杏梅在一旁被赵有抖得整个人不舒坦,便吼了下。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赵有身上,这下赵有便更是抖得不行了,一边躲在赵婆子身后,一边喊着:“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要说这赵有呢,从小就有些智力失常,已经快不惑之年,还孤身一人,这也让赵婆子愁得很。
赵婆子见状,一巴掌给他呼了过去,怒斥道:“你抖成这样是没毛病吧!”
“娘,娘,别打我,别打我,我害怕。”说完蹲在地上,捂住脸和身子,不停的喊着。
“哼,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儿子,看着都晦气得很。”李婆子像是嫌闲事多一样,添油加醋的说上几句。
“娘,你少说两句成不成?”李有才是无语得很。
赵婆子听见李婆子的话,更加来气,但看见自家娃这幅模样,不管怎么说,也是自个的儿子,到底还是心疼,便把他扶了起来。
就在这时,张寡妇家的五岁儿子跑了过来,见到刚刚起身的赵有,猛地朝着他踢去。
“不要脸,不要脸,摸娘身子。”
就这样,很多新媳妇都往后退了一步,赵有拼命的摇着头,不停的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要说这杏林村,有很多不宜说出口的事实,那便是有很多新媳妇被人给偷窥,有的是洗澡的时候,有的是去茅厕的时候,这些新媳妇羞于启齿,敢怒不敢言,生怕被自己目前的男人给嫌弃。
就在这时 ,王家媳妇走上前来,照着赵有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王家媳妇是刚过门一个月左右的新媳妇,最近她总觉得有人在偷摸看自己,虽然没抓到人,但就觉得是这人,敢偷摸别人,定还能干出其他的事。
“王家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呢?”赵婆子猛地护住自己的儿子,她心里门清,这个儿子虽痴傻了些,但做人还是老实可靠的,定不会做那些下三滥的事。
“他摸了张家媳妇,指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张家媳妇才想不开的。”王家媳妇虽然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人可不简单,又泼辣还有心计,一般人还当真是玩不过她的。
这样的人,是不能留下来的,留下来定是个祸害。
李婆子见状,直接喊道:“这就是个杀人犯,直接乱棍打死好了。。”
这样,就算是有人为张寡妇的死买单了。
苍茫帝国新帝登基,整个国家属于一团乱麻的状态,哪里能管到这么偏远的穷乡僻壤来呢?
“可不能..这是杀人,犯法的。”花姑子猛地站出来,她知道这娃子 定干不出这样的事,但是她又不能说个所以然来。
苏秀走到尸体边上,左右观察了下,发现张寡妇的破烂的衣服里面竟有多处淤青,只见苏秀把张寡妇的裤子一扯,满腿都是淤青,花姑子见状,猛地把苏秀拉到一旁,有些生气的说道:“秀儿,死者为大,你为何还去扒拉她的衣衫?”
“就是,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好歹你也是女孩子家家的,干嘛去扒人家张寡妇的衣裳,就不怕她没衣服穿,半夜来找你?”杏梅白了苏秀几下,自顾自的说着。
“张家媳妇死前被人糟蹋了,这才导致她寻死。”苏秀这么说着,李有才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姑娘面生得很,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侮辱人家清白呢?”
“就是就是,人家都死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碰巧此时,张家婆婆走了出来,直接说道:“都散了吧!人都死了,就不要你们大家伙看热闹了。”说完直接抱起张寡妇的尸体往屋子里走去,原本说着不管的人,直接变了个态度,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苏秀本想走上前去,被花姑子拉住了,朝她摇了摇头。
但苏秀知道,张寡妇的死,肯定是没那么简单的,怕是其他人也都知道,但也不愿意再生是非。
苏秀待在屋子里面,怎么都睡不着,柴房里面很多老鼠,一到半夜,便是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让人不得安宁。
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不愿意去说这件事,主要是张寡妇的死,好像和大家都有关联,杏林村的人此时都松了口气。
张寡妇的死让整个杏林村子的人都安静了些日子,而苏秀逐渐也淡忘掉这件事,每天开始为生计发愁起来。
杏梅每日对苏秀横眉冷眼吹鼻子,那样子,着实一副小人的模样,苏秀此时大脑蹦出一句随口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杏梅听不懂苏秀说的什么,但也不妨碍她对苏秀冷嘲热讽,一会是骂苏秀长得太丑了,一会是骂苏秀长得太高了,讲真,就是无事生非,刷点存在感,好在苏秀压根不搭理她。
“一个女子,偏要装个男人,不伦不类的,以后定是嫁不出去的。”杏梅一手杵在门上,一边白眼瞟着苏秀,心底别提有多鄙夷了。
苏秀穿着花姑子从别处借来的男装,一脸为难的样子。
“秀儿,要不还是算了吧!”
“婆婆,你信我,一定能行。”苏秀背上个背篓,拿着镰刀和猪头,再带上一个斗笠,脸上也摸了不少锅灰,基本上是看不出男女了。
“秀儿,若被旁人知道,定会影响你今后的。”花姑子还是有些担心。
"婆婆,相信我,会没事的,等我打些野味回来,便去集市上换些粮食回来。"此刻天只有蒙蒙亮,苏秀背上背篓朝着深山走去。
麦子种下去,已经好些天没下雨了,而家里的粮食也不多,的确得想个法子才行,只是这样也太冒险了。
苏秀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花姑子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