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权在见到何文鼎等人悉数下来之后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不过在他开口之前,苏真先找上了玉衡,玉衡的伤果然不轻,昨天摔下来的时候就折断了数根肋骨,同时左臂和左腿都有骨折和开放性的外伤,仅这些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多耽搁几天必死无疑,天权等人替她做了临时包扎、固定和止血,也难怪他们一直挂在藤条上没有移动,玉衡伤得这么重赫然成了他们进一步行动的负担,而现在玉衡身上又多了几处正在淌血的外伤,看着像是被带锯齿的利刃划伤。
苏真和玉衡如今彼此一见都被对方吓得不轻,玉衡惊讶于苏真的憔悴,苏真则惊讶于玉衡受伤如此之多之重,玉衡率先有气无力道:“苏副组长,你这是怎么啦?”
苏真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先伸手摁住玉衡身上流血的创口,她的愈合能力随着自身状态的急剧恶化而变得缓慢起来。
何文鼎瞧了瞧天权、斗木、玄子道:“你们几个伤得不重的话自己包扎,或者找老何替你处理,苏副组长不再对你们的生死负责。天权,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天权道:“都是因为那颗发红光的珠子,我们这层遍布着一种奇怪的螳螂,它们不动的时候立在地上,身子旋转成一朵纺锤形的碧色花蕾,一有动静就展开身形变成螳螂。在洞的南北两端各有一个巨洞,洞里各有一只巨型螳螂怪物,加上那副镰刀身形足足有十米长,起初它们待在洞里没有出来相安无事,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而当小螳螂带来了那颗珠子后,它们就从洞里爬出来围着珠子对峙了很久,最终它们就斗了起来,疯狂地挥舞镰刀互砍互咬,我从没见过这么好斗的螳螂…”
何文鼎插道:“就像斗蟋蟀吗?”
天权点头道:“对!对!就像斗蟋蟀!它们打斗的时候洞里火星乱窜,空中的藤条也挡不住它们,吓得我们东躲西藏,不断地转移,双方斗了有一个小时,南洞螳螂忽然一刀把北洞螳螂的脑袋给斩了下来,北洞螳螂临死前殊死反击同时腰斩了南洞螳螂,我们分明瞧见双方都倒下死了,就忍不住下去查看那颗引起它们争斗的珠子,没想到…没想到…”
大炮瞪大眼睛道:“螳螂复活了!”
天权道:“它们的确都死了,没有复活,是周围的小螳螂都围拢过来吮吸那颗珠子,然后…然后它们瞬间就变大了数倍,开始相互砍杀、肢解和吞噬同伴的尸体,越长越大。天玑试图去夺下那颗已经越变越小的珠子反被包围,就算他飞了起来还是被同样会飞的螳螂抓住,其中有一只最大的螳螂在空中腰斩了他,随后一部分螳螂开始攻击我们,此时幸好阿凯和何玄黄赶来,这才狼狈地逃到了这里。”
苏真一边替玉衡疗伤一边道:“事情很清楚了,两只巨型螳螂原本应该分配到两颗冰心玉露,结果让你们截留了一颗,于是南洞将军和北洞将军为了争夺仅有了一颗斗到两败俱伤而死,将军死了下面的小兵同样为了争夺玉露继续乱战,就像木尸之境垂丝森林里的神农虫一样,最终新的南洞将军和北洞将军会诞生,天玑一定是死在了某位继任者的手里。”
何文鼎点头赞同道:“南洞将军、北洞将军、左将军、右将军,果然是花月教一脉相承的爱好,螳螂夫人在这斗螳螂,秦赤羽在冥泉地府斗蟋蟀。”
秦圣寿道:“这就是冰心玉露被我们截下的后果之一,在第四层有一颗本该属于毒瘤豌豆象,而这里因为少了一颗引发了一场殊死混战,我想还有一颗应该属于下面的那些禁地玄驹,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变化?”
苏真此时已替玉衡完成了最重几处伤的愈合,缓缓吸了口气道:“我想…”才说了两个字“哇”得一声又一次吐血,脸色苍白如纸并露出痛苦的神情,伸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原本就靠玛丽亚搀扶着,如今已完全蜷缩在玛丽亚怀里,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替玉衡疗伤又耗费了她残存不多的精力。
何文鼎赶紧上前再次检测她的身体状况,摇了摇头道:“别撑了,你这情况不能再坚持了,我们已经抵达了第六层,玉衡你也救了。我现在就呼叫总部派两架救援机过来,我答应过秦老大允许海盗团随时退出,你们要走我绝不阻拦。”
秦思雨上前道:“呼叫吧,我们不往下走了,一切以苏真的安危为重。”
苏真紧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冒着冷汗,这口气还没缓上来。
何文鼎当着众人的面启动卫星通信,他等了片刻,又持续呼叫了几遍,可卫星电话的那头始终就无人应答,他蓦地目光一沉,转朝断眉、齐眉道:“试试你们的卫星通信,呼叫总部和老张!”
