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孚卦,这个卦是异卦相叠,下卦为兑,上卦为巽。“孚”,从爪从子,禽鸟孵化蛋卵,都有固定时节,日期非常准确,这就是信的表现。从卦象上看,两阴爻在中,上下各被两个阳爻包围着,是中间空虚的形象,像是边实中虚的船只。而兑为泽在下,巽为风在上,表示这只船是在泽水中顺着巽风而前进。只要你心中诚信,就能“利涉大川,利贞”,按期到达目的。中孚卦形外实内虚,喻心中诚信,所以称“中孚卦”。
《中孚卦》九五爻辞:“有孚挛如,无咎。”意思是说:具有诚信之德并使天下人心受益的人,天下的人必然以诚信相和应,所以没有祸患。
“言为心声”,“为人之道,当言而有信,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一诺千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等,都说明了言和信关系密切。
另外,从“信”字的字形结构上来看,“信”,从人从言,讲的是言谈的诚实性,言由心出,表里一致。“信”字原本讲的是人在神面前祷告和盟誓的诚实不欺之语。古人认为,神灵具有人所不可企及的智慧和能力,人在神面前只能老老实实,否则必有灾祸降临。事实表明,人与人交往更需要诚信。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主要是通过言行来进行的。成于中必显于外。心有诚意,口则必有信语;口有信语,身则必有慎行。
《中孚卦》九二爻辞:“鸣鹤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意思是:仙鹤在阴蔽之处鸣叫,小鹤跟着应和。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有醇香的美酒,愿与你一同畅饮。这是与人分享的精神。《中孚卦》九二爻与九五爻,在内外卦得中,阳刚充实,象征心中有诚信,虽然远离,但仍能相互呼应。九二爻表述了诚信的作用,爱情、友谊都需要诚信,只有这样才能相互呼应,相互沟通。
在“言”与“信”的关系上,曾子十分赞同孔子关于信的思想,认为说话一定要算数,一个人应该做到“可言而不言,宁无言也”“不能行而言之,诬也”“言必有主,行必有法”。在孔子的教诲下,曾子的诚信是十分令人敬佩的。
《韩非子·外储说》讲述了曾子“杀猪教子”言而有信的故事。
有一天,曾子的妻子要上街,她的小儿子哭闹着也要跟着去。曾妻便哄儿子说:“别闹,你乖乖地待在家里,等我回来了就杀猪让你吃肉。”不料,等她回到家后,看到曾子把猪捆了起来,真的要杀猪。她急忙阻拦道:“我只不过是跟孩子说着玩,哄他的。”曾子说:“做父母的不能失信于孩子。孩子年幼没有知识,处处会模仿父母,听从父母的教导。今天你欺骗他,就是教他学你的样子骗人。做母亲的欺骗自己的孩子,那孩子就不会相信自己的母亲了。这不是教育孩子的好办法啊!”于是,曾子杀了那头猪,煮了肉给孩子吃。
言行对于君子来说,足以使天地动摇,所以君子说话一定要慎重。君子在家里说的话,如果是好的,在千里之外也会相应,更何况在近处呢?君子说的话,如果不好,在千里之外也会违背,更何况是在近处呢?话由自己的口中说出,被众人听到;行为在近处发生,远处的也能看到。言行对君子来说,像门的枢、弩的机,一时发动,荣誉还是羞辱,就已经决定。
一个人诚信与否,是以行为和时间来检验的。孔子曾讲:“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论语·公冶长》)一个有道德的人,以己之心度人之心,自己诚信故而也相信别人的诚信。然而,人并不都是言而有信、言行一致的,因此要听其言而观其行。人们在生活中流传的“狼来了”的故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某些人欠缺诚信的美德,却不思考如何实际地约束自己、提高自己的诚信度,而是用各种手段和方法伪装诚信。《中庸》云:“莫见乎隐,莫显乎微。”在隐蔽的地方,在微小的地方,常常能够看出一个人的真正的面目。即使伪装得再高明,总是会露出马脚的。这就如《中孚卦》中的那只外表华美、孤高、自鸣得意的锦鸡一样,声音喊上天,但自己飞不上天。
《中孚卦》上九爻辞:“翰音登于天,贞凶。”意思是:锦鸡凭借华美的外表,高声鸣叫着要去登天,有可能出现凶险。《象》这样分析本爻:“‘翰音登于天’,何可长也!”这里指出:“锦鸡凭借华美的外表,高声鸣叫着要去登天”,这种声音虚而不实,声高于情,怎么可能长久保持呢?从卦象上看,上九以阳爻居于阴位,不能持中守正,又与九五相敌逆比。虽然以前取得过成绩或是有一定的名声,但是都像锦鸡一样,徒有外表。其并不具备登天的能力,却是高声叫着要去登天,就像一个有名无实的骗子一样,极尽欺诈虚伪之能事,所以非常凶险。
只有表里一致的人,才没有破绽。不要去做自己不能做的事,不要为让别人佩服自己、跟从自己而虚张声势,总有一天你会露出马脚的,会遇到灾祸的。如果你以前曾经成功过,你为此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很快你就会尝到失败的滋味。
我们常常看到这样的情况:内在德性诚实的人一般都从来不表白自己的诚实,而惯于说谎的人总是诚恳地向人表白自己说的不是谎言;诚实的人总觉得人人说的都是实话,不诚实的人总觉得别人都不诚实;厚道的人常常认为人人都厚道,工于心计的人常常认为人人都工于心计。具有丰富人生经验的人,不需费很大的气力就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言谈洞察一个人的德性。
诚信不仅会影响到一个人的一生,在某些情况下,也会对社会产生重大的影响。
孟子曰:“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诚信与人、与社会的关系十分密切。诚信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合作交往的桥梁,是社会平稳运转的基石。
言而有信、崇尚诚信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诚信是立身之本、处世之道、齐家之要、治国之宝。诚信是一切活动基本的道德规则。与人交往,应言而有信。当老师的要做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能误人子弟;当医生的要讲医德医术,“疾小不可言大,家易不可云难,贫富用心皆一,贵贱使药无别”;政府只有取信于民,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让社会繁荣昌盛,让百姓安居乐业。
诚信需要人们去维护。但是在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诚信却进入了红灯区。许多人妄想通过打破诚信来获取个人的私利,却最终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这就是诚信的规则在起作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