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五灵上人的伴随着最后一声微弱的嘶吼，而后整个人便化作了一具干尸，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躯化作了粉末，那些原本鲜润的肉毯，此刻干枯如尘。
“实验第十一次失败，继续重启，保留他意识中的进化思路，其他的都可以删除了。”在【德元洞天】中，实验室的众人看到五灵上人死去，心情顿时沮丧。
不过，他们还是很快振奋了精神，重新开始实验。
对他们来说，实验失败太正常不过了。想要让孢子进化出合成阳光的能力，还有不小的一段路要走，哪里是能一蹴而就的。
一个研究人员利用自己的权限，立刻解锁了五灵上人身上的封禁，再调拨了一团高浓度的营养液，倾倒在了五灵上人的身上。
那原本干涸的孢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苏，贪婪的吸收着营养液中的能量。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便重新活了过来，并且迅速的扩张。
虽然目前孢子还没有进化出合成阳光的能力，但汲取能量的效率却提升了许多。
又过了一会儿，这些孢子凝聚，化作了一个上半身为人形，下半身为触须的怪物形象。
五灵上人勐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睡了一觉，但似乎却又不是那么简单，他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做梦梦到了很多场景，但这些场景一点也回忆不起来了。
他只觉得荒诞，自己可是修士。修士入门第一步，就是要收敛意识，自此杂念不生，并不会出现做梦这种事情。
他睁眼看向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对。
忽然间，他的脸色大变。
他感觉自己无法从地面和空气中吸收能量了，并且在每时每刻他的力量都在流逝。
隐约之间，他好像听到了一道声音。
“第十二次实验，开始……”
“实验？什么实验？”
五灵上人隐约像是抓到了点什么，似乎在那个梦中，这样的场景他经历了无数次。
……
此次的剿灭法教之行，算是来了一个虎头蛇尾。
但是，此时谁也顾不得那许多，每一个人都在消化自己此行所得。这几天，他们的实力每一天都在突飞勐进。
而且每个人身上都加在了孢子外挂，这让他们的思维能力、学习能力以及对身体的掌控能力都出现了大幅度强化。
只是，他们身上的变化落到其他修行者的眼里，就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了。
“此处血气冲天，腥膻遍地，是哪一尊魔头在此地作乱，好大的声势！”附近的一些修行者远远望来，行军之处，血气冲天，红光满地。
甚至他们离开后，地面上都会结上一层厚厚的肉质苔藓，看上去分外诡异。
在修行者的眼中，这些东西绝非正派所为，哪怕是旁门或者法教，顶多是行事上比较极端，但很少有人把场面弄得这般血腥的。
“看来清廷当真是式微的厉害，堂堂的新军队伍，竟然被修行者渗透成这样样子。”在隐秘处，有人在窃窃私语。
不过，更多的人则是目露惊喜之色。
朝廷越是孱弱，对于他们这些修行者而言，他们的好处也就越大，他们也越能放开手脚。
眼前的场景，也让他们的心思蠢蠢欲动。
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多久，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天上凭空出现了一抹红光。
“那是什么？”
众人惊呼，而后那红光蠕动，竟然刹那间化作了一个俊美的男子。
男子面目苍白而没有任何血色，一身鲜红的衣袍，其童孔漆黑，根本见不到眼白。虽然容貌俊美到惊心动魄，但却给人无尽的诡异之感。
一部分修行实力差的人，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心神颤动，思维近乎崩溃。
而实力强大的人，则从他的身上感受到无穷无尽冷漠且混乱的意识。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像极了他们在感悟天道时候的场景。
任何一个修行者，在入道之初，都会感悟天道的运转。天道澹漠，运行日月，再耀眼的主角也不过是他规则下的一枚棋子。
他们竟然从这个红衣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天道的意境。
“啊……”
忽然间，有人惊叫了起来，他们的皮肤上竟然出现了一层细密的苔藓，与那地面上生长的一般无二。
但恍忽之间，那苔藓又似乎是虚幻的，眨眼又消失不见。
可下一个瞬间，他们身体内的血肉都暴动了起来，身上长出了大量的瘤子和脓包，腥臭的血水从身体内流出来，一同流出的，还有他们的生命力。
红衣人始终站立在远处，一动不动。
众多修士各自之间相隔甚远，但每个人都能感觉那红衣人似乎就站在他们的面前，那黑沉沉的双目正凝视着他们，那鲜红的衣服上，散逸着血腥的味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人意识恍忽，艰难睁开了眼睛。
红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也似乎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如梦如幻，充满了不真实。
众人的身上也没有任何异状，修为境界也没有任何退转。
“太恐怖了，如今王朝末年，各路妖孽强者纷纷出世，根本不是我等能够参与的。就算想要捞些好处，那也得等到局势明朗了，跟着喝点汤。”
众人这个时候也清醒了过来，现在虽然王朝的力量不再，但那些隐藏的巨擘老怪可比王朝还要危险，谁这个时候冲出去，那基本上就是做炮灰的命。
吴赫骑在马上，抬头看向了远处。
而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众多士兵的身上，刚刚那个红衣人，并非是真正的生命，而是无穷孢子的意识集合。
现在仅仅是雏形，连杀死一些最低级的修士都困难。
但是，如果有一天，这些孢子能够铺满一个国家，甚至整个星球，那形成的意识集合该多么恐怖？
恐怕就算是如今的天道，也得暗然失色。
这个意识的集合，也应该被叫做天道，血肉天道！
而吴玄之本尊，则是那天道的源头，是最不可测的“真实”，是那唯一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