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少保要挑战安长老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得满城风雨,尘嚣直上,这里都是些不嫌事大的主,想见识见识这位传奇掌城使有多牛叉。
而急于阻止悲剧发生的,不过安安一人,前因后果皆因她起,虽然之前已有很多人因她而死,但唯有韦少保一人,能让她感到心痛,上次的事她还自责得想死,如果再次发生,怕再也不能原谅自己。
“你就不能出面辟谣?”
“顺其自然的好!”
“上次你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就死翘翘了。”
“那么这次应该会强那么一点点吧。”
韦少保不知是想破罐破摔,还是出于盲目的自信,对安安的忠告充耳不闻。
于是乎,安长老真的来了,就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像一个幽灵般,出现在安家狗屋前。
屋子里亮着灯,里面的狗狗却突然安静下来。
“你真的想找死?”
“我宁愿被你打死,也不想活在你的阴影里。”
“年轻人,为什么不肯低头呢?低头其实是最容易办到的事。”
他这是在好心劝告,已经包含了他所有的善心,完全出于对韦少保背后支持者的尊重。
可韦少保不屑,“对于羞辱,我绝不低头!”
“那就使出你所有的本领吧!”
韦少保穿上如意甲,只是此刻的如意甲竟似无色,看去与黑夜一般、与安长老的身影一般,他手拿黑龙剑,在黑夜中划出两道闪电般的光影。
安长老原地不动,但手间的魔法黑洞已经令天空的星光暗淡,力量之强可以吸进面前所有东西。
一时间风卷残云,屋前飞沙走石,夜,更寒。
韦少保这次没有坐以待毙,趁着身体被他强行拉近之时,光刃变得笔直,直刺过来。
可依然与上次同样的结果,光刃碰触到黑洞时,立即被吸进无尽的黑暗中。
眼见光刃快被吸尽,他果断收回内劲,这次他是主动进攻,身体的自主性还在,收剑飞腿,转而踢向安长老深不见底的双眼。
他还是太小瞧安长老,魔法球散发出的力量深不可测,他只轻易的将双手上下拉伸,黑洞瞬间扩大。
他的双脚有如跌入了深渊,毫无力道可言,更随着黑洞内能量运转,立即将他扔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韦少保!”
安安的声音从狗屋传来,狗屋的门随即打开,她站在门口,深情地望着倒在院子里韦少保。
可很快,一股力量扑向她,将她撞回屋里,门“砰”的关上,就再也没打开。
韦少保擦擦嘴角上的血,坚韧地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再来!”
他已不似前几日,身体脱胎换骨,能更强硬的抵抗力劲伤害,像没事般,挥着黑龙剑再次冲上去。
可不过是故技重施,面对安长老如此强大的魔法力量,他依然无法攻破,只落个反噬被远远摔落在地。
安长老好奇地看着他,发觉他比上次更顽固,居然还能上蹿下跳,杀心骤起,双腿似未动,可人已飞身而起,强大的拳头瞬息间砸向韦少保的身体。
韦少保胸口被重重一击,飞出十几米远,趴在地上剧烈咳嗽。
安长老又一拳已经飞到,这一必杀拳却并没砸在韦少保的身上,被他翻身避让开,可拳头的力道将地上的石砖击碎,留下一个尺余的深坑,气浪也将他撞飞两三米。
韦少保屡遭重创,却斗志旺盛,他单手单腿撑地,随时准备迎接攻击,只是手中的黑龙剑未敢耗费功力激发。
此刻,他就像潜伏在黑夜里的黑豹,身体隐藏在黑夜里,但喷火的双眼令安长老发毛。
一场恶战之下,天空忽然有阵清风吹过,原本昏暗的星光又变得璀璨,安长老强大的魔法球竟小了半截,气势凭空被压制下去。
他停住了攻击,慢慢收回了魔法。
大喝一声:“是谁?”
韦少保还茫然不知,只觉得被压制的气势解脱许多,站起身,幻出黑龙剑刃耍出两道绚丽的光影,指着安长老道:“你怕了?来呀!”
安长老没有理会他,而是抬首望着茫茫星空,感觉到强大的压力笼罩在头顶,无论韦少保如何叫嚣,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最终放弃再战,瞥了眼韦少保,淡淡说道:“也许,还不是你死的时候!”
眼看他拂袖离开,韦少保持剑追了过去。
追至不到十米远的距离,安长老又赫然转身,单掌推去,瞬间攻出的强大力量将他撞飞。
他顺着力量疾退,黑龙剑果断插入地上坚硬的青石中,七八米的距离后,他稳稳停住,可面前的安长老已没了影踪。
他跑啦?韦少保不能理解,安长老向来以脾气火爆著称,今天何以忍受得了他的挑衅,而弃之不顾?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人,他陡然转身,发现人影近在咫尺,他匆匆避让,一只很轻柔的手按在了他的肩头,他想躲却躲不掉。
“韦少保,你别跑啊!”