何断眉和何齐眉似乎也猛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立刻启动自己的通讯系统,呼叫了一番之后朝何文鼎摇了摇头,信号是畅通的,问题是对方没人应答。
大炮第一个就按捺不住,咆哮道:“何文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是故意不想救苏二,又在我们面前玩什么花样吧!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朝前一冲就要去揪何文鼎。
何文鼎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在他和大炮之间多出一个人将双方隔开,秦思雨抵住大炮道:“大炮你别激动,我们再给何老板一点时间,我相信他绝不会食言,他是真心想救苏真的。”
何文鼎此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并非因为大炮不信任他,而是实在没想到卫星通讯会无人应答,他只能继续呼叫并调到免提,在漫长的铃声等待之后,终于传来了接通的声音,何文鼎总算松了口气道:“是谁在值班,老张,老张你在吗?”电话虽然接通,可那头依旧无人应答,何文鼎直接说道,“我是何文鼎,无论谁在指挥部值班,立刻调派两架直升机带着医护组来我这,有伤员需要急救!有伤员需要急救!有人吗?有人吗?我之前传回来的体检数据你们有没有详细研究,给出治疗方案?”
他一连问了数遍,电话那头安静地让人害怕,甚至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何文鼎顿时就有点急了,大声叱喝道:“有人吗?有人能听见我说话吗?老张!我是何文鼎!你在吗?在吗?”依旧无人应答,几秒钟后电话被挂断了。
螳螂夫人的洞室里霎时间安静的可怕,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何文鼎身上,何文鼎继续一遍遍检查着自己的系统,直到秦思雨问道:“根据你的判断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其他手段和挽救的方法吗?你能不能直接呼叫救援机过来,或者采取民用呼救。”
何文鼎已从刚才的慌乱中镇定下来道:“通过总部是我唯一的救援办法,也是最快的办法,这套程序和流程我已用过无数次,不可能存在技术方面的故障,数据全是加密的,信号方面也不存在问题。所以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坏可能就是…我的后院失火了,坐镇指挥总部的人员出了情况,‘老张’也就是张教授,他是指挥部的总负责,他不可能玩忽职守,而刚才显然是有人接听了电话,但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秦思雨道:“你的指挥总部在哪?”
何文鼎道:“就在我们出发的女神之泪岛,那里是我最高戒备的主基地,很难想象有人会入侵到那里,并接管我的指挥部,那可是按照白宫地堡的规格设计的。”
大炮愤然道:“靠!你的意思是你让人‘黑’了,不早不晚偏巧就现在让人给黑了是不是?”
何文鼎盯着大炮道:“我也不想承认,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这次和上次在冥泉城完全不同,那次是唐带着小白突袭了临时指挥部,导致我暂时和他们失去联系,而这次可能是我的总指挥部沦陷了。”
T忽地道:“谁?是谁会选在这个时候攻击你,你不是富可敌国的大玩家金富翁嘛,你也有敌人吗?”
何文鼎苦笑了两声摇头道:“说实话,我现在连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这些年唯一曾经和我作对的只有你们。”
秦思雨道:“这只是你尚未证实的最坏结果,也许根本没人攻陷你的总指挥部,而是某些我们未知的原因干扰或者屏蔽了这次通讯,对方没有听见你说话,所以挂了电话。”
何文鼎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来验证这是不是技术故障。何断眉,你和阿凯现在就返回,每上一层就和总部联系一次,如果有好消息先呼叫救援,再跟我汇报。”
何断眉稍稍犹豫了一下,这等于是中止了他继续朝下探索的可能,短暂的失落之后他还是点头道:“明白,我们这就出发回第五层。”
何文鼎道:“阿凯,你是从第一层下来的,每层的洞口和引导绳位置你都熟悉,你们甚至可以回到花神庙去呼叫,相信后勤组就快打通石门了。”
阿凯点了点头和何断眉两人即刻出发。
秦思雨道:“既然决定返回,不如把苏真一起带上去,她这情况不适合再留在下面了。”
何文鼎立即朝大炮一甩头道:“该干活了,别麻烦玛丽亚了,还是你亲自来吧。”
大炮不由分说上前就要抱苏真,猛地停下脚步,玛丽亚更是惊呼道:“苏姐你干什么?”
秦思雨、何文鼎赶上去一瞧也心朝下沉,就见苏真面带微笑瞧着众人,双手握着枪指着自己的下巴。
秦思雨道:“苏真…你…把枪放下!”
大炮噗通一声就跪在苏真和玛丽亚面前,直接给她们磕头道:“我的姑奶奶,我求你别闹了行不行啊,你要去看病啊,你不能就这么放弃治疗啊,求你了求你了!”
苏真瞧见他这样,眼眶一红留下一行泪来,可还是哭笑不得道:“白痴,你再这样我真开枪了,你可别逼我…”
秦思雨一把拉住还打算继续磕头的大炮道:“别这样!”
岂料大炮回头道:“不会的,苏二绝不会开枪自杀的…”才说着,就听“砰”的一声枪声,吓得大炮和秦思雨差点魂飞魄散背过气去,赶紧再看苏真,的确是她开的枪,不过并没有朝自己,而是朝洞顶开了一枪做为威胁和警告。
诸位默默地看文的大爷们,给我造造势,来点博人眼球的评论行不?(未完待续)