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看着村子里大家这些小心思,径直干活,没有说话,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和她们并不在同一线上。
“哼,这个小克星半天不说话,定是被我说中了,指不定哪天就去偷汉子了。”李婆子说话极其难听,龇着牙咧着嘴,完全是一副疯狗的模样。
苏秀笑了,拍了拍花姑子的肩膀,说道:“婆婆没必要理一只疯狗,毕竟她若咬了你一口,我们难不成还要变成疯狗给咬回去?我们是人,不跟那东西一般见识。”苏秀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李婆子听到,她气得整个人浑身发抖。
“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说完哆嗦着肩膀走了。
花姑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婆子这般哑口无言的样子,心底对苏秀是赞赏了几分,虽有善意,却还是有底线的,不似当下女子那般对于别人无限包容,稍有不甚便是哭哭啼啼。
“婆婆,这里可有什么其他挣钱的活?”
苏秀觉得种田目前只能解决温饱问题,不能让人摆脱贫困,她觉得花婆婆年纪已经很大了,却还在地里干着活,着实艰辛。
“有啊!那些男人们都去山林里打猎,顺便会摘些菌子去城里卖卖,可是我们妇人哪里好和那些男人厮混到一起去。”花姑子三十岁便没了男人,事事全靠自己,却从没逾了礼数。
“婆婆,心中只要坦荡,有何不可?”苏秀和花姑子扛着锄头回屋子,冷锅冷灶,而杏梅则是坐在院子里,等着花姑子回来煮饭。
花姑子每当看着自己 的这个女子,便是摇头叹息,替她这一辈子着急啊!
就在此时,苏秀远远便听到了李婆子的咒骂声。
“你这臭不要脸的,找男人你去找别人啊!你竟敢找上我 儿,看我不把你的皮给扒掉。”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杏梅也跟上前去凑热闹。
“大家都来看看,这张嘉寡妇缺男人,找上我儿了,你们不看好自己家男人,哪天被 这村子里狐媚子给找上了。”
张寡妇便是那日给苏秀指路的人,此刻她蓬头垢面,浑身衣衫都被李婆子给扯了个稀碎,直接连身体都护不住了。
“我没有,我没有。”张寡妇低着头护住自己的身子,不停的哭着辩解道,却还是承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 。
事情直到李婆子的儿子李有才赶来,才解释清楚这件事。
原来李有才去集市里要买件衣裳,准备到时去赶考的时候穿,可碰巧少了3钱,刚巧看到张寡妇,便跟她借了三钱,说了两句话。
这事被李婆子知道,便觉得张寡妇是要勾引她的儿子,硬是把她从婆家屋子里面给拖拽出来,还顺便扒了她的衣裳,让她衣衫不整,当众蒙羞。
解释完之后,李婆子也不觉得有愧,直接恶狠狠的说道:“你这寡妇,死了汉子,离我儿儿远一些。”顺便还朝她吐了口唾沫才走。
围观人都指指点点,都相继散去。
杏梅回到屋子,把这事自顾自的说着。
“我瞧着那张寡妇定是想勾引有才哥哥,这下好了,直接被抓个正着。”
“闭上你那张嘴。”花姑子心底愤慨,怎么就养出这么个东西呢?
“那张寡妇可是住在村子最东边的?”苏秀不知为何,突然想着问了这么个问题。
“是的,那张寡妇我瞧着是个老实本分的。”花姑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盛饭。
“我想去看看。”苏秀觉得,此刻张寡妇怕是最需要人安慰的。
“秀儿,吃完饭我同你去!”
等苏秀和花姑子吃完饭,放下碗,原本以往的碗都是杏梅洗的,今日她直接跟了出来。
“我和你们一同前往去。”
“你不洗碗?”花姑子问道。
“咱们家不是来了个下人嘛,下人不洗碗干嘛?每天吃白饭吗?”杏梅一边说一边鄙视着苏秀 ,言语中满是轻蔑和看不起。
“杏梅,秀儿不是下人,你若再如此说,便搬出去 住。”花姑子很明显生气了。
“婆婆,没事,以后我都可以洗碗 ,让杏梅跟你下地干活便成了,我还会煮好饭等你们回来。”苏秀笑着淡淡的说道。
“你....”
“哼,我洗就我洗,我一会回来洗。”杏梅一心要看热闹,心底更加讨厌苏秀了,她觉得花姑子因为苏秀,要把她赶出去。
三人一路往村东头走去,花姑子推开张家篱笆,刚巧看到张寡妇的5岁儿子,便问道:“小童,你娘亲呢?”
“娘亲没回来,她跑到井里跳进去了。”
5岁的孩子并不知道什么是死,也没有理解生命的意义,他只知道,自己的娘亲跳到井里去了,晚些便会回来。
“不好。”花姑子喊道:“你祖父祖母可去看了?”
花姑子有些焦急的问道。
“祖母说娘不守妇道,张家不要她了。”
花姑子急了,便带着苏秀和杏梅跑到井边去看,果然,井里飘着个人头。
“哎呀,不好了,张家媳妇跳井里。”随着花姑子的叫喊声,村里的人都围了上来,而张家公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走了。
人是李有才让人安排捞上来的,李婆子站在一旁不敢吭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张家寡妇这么想不开,以往她也骂过很多次,这次不知道为何就要寻死了。
她立马指着苏秀。
“一定是你,一定是因为你这克星来了,张寡妇才死的。”李婆子一脸恶狠狠的说着,心底越加信了是因为苏秀的到来,才让张寡妇寻死了。
她这么一说,众人都看了她一眼,都没说话,下午那阵仗,谁都看见了。
“是谁把张家媳妇逼死的,我们可都瞧见了。”王家媳妇昨日才被李婆子给气了一顿,此刻硬是回了一句。
其他人都附和说道:“对啊!李婆子,人家秀儿可是昨日才来的村子,跟人家张寡妇有什么交集,傍晚发生什么,我们大家都门清着呢!”
“若不是你把人家张寡妇的衣服给扒了,她也不会寻死。”杏梅瞧见众人都在说李婆子,便跟着说了几句,心底可痛快了,像是干了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就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可以看出这李婆子平日里人缘关系有多差。
“大家都别说李婆子了,也怪张婶子心思薄弱,想不开了,便寻了死,李婆子定也不是希望她这样。”随着一个姑娘低沉悦耳的声音,大家都没在说话。
这姑娘是赵婆子家的小女儿赵月,为人端庄有礼,温婉有气质,村子里面所有人都喜欢这姑娘,可杏梅不这么想,她觉得赵月就是想嫁给李有才才会说这番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