这是一位白袍老者,他直呼其名,面带微笑,毫无恶意。
韦少保感觉到他的手掌竟有股暖流注入自己体内,让他翻腾的内息瞬间平息,他突然反应过来,大叫:“大护法?您一定就是左大护法!”
老者“呵呵”一笑,手掌在他肩头拍了拍才收回来,“你这鬼精灵,不就是存心逼老夫现身么?”
“怎么会呢,最多就是想请你来当个观众,看我如何击退安长老。”
“然而,你并不能击退他。”
“咳咳,结果都一样啦!”
韦少保拍了拍胸口,将卡在喉间的一口淤血吐了出来,反而觉得畅快了许多,望着左大护法,得意地笑着。
“汪汪……”
经历了刚才的惊恐后,屋子里的狗狗突然都欢快地吠叫起来。
左大护法嫌这里太吵,想带他往前方走走。
“等等!”韦少保慌忙跑进了狗屋。
安安刚才受到安长老的攻击而晕厥过去,他将她抱到屋内的长椅上躺下,脱下自己的衣服替她盖好,这才安心离开。
他再出门时,左大护法已经在前方很远,他快步追上去。
前面更加远离街市,也不见什么灯光,只显得荒凉、静谧。
韦少保见左大护法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也随性起来,急问道:“大护法,您还不快给我说说?”
左大护法反问:“说什么?”
“我的身世,我师傅的身世,还有这个如意甲、黑龙剑的传说,太多了,坐下,我给你捶捶腿还不行么?你是大护法,一定什么都清楚。”
左大护法点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路边大石上一坐,老腿便伸到了韦少保面前。
韦少保麻利地捶着腿,催促道:“您快说呀!”
左大护法捋着白须,想了片刻,道:“那老夫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王子,为了解救被某国国主囚禁的父王,答应替这位国主做一件事,于是带上自己的武器,还有忠于他的统一联邦会义军,跋山涉水,远渡重洋,历经千难万险远征他国,想要凭借只剩九十人的义军去猎杀他国国主,凭借着强大的修为与两样法宝,他取下了这位国主的头颅,可是他们在回国的途中,遇到了大军埋伏,这支几十人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王子也惨遭杀害……
左大护法简单的讲述完故事,指着韦少保腰间,“这位王子就是如意甲与乌蛟剑的主人,韦无名!”
“韦无名?无名就是他的名字么?”
“他没有名字,因为他的父王还没来及给他取名,就成为了敌国的俘虏,他等着救回父王,才能拥有名字。”
“难道这位王子是我的先人?”
“这个问题其实该我问你才对!”
“我哪知道?打出生就跟随封三张老头在破狼山过活,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倒是他的大名您总该听过吧?”
“封三张,他曾是统一联邦会中的大英雄,可惜,随着王子的逝世,他也随之消失。”
“哦,原来他以前并不是个要饭的!”
“他真没告诉你身世?”
“他只说我是路边捡的,我想应该是吧,不然他不会那么惨无人道地虐待我!可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希望自己是王子的后人,你们不会也这么认为吧?”
“此事不敢乱猜,我不过是出于对王子的尊重,还有对你家师傅的钦佩。”
自己到底是不是姓韦都还是未知,掏出如意甲,依然没有信号,入了罪城封老头就没再联系过自己,听了左大护法的话,他越来越关心自己的身世。
左大护法抚须悠悠然,道:“往事如烟,弹指间已是烟消云散,得过且过罢!”
言语中尽透着伤感惆怅,透着对往事的追忆。
韦少保振了振精神,对这个“统一联邦会”有了兴趣,问道:“它是个什么组织?”
“希望重整联邦新秩序的起义军,我们这个世界已经不完整,甚至空间都是错乱的,至于帝国自然更无从谈起。关于联邦帝国的那段历史,随着帝国的崩塌,早已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你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世间真有联邦、帝国?可它们在哪里,我怎么越听越混乱。”
“整个世界都是混乱的,你就不要着急去领悟,其实老夫今天跟你说的已经够多了,如果能找到令师,你可以如实相问,他定能给你更准确的答案。”
“诶,他要是肯告诉我,我还用得着问你嘛。”
“哈哈,封老头一定会告诉你的,只是时机未到吧,今晚算我这个徐老头多嘴啦!”
“多多宜善嘛,我倒觉得你跟一个人还挺像的,他叫吴云松吴老爷子,你一定认识吧?”
“吴云松,老夫跟他像么?他不过是一个曾经的投机份子,当年他也算是统一联邦会的一员,却没有随队远征,反倒搞起了酒庄,呵呵,义军的叛徒,武者的耻辱。”
左大护法显然并不认同此人,韦少保还想多问,他却已不愿多说,可自己心中那个吴云松,明明是仁厚和蔼、大义凛然的。
最后左大护法提醒他:“无论你是否王子的后人,目前,你都只能以封三张的徒弟自居,切记切记!”
“可我有这两样法宝在身,谁都猜得到啊?”
“封三张当年追随王子,这两样法宝由他所得,情理之中的事。”
“哦,那我知道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